梦。
正在做一个梦。
一个在微暗的房间中独自一人、抱着膝盖颤抖的梦。/
在冰冷的床上、我全身大汗淋漓的、正拼命地阻止着快要从自己体内爬出来的“某物”。
就是这样的梦。/
呼、呼……。
狂乱的、野兽般的呼吸。
冷汗从肌肤上滑落。/
已经这样子好几个小时了。
这是寂静的、孤独的、伴随着难以忍受的苦痛的战斗。/
谁……。
谁来救救我……。
颤抖着的嘴唇刻画出了形状、却没有发出声来。/
谁……。/
——咯咯咯。
——到现在还打算一直这样做吗?
屏息了的笑声、在脑中回响起来。/
——没用的。
——压抑什么的、是做不到的。/
“……闭嘴”
我说道。
这是勉强从口中说出来的一句话。/
——确实、也许今晚你能胜过我。
——但是、明天会怎样呢?
——后天呢?/
——假如你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睡觉也不睡、还能活着吗?
——是同样的事啊。
——何况……。/
“……闭嘴”/
吱……。
指甲抓进了抱着的膝盖。
血从深深的被抓出来的抓痕中渗了出来。/
疼痛、稍微唤回了意识。
没错。
要保持住意识。
实在是只要稍微一分心、“那家伙”大概就会冲破牢笼跑到外面的世界中吧。
只有这是不能允许的。
我不能认输。/
——咯咯咯。
——没有意义的抵抗。
——其实已经明白了吧?
——到极限了的事。
——再也压抑不住了的事。/
——反正、明天也只会和今天一样。
——那样的话、倒不如……。
——变得快乐不是吗。
——来吧、让我自由吧。/
不行!
我不听!
我不听!
我唯一能做的抵抗。
那就只是把“那家伙”关进称为理性的牢笼里而已。/
——没错。
——关在这满是裂缝的、现在已经快要坏掉了的牢笼里呐。/
“……闭嘴!”
我低声地吼道。
就算是虚张声势也好。
我靠着愤怒来保持自我。/
闭嘴、闭嘴、闭嘴!/
——咯咯咯。
——哈哈哈。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天亮!
还没天亮吗?
到了早上的话、我就赢了!/
“那家伙”会睡着。
“那家伙”只会在夜晚出现。
只要光——晨光从这个窗帘的缝隙透了出来的话“那家伙”就会再次睡着。
那样的话、我就赢了!/
——但是、夜晚会再来临的。/
快天亮!
还没天亮吗!/
——想起来吧、那种感觉……。
——颤抖一般的快乐……。
——那是血脉所唤醒的你的本能。/
要是天亮了的话!
只要是天亮了的话“这家伙”就会……!/
——喂。
——不要把我叫做“那家伙”、“这家伙”的。
——我……。/
快天亮!
天亮!天亮!
天亮!天亮!天亮!
天亮!天亮!天亮!天亮!/
——我就是“你自己”啊……。/
还没天亮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1.睁开眼睛。
2.就这样继续做梦。
3.睁开眼睛后、还才半夜。/
砰!
我以就像弹簧玩具一样的势头、从被子里翻起上半身来。/
“呀!”
睁开眼皮最先映入视野的是、被吓了一跳的女性的脸。
她身体僵直、正睁大着眼睛。/
这里不是熟悉的房间。
还在做梦……?
一瞬间的混乱。
不、不对……这里是——。/
脑袋清醒过来了、勉强认识到我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这里是、对了……亲父的本家。
我从三天前开始在这里打搅。/
在从拉门的缝隙里射进来的耀眼的光芒中、我眯起了眼。
天亮了。
在梦中等待期盼着的早晨来了。
而且是一个晴空万里的清爽的早晨。
从院子里传来了小鸟的鸣啭声。/
“真、真是的、请不要吓我啊”
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深深地吐了口气、
“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呢”
她那么说着、害羞地笑了。
被目睹了豪快地睡到迷糊的样子的我也、
“早、早上好”
那样、伴随着起身时的嘎啦嘎啦声、用难为情的生硬笑容回应道。/
眼前的女性是、千鹤小姐。
她是我的堂姐、年纪是大我3年的23岁。
她是四姐妹中最为年长的姐姐、也是这个大住宅的当家人。
现在大概是、为了叫我起床而过来的吧。
似乎刚好碰到我惊醒过来、所以被吓了一跳。/
“早上好。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呐”
千鹤小姐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说道。
看得到光泽的秀发在晨光下闪闪发光。
果然、是位出色的人啊。
我一边擦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想着。
再加上、这令人想撒娇的温柔声音。
怎么说呢、各种意义上的犯规啊。
真要说点什么的话、竟然和我流着同样的血、实在是难以置信。/
到去年为止还和我一样是学生的千鹤小姐、现在却已经是出色的社会人员了。
不过、她不是普通的OL(OL:office lady,职业女性)。
她是职工超过500人的这个地方最大的优良企业——的年轻董事长、有着让人跪伏的头衔的非常厉害的人。
今天也要出门到公司去上班。
跟正在无事可做地度过暑假的我相比、稍微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话说回来”
过了一会儿、千鹤小姐用埋怨着什么的眼神看向了我。
“耕一君、时不时地还会做些小孩子般的事啊”
“诶?”
对于不能理解意思、而感到惊讶的我、
“是刚才的事。真的被吓了一跳了呢”
千鹤小姐用稍微不满、还带点自嘲似的语调说道。/
“啊、不、不是的。刚才的事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吗?”
“不是不是。那个怎么说—呢、睡糊涂了—吧……”
“睡糊涂了?”
“……嗯”
“这样子的话”
千鹤小姐嘻嘻、地笑了。
“是个该醒过来了的相当不错的早晨了”
“切、心眼真坏呐”/
啊~啊、倒霉。
从早上一开始就这样子啊。
在千鹤小姐面前、可以的话真想一直都很潇洒。
虽然我是那么想着的……。
现实、就是这样的东西啊。/
“做了可怕的梦吗?”
很唐突、不过千鹤小姐也是、一语中的了。
“啊、要说做了恶梦的话。没错、是这样”
“嘛”
“是这样的。在这里、每天都只做着同样的梦……”/
没错。
实际上这是第三次、做那个梦了。
昨天和前天都、做了同样的梦。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接连不断地做着同样的梦之类的、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
不、准确地说、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每重复一回、真实感就与日俱增。
在梦中听到的那个声音也、渐渐地带上了清晰的存在感。
作为梦来说、相当的有压迫感。
不知为何我有点不安。/
“耕一君!”
“唔哇!”
千鹤小姐的脸就近在眼前。
她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我、嘻嘻地笑着。
闻得到、轻飘飘的不错的香味。
是上等香皂的香味……吗?/
“被吓到了?”
“是、是呢、那个……。千鹤小姐你才是、为什么要、做这种小孩子般的事……”
“呵呵、这是刚才的回礼”
千鹤小姐偶尔会表现出这样的一面。
该说是意外的小孩子气吗……。
老实说、一瞬间变得有点不了解她了。/
“看起来相当沉重呢。是那么可怕的梦吗?”
“嗯、嘛、该说是可怕吗……”
“是怎样的梦呢?可以说出来给我听吗?”
“诶?”
“我能给你诊断梦哦。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有这方面的兴趣哟”
“欸”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意料之外的真实正隐藏在梦中哦。也许能从那个梦里得到什么新的发现哟?”
就像是写在书的腰封上的宣传标语一样。
因为多少有些可疑、所以我不由得苦笑。
但是、确实对这感兴趣呐。
就算是半开玩笑、但也可能从意外的方向把梦的谜团解开。
真那样的话、就蛮幸运的呢。/
可是、那个梦。
实在是个具有消极意味的梦呐。
欲望得不到满足呀、有糟糕的愿望呀、被诊断成那样的话就天天都抬不起头了。
尤其是在千鹤小姐面前。
怎么办呢。/
这里要——。
1.试着老实地说出来。
2.是出现了千鹤小姐的梦……这样开玩笑。
3.用笑容敷衍。/
“事实上……”
我就那样低着头、用沉重的表情喃喃道。
“那个梦是、出现了千鹤小姐的梦……”
“我?”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嗯。那已经是很吓人的梦了……。所以、忍不住就惊醒过来了……”
“欸……”
“不、很吓人呐。感觉不会输给现实”/
“……那个、这是、真的吗?”
“骗·你·的”
“…………”
稍微过了一会、她似乎总算理解了自己被嘲弄了的事。/
“耕一君!”
啪地拍了下自己的双膝说道。
“啊哈哈”
“真是的,太过分了!”
千鹤小姐噘起嘴、哼地转向别处去。
“耕一君啊、是这么坏心眼的人呐!”
唔唔。
生气的动作……稍微有点柔弱可爱啊~!
/
“耕一君平时是怎么看待我的、我这下知道得很—清楚了!”
“哇~假的假的、开玩笑的啦”
“…………”
“对、对不起。不要生气了~”
“…………”
“如果真的是出现了千鹤小姐的梦的话,当然不会是恶梦了”
/
接着、千鹤小姐笑嘻嘻地转向了这边、
“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忽然将脸向我眼前靠过来。
“那、那是……”
千鹤小姐正看着因为不好意思而吞吞吐吐着的我、嘻嘻地笑着。/
“真是的。不想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要说那样的话嘛”
“啊……”
她突然用食指、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那个瞬间、心脏扑通地跳了一下。
稍迟些、脸颊唰地变得火辣辣了。
唔。
这、这是……。
柏木耕一、一边害羞、一边心动!/
“呵呵呵。耕一君、真的是和以前一样啊。似乎一点都没变呢”
“那、那种事……”
我说不话来地结巴了。
“耕一君在的话、我不知为何就松了口气。就像是回到了曾经热热闹闹的那个时候”
“…………”
/
我、和这位堂姐初次相遇是、在9年前——小学5年级的暑假的时候。
我才11岁、千鹤小姐则是在读中学2年级的14岁。
对于还没迎来第二性征的我来说、穿着制服的堂姐看起来相当有大人样。/
她从当时起就是位温柔的大姐姐、把我称呼做“小耕”地疼爱着我。
当然我也、彻底迷恋上了这位漂亮温柔的大姐姐、在这边的时候始终都怦然心动着。
现在回想起来、那也许就是初恋吧。
千鹤小姐到现在也还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我想大概是因为她一直怀着当时的印象吧。/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高超过了她、她也改口称呼我为“耕一君”。
但是两人的关系、在本质上什么也没改变。
在千鹤小姐面前的我、现在也像那时候……小学5年级暑假的时候一样、一直被她当成“小耕”。/
在不可思议的空白时间中、
“啊、看看你、这里……”
千鹤小姐突然伸出了手、
“睡相不好吗?”
边用手指把我翘起来的头发压下去边那么说道。
总觉得我像是被摸着头的小孩子、而稍微有点难为情。/
咦?
那个时候、忽然、有种既视感。
是之前也有过这种事呢、还是没有呢……。
是什么时候呢。
想不起来。/
但是呢、果然很不错啊、像这样由谁唤醒的早晨。
因为我独自一个人生活很久了、所以觉得这种不算什么的事很新鲜。
更何况呢、那个叫我起床的人是千鹤小姐……。
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真的是幸福的画面呐。
啊啊、要是每天早上都能被这个温柔的声音唤醒的话……。
要是一睁开眼、千鹤小姐就会在身边的话……。
就算是一整节的讲座我也能规规矩矩地参加。/
“那么、耕一君”
现实中的千鹤小姐把我随意的胡思乱想打断了。
“差不多该起床了。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哦”
“嗯”
我用和千鹤小姐完全相同的笑容回应道。
“…………”
“…………”
“不起床吗?”
“要起床呀。但是、为什么你还待在这里呢?”/
“我想把被子收拾起来。那么、该起床了”
“…………”
事实上这个时候、就算脸上保持平静、可我还是正因为某个理由而非常焦急。
有个不能毫不在意地从被子里出来的理由。
那个理由、究竟是?/
如果是洞察力很好的人大概很快就领悟到了吧。
没错。
就是在起床之际、如果健康男子的话就有极高的几率发生的那个生理现象、阻止了我的行动!
简单地说就是“晨勃”!/
我一直都喜欢按穿着T恤和短裤的、非常邋遢的风格上床睡觉。
当然现在也是这种风格。
因为没有任何束缚、而能获得最大程度放松的一条内裤模式、就在这回坏事了!
完全暴露了!/
要说似乎能用来伪装的东西的话、就一条宽松的短裤。
能瞒过去吗!?
也许拉下T恤的下摆也不是藏不住。
不、不如说反而会被看见鼓得太夸张不是吗!?/
短短数秒间、我的思考就激烈地交锋过了。
另一边,毫不顾及主人的苦恼的“这家伙”一直在短裤里把握时机地宣扬着男性本色。
孩子不懂父母心说得真对。/
不能被千鹤小姐目击到这耸立着的股间的灵峰。
只有这绝对要避开!
不管怎样都还为时尚早。
当然、我也希望在将来会有能做这样的事的关系……。/
“不起床吗?”
再次的劝说。
天真的笑容真是罪孽深重。
夏季用的薄薄的被子——在这一布之隔的对面、有着她所不知道的像活火山般愤怒着的东西。
糟糕!
我一意识到那、就更加……!/
“耕一君?”
“起、起来了!”
千鹤小姐也渐渐开始怀疑起来了。
而且、从刚才起就感觉到了的强烈尿意也不容许我有时间上的余裕了。/
那么、现在是决断的时间了!
1.不要管被子了、这样对她说。
2.只穿着一条内裤、这样对她说。
3.强行突破。/
“千鹤小姐”
“嗯?”
“那个、被子我自己收拾的就行。所以呢——”
没关系、你先去吧、我刚要这么说却、
“不用客气啦”
直接被她这样、回应道。
“耕一君是客人、所以就交给我来收拾吧”
唔。/
“不、毕竟、我也是住在这打搅你们、收拾被子这种程度的事不自己做的话、很过意不去的……”
“呵呵。不用在意那种事情。而且要说过意不去的话、我也是一样的”
“诶?怎么会?”
“老实说……”
千鹤小姐有点害羞地笑了。/
“这之前、大家在一起说好了。在这边住的时候、我们大家要照顾好耕一君、让耕一君慢慢地放轻松——这样”
“……这样啊”
我之前还不知道呐。
“嗯嗯。不过呢、最后全都拜托给梓和初音了……。昨晚、梓对我说了。‘虽然是提出了这种事的人、却什么也没做’的”
“这样啊。千鹤小姐每天都要工作、这也是当然的咯。一般来说、应该是我不得不为你们做些什么才是”/
“不管怎样、在这边住的时候耕一君就是客人呐”
千鹤小姐嘻嘻地笑着。
“所以呢、至少这样子的事……”
唔—……。
虽然觉得很高兴、但是老实说被这样关心着、反而变得坐立不安了呐。
嘛、既然都这样说了的话我就只能乐意地坦然接受了。/
“所以呢。接下来、该起床了”
千鹤小姐、一下子就抓住了被子的一端。
啊!
“不、不用、真的不用!”
我也立马从相反的方向抓住了被子。
糟糕。
刚刚一瞬间、被场面上的气氛推动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啊、好危险、好危险。
只有这只手不管发生什么也不能放开。/
“这也是一项旅馆服务啊。帮客人叠被子什么的、不管多少次我都去做的哟”
千鹤小姐、使劲、地拉着。/
“唔!”
我也使出同样的力气、从反方向拉着。/
“……耕一君?”
“嗯”
“你怎么了吗?”
“没、没有……”
糟了。
刚刚果然很不自然吗?
不管怎样都要掩饰过去!/
“那个、想、想稍微再睡一会呐——之类的!”
“是这样吗?”
“嗯!”
“所以才……。啊、但是刚刚、梓已经把早饭准备……”
“就、就一小会!这之后、只不过一小会而已!所以呢、千鹤小姐没关系的——”
就在那时。/
啪!/
拉门大大地向旁边滑开、立柱碰撞发出了切齿般的声音。/
“喂!只是来叫起床而已还磨磨蹭蹭干什么!”
在隔开房间和走廊的横木外面、正站着个制服上围着围裙的女子。
大声登场的她的表情、就跟语气一样有着即将爆发的感觉。
大概是正因为一直都不来的两人而生气吧。
“你、你好、梓……”
稍微被气势压倒的我、生硬地打了个招呼。/
这家伙的名字是梓。
四姐妹中的次女。
穿着制服、当然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女学生。
性格上——有着和姐姐千鹤小姐一点也不像的凶暴之处、所以我现在还有些害怕她。/
“呐、梓。耕一君、好像还没睡够。所以、再稍微让他睡一会会……”
千鹤小姐一说话、
“哦、还没睡够啊?”
梓就故意这样回应道。
“啊、不是、那个……”
我还没说完、制服围裙就咚咚地踩得榻榻米不断振动着、向着房间里走来。/
她在眼前站住了。/
“哼嗯、身份不错呐?我这边可是把上学前的宝贵时间分出一部分来为你准备早饭的啊”
“辛、辛苦了”
“辛苦、什么……”/
她弯下了腰、猛地抓住了被子的一端。
难、难道!?
啊、停下。/
“——呢————————————————————!”/
砰~!/
“唔哇!”/
咚!
连同盖着的被子一起被强行掀开,我在榻榻米上空不像样地翻滚着。/
“你那边要是不把饭吃完的话、我也就没法收拾啊!跟清闲的大学生不一样,我这边可是要去学校……”
她说到这突然就停下来了。
“……痛痛痛、我说你啊”
/
“…………”
“嗯?”
/
“…………”
我看了下、千鹤小姐也沉默了。
不、与其说是沉默——叫做僵直才正确的。
两个人不知为何都在盯着一点看。
诶?
在两人视线前面的是……。
/
“欸!”
/
是我的股间!
什、什、什么!
由于刚刚的翻转、勇敢屹立着的男人的长枪突破了短裤的开口、仰面朝天着!
僵直了的不是那两人、是我这个才对!/
“唔、唔哇、唔哇哇哇!”
当我停止慌乱时、已经迟了。
两人已经真真切切地目击到了。
“…………”/
“…………”
“看、看什么看!”
我用力拉下T恤的下摆、把前面鼓起来的东西遮住。
凝固住了的梓的脸颊、一下子变红了。
“在味、味噌汁凉掉前、想、想要……”
大概是正混乱着、她现在连一句连贯的话都说不出来。/
千鹤小姐也是举止不明。
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地、慌慌张张地把视线胡乱地投向四面八方。
“那、那个!被、被子、之后再来叠吧”
千鹤小姐咻地站了起来、嗒嗒地快步离开了房间。/
嘶……啪嗒。
关上拉门的声音。
不、不用关上就行啦。
我和梓两人被留在了房间里。/
“啊、啊……呃、耕一、那个……”
我绷着脸站了起来、推着刚要说什么的梓的肩膀、把她赶出了房间。
被推着走时、梓
“啊”
地、踉跄着。/
可恶~!
竟然特地挑千鹤小姐在面前的时候、让我暴露出那样的丑态……。
梓那家伙~。/
在厕所里尽情地解手后、让我狼狈不堪的股间的东西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了。
哼。
这家伙、只会让人多操心。/
我回了次房间、换好衣服。
再次出去时梓正在走廊。/
她露出了一副想要说什么的表情、在我的脸和地板之间交替地看着。
是想道歉吗。
唉、事到如今已经迟了。
但是对于我这边来说也是非说不可的。/
我——。
送TA礼物
举报|1楼2014-08-27 21:11
1.对于梓粗暴的行为发怒。
2.对于让千鹤小姐看见了的糟糕事态发怒。/
“梓!”
我抓住了梓的肩膀、咚、地推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你~。竟然在千鹤小姐面前让我丢脸呐~”
我狠狠地瞪着她说道。
害怕了的梓、露出尴尬的表情、
“对、对不起、抱歉了……”
盯着地板道歉道。
咦?
怎么回事、她竟然突然变老实了……。/
“不想道歉的话、一开始就不要做那种事嘛”
“可、可是、没想到、你会是、那样……”
“那样、哪样啊?”
梓低下了眼睛、害羞地扭捏着。
“那样的状态……。那、那个啊、就是、那个嘛?就是……”
她正和性格不相符地害羞着、话尾小声到听不见。/
“哪样啊、晨勃吗?”
“嗯、嗯……”
“那又怎么了?我晨勃了又怎么样”
“这种事从来都……”
“我晨勃了!我晨勃了!我晨勃了!你说、怎么着了!不是暮勃了!是、晨、勃、了!”
“…………”
梓把头低得更下去了。/
“就算是美男子演员就算是少女漫画的角色、只要是男的在早上就都会这样!给我记住!”
虽然是非常性骚扰般的言行、我却完全没注意到。
愤怒正驱使着我。/
“呜~。大清早就被看到了那种丑态、我……”
我把手从梓的肩膀上拿开、彻底绝望地叹了一口气。
“所、所以、刚才向你道歉了不是吗。而且、不用那么在意也没事嘛”
“啊?”
“对、对我来说、那个……”
梓向上瞄了我一眼。
“并不是很在意……”/
“你、在说什么呢?”
“所以说、那个……”
梓一边把手指缠绕在一起、一边扭捏地结巴着。
“笨—蛋、在误会什么啊。被你看见了之类的小事我也不在意”
“诶?”
“我是因为被千鹤小姐看见了而低落的。对于你、随便、我无所谓”
“…………”/
“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如果想要的话、现在就给你看怎样?”
“诶诶!?”
梓睁大了眼睛、向后退去。
嘶—……。
我把裤子的拉链拉下。
“等、等下!”
梓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
“喂”
那个瞬间、梓停住了呼吸、脸痉挛了起来。
1秒钟的沉默。
然后、/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用两只手遮住了脸的梓、发出了要把耳膜贯穿般的悲鸣声。
“喂、喂、等、等一下!”/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耕一、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
“笨、笨蛋、是手指啦、手指!你看、不是真的啦!看仔—细了!”/
“啊……”
梓惊讶地眨了眨大眼睛、看着从拉链里伸出来的我的“中指”。
经典的黄色玩笑。
只是趁着拉下拉链的时候、把一只手伸进裤子里、伸出手指而已。
认—真地把脸贴近、确认了那确实是手指之后、梓总算是、放心了。
“真是的、干嘛大声叫啊、我这边被吓了一跳啊”
我也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但是、我所认为的总算安静下来了也是一瞬间的事。/
发抖……。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了令人背脊冻僵般的杀气。
提心吊胆地、看了眼梓的脸。/
在那里的是、一个现在正要化身为怒鬼的女人。
糟了。
我立马察觉到了危险。
现在先逃掉一回、那才是上策。
但是、时机已经迟了。
我刚意识到梓把略微晒黑了的大腿、呼啸地抬了起来时——。/
“笨蛋啊你—————————————————!!”/
下个瞬间、像雷电般的脚踢缠绕着旋风直接踢中了我的股间。/
咔嚓!/
“唔啊!”/
我的身体弯成了“く字”、慢慢地倒在了地板上。
以按住股间的姿势蜷缩起来的我。
巨大的疼痛浪潮、一下子涌了过来。
“……~~~~~~~~~~~~~~~~~~~~~~!”
发不出声的痛苦呻吟。/
在我眼前、纯白的星星正亮晶晶地闪烁着。
“梓……梓……梓~~~~~~~~~~~……”
流着眼泪的我开口第一声就是这。/
“哼。笨—蛋、去死吧、这个性骚扰狂!”
梓把手插到腰上、哼地哼了口声、背过身沿着走廊走开了。
呜……呜呜……。
梓那家伙、就不懂得手下留情吗。
我就那样蜷缩在地板上、用泪目仇视着扬长而去的梓的背影。
因为这甚至阳痿了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
真是个开不起玩笑吧的家伙呐~。
说真的、那家伙在这方面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完全没有变过。
那个毛病、因为只有动作的威力提高了、所以性质也越来越恶劣了。
唔啊……。/
柏木家的起居室是有16张左右榻榻米大小的宽敞的和式房间。
房间的中央有张大大的桌子、大家围坐在餐桌的坐垫上。/
到达起居室时、恰好千鹤小姐正从对面过来。
我们两目相对。
“啊……”
“唔……”
在复杂的笑容后面、千鹤小姐沉默地在座位上坐下了。
呜呜。
还不如、说我些什么更能消除隔阂呢。
/
“喂、快点坐下啦”
紧接着是梓。
“啊、嗯”
我边说着、边走到和昨晚一样的位置上。
/
我坐了下来歇了口气。
宽阔的桌子上、已经准备了份单人份的早餐。
当然那是我的。
好像其他人都已经吃完了。
让我瞧瞧、今天的早饭是、哦。/
配上柠檬和白萝卜丝的鲑鱼切块。
凉拌菠菜。
一些咸菜。
在我手前排列着筷子、倒放着的茶碗和碗。
跟这个宽阔的住宅毫不相称的朴素的、平民式的早饭。
但是、我最喜欢这种能联想到古代良好的日本家庭的饭菜了。
果然还是希望早饭是这样子的。
深深地感受到我也是个日本人呐。/
就在那时、从里面的厨房传来了不断接近的轻快脚步声。
“啊”
走过来的小女孩一见到我就嫣然微笑着、
“早上好、耕一大哥哥”
用能让房间中一下子明亮起来似的声音说道。
“早上好、小初音”
我就像是受她影响一样也露出了笑容回答道。/
四姐妹中的最小的孩子、小初音。
因为待会要出门到私立学校上学、她现在就穿着那套制服。
看起来天真烂漫的、非常可爱。
当然这不只是制服的原因。
小初音自己也是、就算被叫做偶像之类的也会得到点头认同的那种程度的拔群的美少女。/
圆圆的大眼睛、比起梓更像千鹤小姐。
性格上也是各个方面都偏向于千鹤小姐、稳重和蔼、温柔客气、还稍微有点像爱撒娇的小孩、真是完美无缺啊!
的确、按照理想的妹妹来塑造般的美少女……那就是指小初音这的。
/
“等一下哟。刚刚、味噌汁拿去加热了”
“啊、谢谢”
小初音嫣然微笑着、踏着轻快的步伐向厨房走去。
啊啊、一如既往的不纯度零的清纯微笑。
我暗中把这叫做“天使的微笑”。
没错、对我来说小初音就是天使那样的事物。
/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高兴啊”
正坐在我身旁的梓说道。
“诶、是吗?”
“嗯”
“啊—、那是因为、那个……”
因为小初音的可爱、不经意间表情放松了下来!
不管怎样回答都没道理的、我、
“有很喜欢吃的东西啊、鲑鱼!”
看着桌上并排放着的菜说道。/
“诶、只是因为这?”
“说实话、就是这样呀。牛丼店的早饭套餐之类的、一定要有鲑鱼”
“欸、我之前还不知道呐”
“因为那是我隐藏的个人爱好啊。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人、熟悉我的事呐”
“是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知识呢”
梓露出了半分茫然表情说道。
“要是想让你很喜欢的鲑鱼吃起来更美味的话、从明天起以后都要早起10分钟。那样的话、就好—好地烤了再给你吃哟”
“是是”
我敷衍地回应道。/
这个家中餐饭的准备、统一由梓来承担。
乍一看以为与像女性的事完全无缘的梓却、不知道是因为非常的手巧、还是因为不可思议的天生就懂得要领、料理、扫除、洗衣服全部处理得井井有条。
有种梓是一手包揽家务的长官、而那位助手就是小初音的感觉。
说真话、稍微有点难以置信呐。
/
早上早起为大家做饭、收拾好后才去上学。
从学校回来时还要购物、接着就是准备晚饭。
晚上、大家吃饱后也是一个劲地收拾着。
虽然会发些牢骚、可是什么都照顾得很好。
如果只看那一面的话、我觉得这家伙将来会成为不错的妻子。
但是……。/
“不过呢、说真的、大学生是个不错的身份呐。在大家去上学或者工作的这个期间、只要一整天待在家里傻傻地发—着呆而已。一直就这副松懈的样子懒散下去、到时走出社会能够受用吗”
“…………”
一句句地尽发些讨厌的牢骚。/
“够了、梓。就算是大学生、也并不是大家都在玩哦。也有在好好努力的人”
千鹤小姐声援道。
果然千鹤小姐很温柔。
跟我是站在同一边的。
“那么、这家伙是怎样的?”
“耕一君是……”
唔、地千鹤小姐语塞了。
“等下、千鹤小姐。要声援的话就声援到最后嘛”
“对、对不起”
真是不可靠的援军啊。/
顺便一提千鹤小姐她啊、家务之类的事完全不行。
就算说恭维话也很难说和普通人一样。
就连洗一个盘子、都要比普通人多花数倍的时间。
如果只是慢那还好……。
在这之前、有见过千鹤小姐在边哼着鼻歌边擦盘子的身影。
几分钟后、千鹤小姐就在用扫帚和簸箕把碎片收拾起来。
被妹妹梓责备、而默不作声的千鹤小姐很让人印象深刻。/
迟钝吗、要这么说的的话、确实是迟钝。
不得要领吗、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不得要领。
不知道是集中力不足、还是做事草率、又或者是单纯的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不可思议的是、不擅长的就只有与家务有关的事、除那以外的事情都处理得很完美这一点。/
只有那不行。
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因为嫉妒她过多的才能、所以有谁施了诅咒……。
真的、有那样的感觉。
而且、能让那个可怕的诅咒最大限度地发挥效果的是、与料理有关的事……。/
“耕一君、在那边也有好好吃早饭吗?”
突然、千鹤小姐问到了那种事情。
“不、没吃哟。我要去听早上的讲座、所以就那样度过早上”
“是这样啊”
“跟千鹤姐一样呐”
梓说道。/
“一样的话、千鹤小姐也是不吃早饭的吗?”
“诶、嗯嗯、我……”
“是在减肥哦—”
梓嘿嘿—地笑着说道。
“喂、喂、梓!”
千鹤小姐严厉地瞪着梓。
“怎么了?”
“够、够了。那种事、不用说出来啦……”
“为什么?又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就算这样、不过呢……”
千鹤小姐、向我这边瞄了一眼。
她好像正因为害羞而说不出话来。/
我要说。
举报|2楼2014-08-27 21:17
1.可是我不觉得有多胖啊。
2.不吃饭是不对的哦。
3.那种减肥方式不对!/
“减肥什么的。千鹤小姐、就算看到你这么做、可是我不觉得有多胖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千鹤小姐说道。
不是因为特别应援她、而是我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倒不如说、比一般人还要瘦不是吗?”
“是这样吗?”
千鹤小姐的表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嗯”
“啊、不、可是……”
但是、她很快又回到阴暗的表情。/
“大学的时候是、比现在还要瘦的”
“……就因为这?”
我和学生时代的千鹤小姐相遇过好几次。
当时我住在离家有一小时左右的电车车程那种距离的地方、所以时不时就在一起吃饭。
但是、我不觉得有比现在要瘦还是怎样的。
印象上几乎没有变化。/
“毕业后、回到这里的几个月中体重就……。呜呜……”
“因为在这边三餐都有好好地在吃啊”
梓说道。
“那个时候是、和耕一君一样的一天只吃两顿饭呢”
“是因为多了一顿饭的卡路里吗”
“嗯嗯。特别是因为梓的料理份量十足……”
“当然的咯。家里正在长身体的有3个人啊。明明自己调整饮食不就好了、可是在一起的时候你却拼命地吃啊”/
“才没有拼命地吃!”
“要不然怎么会胖了4公斤呢”
“4公斤?那确实是……”
我一说道、千鹤小姐的脸就立马变红了。
“梓!确、确切的数字……”
“啊、对不起对不起”
梓毫不在意地道歉道。
完全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一不留神。/
“够、够了、我真的要生气了!再说体重是你比较重吧!”
“是身高那部分的重量哦”
“就算那样还是很重嘛。本来你也应该减肥的”
“没必要!是千鹤姐太在意了啦”
“你再过几年的话也会明白的。到了差不多该穿套装的时候的话”
“那是以后的事”/
“那些肌肉、到时候会全都变成脂肪的”
“就像千鹤姐一样?”
“我、我才没有、脂肪那么——”
“啊、的确没有啊。特别是胸部那里”
“梓!”
“啊、果然是这样啊”
原来如此、要这么说的话确实是……。/
“那个、歇一歇吧、你们俩……”
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用两只手拿着小锅的小初音正苦笑着站着。
“耕一大哥哥、从刚才开始就看呆了哟?”
“啊……”
“唔……”
两个人都、回过神来低下了头。
不、我没事、就只是在认真地听着而已。/
小初音把味噌汁的锅放到桌子上后、坐到了最靠边的那个指定位置上。
一打开锅盖、热气就呼哇~地冒了出来。/
“大哥哥、碗”
“好好”
她往我亲手给她的碗盛好味噌汁后、
“给!”
面带笑容地递了过来。
“谢谢”
我也笑着收下了。/
“初音、时间上没问题?你是最远的所以……”
千鹤小姐说道。
“嗯、没问题、再一会儿没事的。给、大哥哥”
这次是饭。
这边也冒着热乎乎的纯白热气。
啊~、真是和平啊。
我拿起筷子、把双手合了起来。/
“我开动—了!”
我打心底说出了这句话。/
嘶嘶嘶、地啜了口味噌汁。
是加了白萝卜和滑子菇的味噌汁。
是我喜欢的佐料。
我有种中奖了的心情。
忽然一看、不只是小初音、千鹤小姐和梓也一动不动地注视着那样的我。
“…………”
总觉得、很难接着吃下去。
不过我还是要接着吃。
因为那很美味。/
高兴地看着我吃饭的小初音、
“好吃吗?”
那样问道。
我——。
举报|3楼2014-08-27 21:19
1.就一句话、好吃!
2.唔、嘛。/
我就一句话、
“好吃!”
这样回答道。
“真的?”
“嗯、很美味。不是说什么客套话、确实是做出了不错的味道”
“太好了、梓大姐姐”
小初音露出了天使的笑容说道。/
“是、是吗?只是加了出汁的竹米味噌而已……”
“…………”
怎么回事、是梓做的吗。
我一直以为一定是小初音做的……。
嘛、不过、我确实是觉得很好吃呐。
“味道把握得很好、佐料也是我喜欢的”
“是吗?”
梓边看着桌子、边挠着鼻尖。/
“耕一大哥哥、喜欢、梓大姐姐的料理吗?”
“唔、嗯、嘛”
“我也很喜欢哦。真的是很好吃的东西啊!”
小初音就像在说自己一样地高兴着。
是个确确实实地替姐姐考虑的妹妹啊。
真是个、好孩子呐。
不过、至于那个当事人……。/
我看了下、梓就那样低着头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似乎是、虽然很高兴、却没办法坦率地表现出自己的喜悦。
因为她有着和小初音不同的不坦然、所以从以前起就不擅长应对夸奖。
她察觉到了视线、就抬起眼睛看着我、勉强诶嘿嘿地浮现出难为情的笑容。
真是个不擅长这种事的家伙呐。/
另外、还有一个从刚才开始就沉默不语萎靡不振的人。
就是千鹤小姐。
前不久稍微接触过、这人的料理很糟糕。
不只是不让人满意或者不擅长的那种等级而已。
我这边、就一句话、
“太糟了”
这句。
只是笨拙得不得要领还说过得去、可是如果根据梓和小初音的证言的话、她在味觉那方面相当的奇怪。
再加上她不仅喜欢做料理、还特别喜欢让别人吃她做的料理、因此性质越来越恶劣了。/
暴力的梓。
所有家务都是毁灭般的不行的千鹤小姐。
两人只要没有那些的话、就会是理想的女性了。/
在这点上、小初音很厉害。
没有谈得上是缺点的地方。
温柔、可爱、坦率、加上连家务也很拿手。
正咕噜咕噜地用小茶壶倒着茶的小初音、察觉到了我的视线、看向了这边。/
“怎么了?大哥哥”
“在泡茶的小初音、怎么说呢”
“诶?怎么了?”
小初音露出了有点复杂的笑容问道。
“很不错—啊”
“欸……”
小初音说不出话来、害羞地低下了头。/
小初音、就算是在学校里也相当的有人气不是吗。
嗯。
不、等一下。
这么说来、就连小初音也是如此、我没听说过、这里的姐妹们有男朋友之类的事啊。
我觉得有这样的美人堆、世上的男人没道理弃之不顾啊。
难道……。
有我还不知道的、深~层次的理由吗。/
才没那种理由呢。
我在心里、独自吐槽着。
不过说真的、这是为什么呢?
是个对异性关系很严格的家庭、这样吗?
实际上姐妹们都讨厌男性……这样子、也没理由吧。
这次有机会的话、就试着若无其事地打探一下这个方面吧。/
话说回来……/
美人四姐妹。/
总觉得听起来很不错不是吗。
住在这里打搅的我、是唯一的男性。
是梦里的环境啊。
在大学的朋友圈里也会、被羡慕得一塌糊涂哟、嗯嗯、这么说也是。/
嗯、咦?
四姐妹?
这么说来、缺了一个人呐。
是三女小枫。
从早上起就没见过她的身影。/
“话说、小枫呢?已经去学校了吗?”
“没。不是还待在房间里吗?”
梓爽快地回答道。
“刚刚还、一起在这里吃饭哟”
小初音说道。
“只是错过了耕一大哥哥而已”
“那孩子的学校很近、所以早上比其他人更不着急”
千鹤小姐说道。/
“……又、错过了吗”
我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在嘴里喃喃道。/
作为三女的小枫。
正在这边偏差值最高的公立学校上学。
因为是极端沉默寡言的孩子、所以从这次到这里来说起、除了一开始的问候以外几乎没有话语上的交集。
我这边向她打招呼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从旁边走了过去。
没办法和她对话。
虽然是一样的姐妹、却是个和千鹤小姐她们相比印象又有些不同的女孩子。
也许、单单是因为某些理由而讨厌着我而已吧……。/
“多谢款待”
我放下筷子、合起双手。
“来、请喝茶”
“谢谢”
我将从小初音那里接过来的茶碗放到嘴边、边把茶弄凉边一口一口地啜着。/
就在那时、
“啊、不好了。已经这个时候了”
看到了墙上的时钟的小初音、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我、已经不得不走了”
小初音拿起身边放着的书包、背到了背上。/
书包是类似于儿童双肩书包的款式、虽然已经说过了、不过她更显得小孩子气了。
“耕一大哥哥、回来的时候再一起玩吧?”
“嗯、一起玩一起玩”
总觉得说话的方式也很孩子气。
但是、因为是小初音所以这样就好。
好可爱啊。
“约好了哦!”/
“那么、我也是”
接着、梓嗯—地伸了个懒腰、
“收拾好后、差不多就要去学校了呢”
懒散地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意外的像个大妈。
“啊、耕一。我姑且把你的那份便当也做好了、所以就不要再吃午饭了”
“哦、谢谢。你挺机灵的嘛”/
“那、我出发—了”
小初音笑着说道。
“路上要小心车子哟”
对于千鹤小姐的话、
“是—”
小初音直率地回答道。
那种交谈与其说是姐妹间的交谈感觉更像母女间的。
真温馨。/
“啊、稍等一下、小初音”
我呼唤道、小初音也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
“怎么了?耕一大哥哥?”
“我散步时顺便、送你到那附近吧”
“诶、真的?”
“天气也很不错、就做做饭后运动吧”
我哟、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小初音的身边。/
“嗯、那走吧”
“耕一君也要小心呀”
千鹤小姐的、无心的充满关怀的一句话。
我看见她和我前年死去的母亲的容貌重叠着。
“嗯”
我笑着回应道。/
我们走到走廊上时、恰好庭院中的添水(添水:利用流水改变竹筒的平衡从而敲击石头发出声音的装置)、咣……地发出了愉快的声音。
展现在眼前的是风雅的日本庭园。
明明是我亲戚家、怎么却、有这样的规模。
“一从房间出来、我就会变得冷静不下来了呢—”
“诶?为什么?”
对于在这里长大的小初音来说当然没法理解、但对在小房间里度过每一天的我来说、柏木家真的是梦里的住宅。/
我们通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大门。
我穿上了从到这里起就爱穿的拖鞋、站到了铺着圆石的水泥地上。/
我喀拉喀拉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到外面、就突然被闪光灯般耀眼的阳光笼罩着的、我眯起了眼睛。
依旧不知疲倦的夏日的太阳、就像是要把我烤焦一样正从斜上方照射下来。
有种身上那已经习惯了凉快的肌肤正被慢慢烤着的感觉。/
“还、很热呐~”
“今天似乎也会很热呢”
小初音把手遮在额头上、仰望着天空那样说道。/
夏末。
阳光依旧不肯让人忘记炎热。
不、就算如此按社会上普通的季节感来说也已经是秋天了。
进入9月时,高校以下的学校就都一齐举办了开学典礼。
漫长的夏季休假还有剩余、依旧能怀着夏日情怀的大概就只有包括我在内的大学生之流了吧。
/
穿着轻薄的衬衫加半短裤、拖鞋的休闲风格的我和整洁地穿着制服的小初音。
莫名奇妙地搭配在一起的两人、并肩地跨出了住宅的大门。/
“唔—……”
我伸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
不知道是离开了都市的心情使然、还是本就如此、我感觉深深吸入的空气格外清新。
麻雀成群飞过、带着轻微清凉感的轻风正在吹着。/
我和小初音一起并肩走着。
我们沿着流淌的小河走在道路上。
黑色的影子清楚地落在地面上。
回去后要做什么的话题、昨晚看的电视的话题、梓和千鹤小姐的话题、我们就这样、热烈地交谈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起劲地谈了一会后、
/
“这么说的话、小枫是怎样的人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出来。/
“枫大姐姐?”
“嗯”
漫长的闲聊后,总算转移到了我想了解的主题上。
说实话、我这样陪着小初音出门也是因为想问她的事。
我想知道那孩子避开我的理由。
感觉比起千鹤小姐和梓、询问小初音能更加地不用顾虑。/
“枫大姐姐是怎样的吗?”
小初音转动着大眼睛看了过来。
“……嗯。说实话我、好像不知为何被小枫讨厌了”
我一这样说道小初音就、噗地笑了出来、
“才没那种事呢。枫大姐姐也、很喜欢耕一大哥哥的、绝对是”
她毫不腼腆地、自然爽快地说出了这样的事。/
很喜欢、吗。
小初音式的、真诚坦率又直接的表达啊。
用这种说法讲这样的事也是、只有小初音才会被允许的特权。/
“但是、打招呼也被她无视了”
这么说着的我不由得苦笑了。
要说是无视……的话、也许还稍微有点语病。
她虽然会有微妙的反应、但是却就那样沉默地走开了、这么说才正确。/
“呃—、那是因为……”
小初音露出了有点复杂的微笑。
“枫大姐姐本来就不爱说话、又容易害羞、所以对谁都是那种态度”
她本来就是那样所以不要在意就好。
似乎是这样。/
“小时候她明明经常笑、还很黏着我的”
“是这样吗?”
“嗯、是这样的哟”
虽然如此但是她从那时起就是个很少说话的人。/
性格的变化之类的、太近在身边就不容易察觉啊。
但是、久后重逢的我却相当清楚。
那孩子变了。/
“那时候不是经常和我一起玩的吗。喂、还记得吗?我和梓还有小初音小枫四个人、有爬到后山上钓鱼过”
“还记得哟!”
小初音高兴地说道。
“确实、梓大姐姐还从水闸上掉到河里了是吧?”
“啊啊、是呢是呢”
举报|4楼2014-08-27 21:21
没错。
那时候梓、因为刚买的鞋子沉到了河底而、哇哇地哭着。
那时候的那家伙的哭脸、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那个时候和小枫在一起,彼此的距离更加近呢”
我苦笑着说道。/
知—了、知—了、知—了、知—了……
周围正响着比季节晚的蝉声。
我和小初音沉默地走了半天。/
“喂、耕一大哥哥……”
一会儿、小初音喃喃自语般地呼唤着我。
“嗯?”
我看过去她的表情隐约有些阴沉。
“怎么了?”
“枫大姐姐……枫大姐姐呢……”
小初音一次又一次地张开口。
“嗯、小枫怎么了?”/
“大概是、还没忘记、叔父的事吧……。一定是……”
小初音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仅仅对我说了这句话、然后就那样低下了头。
“对亲父的事?”
“嗯……”
她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感觉从那天起、枫大姐姐就、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是……这样啊”
“嗯。还有呢……”
小初音、忽然站住了。/
“枫大姐姐、完全就像叔父的孩子一样……”
她那么说着浮现出了生硬的笑容。/
……这样啊。
……是这样啊。/
亲父才死了还没到一个月、这些孩子们心里的伤也不可能完全愈合。
因为担心我、所以大家都为我开朗地行动起来、因此不由得忘记了那件事。
和虽然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子、却几乎都过着分居生活的我比起来、每天都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着的她们一定更难过好几倍。
小初音正拼命地装出笑容。
看着那的我、无法释怀地对那个不负责的笨蛋亲父生起气来。/
我的亲父在上个月月初、因为突然的事故去世了。
在工作回来的路上、车子在转弯处没有拐过去、冲出了护栏、从悬崖上摔落而死。
据说既没有对向车、也没有找到踩刹车的痕迹、只能是疲劳驾驶。
遗体是勉强留下了形体的那种程度的残酷模样。
似乎是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正中间、在车内被激烈地碰撞所造成的结果。
听说在发现之初、光是收回遗体就需要相当的人手。
想来竟然还给从没见过面的他人添麻烦、实在是很有那位亲父的风格的死状。/
我最初接到那个通知是、通过家中固定电话的留信。
深夜、我结束了便利店的打工回去后、在微暗的房间中固定电话的留信信号灯正滴滴地闪烁着。
在黑暗中、我一按下重放键、就从便宜货的扩音器中传出了千鹤小姐令人怀念的声音。
眼泪也已经流尽了的、完全沙哑了的千鹤小姐的声音。
那个声音平淡地告诉了我亲父的死讯。/
我虽然因为这太突然的通知而动摇了、但当我把接下来的固定电话留信听完时、心情已经完全平静了。
是吗、已经死了吗……。
想来我还因为麻烦而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我来说、亲父的死就只是那种程度的事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和亲父大约有8年左右、一直都过着分居生活。
亲子的缘分早就稀薄了。/
分居的理由是、在我12岁的时候发生了、千鹤小姐她们的双亲——也就是伯父夫妇——、因为突然的事故而身亡了的事。
因为作为鹤来屋的总经理的哥哥身亡了、所以亲父为了继承家业而、一个人赶回了柏木本家、之后就在那里生活下去了。
随着日子的增加代沟也越来越深、变得完全就像陌生人一样的亲父和我、在这数年之间、都没能正面交流过。
而且、亲父都没能再回自己家一次、就去了那个世界。/
我和亲生亲父最后一次相会是前年——因为母亲的死而、举办葬礼的那个日子里的事。
和亲父分居、只靠一个人养育着我的寡妇一般的母亲、在某个时候因为急病而倒下、就那样没能好转就简简单单地病逝了。
寂静地举办葬礼的那天、我和实际上已经数年不见的亲父相会了。
好久不见的亲父的脸、皱纹增加了、头发里也混杂着白发。
我记忆中的亲父、也就到那天的影像为止了。/
葬礼结束后、亲父对我说道:“不一起生活吗”。
但是、我拒绝了那。
虽然也有刚就读大学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没有事到如今要和8年内一直远远分开生活着的形同路人的亲父一起生活的自信。
亲父很简单地就听从了我的意见。
我也不是没有依靠的那种境地、因为母亲方的本家能够好好地关照着我所以并没有特别大的问题。/
就算从和母亲一起生活的公寓搬走、重新移居到单间公寓里、我也没有把新住所与电话号码告诉亲父。
亲父已经是陌生人了。
连母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的冷漠的亲父。
比起妻子与儿子更重视本家的公司和侄女们。/
我也并不是完全不期待从亲父那来的联络。
他突然在在都市里一个人生活的我的面前出现“怎么样、过得好吗”这样子、诙谐地说道。
我也曾经呆呆地在脑海里描绘着那样的影像。
但是那之后、完全没有从亲父那来的联络。/
反而是、告诉我亲父的死讯的千鹤小姐的电话、非常容易地就拨到了我的房间来。
据说千鹤小姐是、打开亲父的电话薄找到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来的。
知道这的时候我、理解了我和亲父的距离比想象的更远。
亲父是知道的。
我的住所和电话号码。
只是、他不希望和我交流而已。/
只是把有血缘关系的事实、登记在户籍里的父亲。
我连声音与容貌都不能清楚地回忆起来的陌生人般的父亲。
抛弃了母亲和我的父亲。
结果、我和亲父在最后的最后也没能相互和解、以就像陌生人一样的关系结束了。
现在去想的话、对我来说亲父在8年前就已经死了。
事到如今也没道理再流泪了。/
但是、小初音她们不同。
对她们来说亲父是、到上一个月为止还在一起生活的家人。
她们是因为担心我才装作开朗的模样、实际上现在应该还正被悲伤束缚着。
千鹤小姐、梓、小初音都是。
还有小枫也是……。/
“枫大姐姐呢、每天、都会在佛坛前待好几十分钟。虽然没有流出眼泪、不过我觉得她正哭着……”
“…………”
“说真的……”
刚要开口说什么、小初音就说不出话了。
“说真的、我也、没能把叔父的事、完全割舍掉……啊……”
看起来、她就像是把憋在喉咙里面的话、硬挤出来的样子。/
“……不过、不过呢、我会努力地割舍掉。不是想把叔父的事忘记掉、而是要把‘怎么会……’和‘难以置信’的心情、忘掉……。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小初音、用手背使劲地擦着双眼。
我说不话来。
什么能对她说的话也没有。/
“只是、枫大姐姐、没能把那种事做好呢”
她笑着说出了那样的话。/
“大哥哥呢、果然、非常像呢”
“像吗?”
像谁、这种事不用问。
肯定的不是吗。
“看着大哥哥、就会不由得想起叔父。我会因为就像叔父回来了一样而开心哦?但是、我想枫大姐姐却是反过来觉得难过……”
“…………”/
“喂、耕一大哥哥。和枫大姐姐聊聊天吧。聊很多、很多”
小初音看着我说道。
“嗯、不过……”
“聊聊天、就会有许多新的回忆、那么以前的记忆也会变得稀薄吧?”
“……嗯”
“对她那么做吧。那样的话枫大姐姐也会、再像以前一样笑着的”
“…………”/
“啊、到这附近就行了”
小初音用到此为止的谈话从没有过似的开朗的声音、说道。
“从这里开始要一个人走了”
“这样啊。再见了……”
“再见、我出发—了”
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样说着、走了出去。
/
“啊、小初音”
无意间、我没有理由地喊了出来。
小初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
“怎么了?”
“啊、没……”/
我要说。
举报|5楼2014-08-27 21:23
1.小初音、意外的像大人呐。
2.知道了、我会跟小枫聊天的。/
“知道了。我会跟小枫聊天的”
万一、就像小初音的推测一样、小枫是因为亲父的死而没法恢复过来的话……。
因为那原因而一直闷闷不乐的话……。
我想为她创造出割舍掉的时机。
因为相信和其他人说话会对那有所帮助、所以我也应该积极地跟她聊天。/
“嗯、对她那么做吧。对枫大姐姐来说、其实应该是想和大哥哥说更多的话的”
小初音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这么说道。
“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
然后、
“小初音是个、为姐姐着想的温柔的好孩子呐”
把我正想着的感想说了出来。
/
“我、我只是、在想、要是能够像叔父在的时候一样、大家笑着吃饭就好了……”
小初音害羞似地低下了头。/
“在大哥哥来之前、我、讨厌在家里吃饭。因为、大家什么也不说、一直像是继续在守灵一样……”
“这样啊……”
/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叔父的位置上有大哥哥在、千鹤大姐姐和梓大姐姐都、非常开心哦!”
她抬起了低着的脸说道。
“之后就只有枫大姐姐了呢?”/
想要取回大家的笑容的小初音的心情、以令人心痛的程度好好地传达了过来。
所以我才、对愚蠢任性的亲父感到强烈的愤怒。
“是啊。想要让饭变得好吃呢”
/
“嗯”
小初音深深地轻轻点了点头。
“有跟小初音谈话真是太好了。要不然我也许、回去了、还误解着小枫”
小初音什么也没说地、用微笑回应着。/
“那么、我、该走了”
“嗯、路上小心哦”
小初音背过身对着我、走了出去。
但是才踏出一步她就站住了、
“但是、如果大哥哥回去了的话、那个位置、就又空着了呢……”
自言自语般、轻声地喃喃道。/
“小初音……”
我说道、小初音也因为自己的话吃了一惊、慌慌张张地转向了我这边。
“那、那个、我……”
她把视线落到地面上、就那样支支吾吾着。
“对、对不起!我、我走了!”
留下这句话后、她就转过身、快步跑开了。
我沉默地目送着那样的小初音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哟、闲人”
在门前、我碰巧遇见了出门的梓。
她穿着皮鞋拿着书包、不管从哪看都是上学的打扮。
比小初音晚了15分钟、总觉得这似乎就是梓去学校的时间。
“抱歉了、作为闲人”
我摆出不满的表情说道。
“从这么大清早就出门闲逛、是遛狗的大叔吗、像你这样子的人呐”
依旧是不会说好话的家伙啊。
真后悔我什么也都没还口。/
“回去后、反正也没要做的事吧?估计是要尽情地躺下睡觉吧”
梓挖苦地说道。
“啊—、没错哟。在你拼命地上课的时候也要、在走廊上晒着太阳闲躺着。”
我就这样挑衅地说道。/
“真的是个、不错的身份呐、大学生大人”
“没—错、哼—哼、羡慕吧!跟这相比小考试生可就不得了了、从现在起还要辛辛苦苦的!”
“嘛、如果是你上的三流大学那种程度的话、也不用多辛苦就能进—呢!”
“就算那样、也比你进现在的笨蛋女子学校时需要努力好几倍呐!”
“咕唔唔……”
“吱吱吱……”
/
下个瞬间、
““唉~””
两人同时深深地叹了口气。
“总觉得好空虚呐……”
“我也是……”
真的是没有意义的斗争啊。
“快去学校吧、要迟到了哦”
我边用无力的声音那么说道、
边走了出去。/
“怎么了?要回去了?”
“啊?”
我站住了。
看了下、梓正用想要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我这边。
“怎么了?”
“没啥……”
虽然我完全不明白、但是她正执拗地看着我。
“嗯?”
“再—见、我走了”
梓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走开了。/
梓那家伙、刚刚想说什么呢?
嗯?
哦哦~、我明白了。
原来是……。/
我要——。
1.想要我送你吗、这样坏心肠地说道。
2.那么、到那附近为止、这样若无其事地到走到她身边并肩走着。/
好歹这家伙也、想像小初音一样被人送到半路上。
不能坦率地说出没错这点、确实是这家伙的作风。
我若无其事地走到梓身边并肩走着、
“到那附近为止一起走吧”
那样说道。
“嗯”
梓高兴地点了点头。
她在这种地方比小初音还小孩子呢。
我用梓看不出的方式笑了。/
这次是和梓并肩走在刚才通过的一样的道路上。
跟和小初音在一起的时候相比、不可思议地有种像是又不相同的道路似的感觉。
“刚刚你和初音、聊了什么话题呢?”
梓问道。/
我要回答。
1.聊了小枫的事呐。
2.聊了以前玩耍的话题呐。
“没、稍微、聊了以前玩耍的话题”
/
虽然实际上主题是小枫的事、不过算了、这边就瞒起来吧。
“你也记得吧?我和你、小枫、小初音4人到后山钓鱼时的事”/
“诶?啊、啊啊……”
我说到那的时候、梓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阴沉了。
我知道理由。/
“确实那个时候、有个在水闸那脚滑、掉进了河里的蠢家伙呢~?”
我歪着嘴坏笑着说道。
“干嘛啊、拐弯抹角地……”
“没、只是觉得好怀念呐—”
“…………”
梓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一直看着地面。
噗呵呵。/
“那个时候你、因为刚买的鞋子沉到了河底、而哇哇地哭着呢”
没错。
我牵着一直都没停止哭泣的梓的手沿着山路回去了。
模糊暧昧的记忆中、我只能回想起一连串的几个印象深刻的影像。
布满通红的晚霞的天空和湿淋淋的梓。
以及、那张哭泣的脸。/
“只是丢了鞋子就哭成那样、那个时候你也有可爱的地方呢!”
这么说着的我用力地按住梓的头。
梓不耐烦地拂开了那只手。
“现在就不可爱了!?”
“啥?在哪、哪里哪里?哪里有啊?”
“你、你这家伙~!”
我跨了一步躲开了猛地抓过来的梓。/
“所以说这么粗暴才不可爱呢!”
我飞快地跑开了、
“可恶~!我要杀了你~!”
梓也边挥舞着书包边追了上来。/
一直以来的光景。
两小无猜地亲密玩闹着。
不管怎么说、只有比起妹妹更接近于弟弟的梓才会被允许这么胡闹。
我非常喜欢这种从小就没有改变过的气氛。
粗野的、凶暴的、一直狠狠地说我坏话也是、因为有不必顾忌什么的交情。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所以我对梓有好感、在姐妹中也确实是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
全力地跑了100米左右、我穿着的拖鞋掉了。
“哦哦!”
我停了下来、一只脚跳着捡了回来。
“哈啊、哈啊、哈啊……”
我没出息地喘着粗气。
虽然是对田径部的梓来说连屁都不是的轻松的短跑、但对我来说却是非常艰难的运动。/
“哼、真没用。你也、已经上岁数了呢”
“……笨、笨—蛋、我还才二十岁呢。是因为拖鞋掉了才、哈啊、停下来的而已、哈啊、哈啊”
“这种程度而已、就那么痛苦”
“啰嗦—!”
我把拖鞋翻过来套到脚趾上穿起来。
“是因为说了丢了鞋的话才会掉的。是你的怨念呐”
我开玩笑地说道。/
“干嘛呢、刚刚起就、丢了、丢了的。那个时候才没有丢呢”
梓把手插在腰间、说道。
“说什么呢。当然丢了、在水闸那里”/
“…………”
“我明明说了很危险的、可是正在兴头上的你、不出所料地掉到了河里……”/
“耕一、你、果然记不起来了……”
“啊?不记得什么?”
“我掉进河里、之后的事啦”
“那之后、发生什么了吗?”/
“…………”
梓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眼睛、
“这样啊、果然……”
那样、喃喃道。
怎么啦、用这种令人在意的说法。
是说我这边错了吗?/
到底是怎样?
1.试着想出什么。
2.不—会、按道理绝对是丢了!/
“不—会、按道理绝对是丢了!”
我断然地否定了。
“不是的话、不就搞不懂你哭着的理由了吗?”/
通红的晚霞。
不大的太阳。
我边牵着湿透了的梓的手沿着山路回去。
边对一直在抽泣着的梓说着安慰的话。
后面跟着小枫和小初音。
两人都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那个夏日的影像、现在也还鲜明地浮现在我眼前。/
“抽泣着的你的脸、我记得很—清楚哦”
“所以说不是啦!我哭着的理由、不是因为鞋子丢了”
梓用毫不退让的魄力说道。
“那到底是为什么?”
“那是……”
她语塞了。
“看样子、你反驳不了了吧?”/
“唔……”
“你也真是倔呐。因为鞋子丢了而哭那样很羞耻吗?”
“…………”/
“是才小学生的时候的话题吧?不用那么害羞也——”
我为了声援她而说道、
“那只是因为你不记得了啦!”
梓却、倔强到底地断言道。/
“腿上的伤……记得吗?”
“伤?”
怎么啦、突然就。
“左边的小腿肚上、有、伤痕吧?”
“啊啊……”/
确实像梓说的一样、我左边的小腿肚上有旧的伤痕。
似乎是小时候、由于什么缘故而挠伤了……
我记不起来受伤那时的事。/
“这伤痕怎么了?”
“什么时候受的伤、记得吗?”
她窥探着我说道。
“不、那是……”/
“果然啊。一直是那样子……”
怎么了?
在说什么事呢、这家伙。
知道些什么吗?
“跟这伤痕有关系吗?你是知道的吗?”
“…………”
“怎么了、说清楚啊。这伤痕是怎么造成的啊?”/
“别这样”
梓、突然说道。
“一说这件事、你的头就会痛起来的”
“啊?”
这家伙、在说什么呢?/
“从刚才起、就搞不懂、你”
“不懂得就算了。这种话题已经是最后一次了”
“……心里不痛快呐”
“很在意?”
梓嬉笑地、窥探着我的眼睛。
“…………”
总觉得完全是这家伙的步伐呐。
超不甘心。/
“……不、完全不在意哦”
我仰望着天空说道。
“啊、这样。那、不提了”
“…………”
“…………”/
实际上我非常非常在意。
怎么了啊~!
那伤痕是怎么造成的啊~!
说啊~!
但是、我说不出口。
两个人都面无表情地走着。/
“不要、想得太深比较好”
“才没去想呢。我现在完全是在考虑别的事—!”
“这样啊”
“…………”
“…………”
可恶~!
对这家伙来说是种新类型的攻击呐。/
“啊、到这附近就行了。再陪着我的话、回去不就很辛苦了吗?”
“啊啊、是这样呢”
这么说来,不知不觉间走了相当长的距离。
再稍微走一会的话就是车站前的商店街了。/
“好吧、那么、就到这了”
“嗯”
“路上小心呐”
“嗯、那么”
梓挥了挥手。
我也挥手回应着。/
梓的背影渐渐远去。
她没有像小初音那样回过头来。
转过拐角就看不见了。
那个瞬间、她瞥见了这边挥了挥手。/
“…………”
接下来、回去吧。
我也改变方向、走了出去。/
呃……。
咦、我、刚刚和梓聊了什么话题呢?
聊了去河边钓鱼时的话题……。
那之后、呃……?/
举报|6楼2014-08-28 07:35
柏木家。
漆白了的围墙和街门正、给路过的行人、带来强大的威压。
那样的感觉。
如果是很普通的人的话大概会觉得讨厌吧。
举例来说我也是家谱中的普通人。
每次外出回去的时候、就会有种真的可以进去这里面吗的不安。
当然可以。
毕竟是自家人。
我怀着自然而然的优越感、挺起胸膛堂堂正正地跨进门里。/
一跨过门就展现出了出色的日本庭园。
这还是那么厉害。
我不由得惊叹起来。
普通地从大学毕业的人、普通地去就职、普通地领着工资、果然要不知何年何月才会住进这样的住宅。
大概一回的人生是做不到的。
就算一直把钱存起来、不重复个4~5回的话……。
这么考虑的话现在的我的人生究竟……。
不要变得空虚起来。/
我打开大门的门扇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
“我回来了—”
我并没有对谁说话地喃喃着、走了进去。
有人近在眼前。/
到肩上剪得整整齐齐的有光泽的黑发。
学校的制服。
不会错的。
是这个家的三女、小枫。
她手上拿着书包。
恰好正在穿鞋。
接着就要去学校了吧。/
我们双目相对。
但是那也仅仅是在一瞬间、
“…………”
小枫什么也没说又开始穿起了鞋子。
唔。
又是很微妙的气氛呐。/
“呀、呀”
我举起了手、笑容满面地打了个招呼。
要露出十分自然的笑容……虽然我是这么打算着、却对脸是否有好好地动起来没有自信。/
穿好鞋子了的小枫看着我这边。
但是、什么也没说。
表情也没变。
老一套的沉默模式。
我想被她率直地原谅。/
“…………”
那个刺人的眼神、更强烈了。
不、其实只是在看着我而已。
是因为我自己感到难以应付所以增强了小枫原来的锐利视线、才会认为是那样子。/
“现在要去学校?”
太理所应当了的、毫无价值的问题。
她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
“…………”
唔……。
不行啊、谈话继续不下去。
大概是判断出继续不下去了、小枫微微地低下头、走开了。
啊……。/
“我感觉从那天起、枫大姐姐就、变得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了……”/
“喂、耕一大哥哥。和枫大姐姐聊聊天吧。聊很多、很多”/
脑中浮现出了小初音的话。
没错、我和小初音、做了约定的。
不能在这里放弃。
现在、不聊的话。/
“啊、稍等一下”
我呼唤道小枫也、
“…………”
站住了、看着我这边。
坦率点。
没错。
小枫是个、好孩子。
只是、有些沉默寡言而已……。/
“有什么事吗?”
小枫说道。
“呃……”
糟了。
我只是叫住了她、却没考虑要说的内容。/
“……?”
怎么样都好、怎么样都好所以——。
“那个、有件事想问”
适合说出口的就只有那了。/
“……嗯?”
“那个——”
那么、要怎样?
我、想要问小枫什么呢?
1.是不是讨厌我。
2.忘不了亲父吗。/
我问道。
“小枫。因为亲父死了、所以到现在还在悲伤吗?”
“…………”
小枫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以理解不了为什么要问那么理所当然的事、的眼神。
“啊、不、虽然我觉得当然会悲伤……”
“…………”
“那个、我想问的是……”/
“悲伤”
小枫说道。
以平淡的语气。
“也、也是呢、那么说也是呢”
“耕一君不悲伤吗?”
“诶、我?”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吃了一惊。
小枫居然向我提问了。/
“虽然我也觉得悲伤……。但是却没有到小枫那种程度呢”
小枫用在说着“为什么?”的眼神看了过来。
“因为我们一直分开生活着、最后一次相会也已经是在近2年前”
“…………”
2年的时间很长。
至少对才二十岁的我而言。
有2年的时间的话对人生的看法早变了。
对于寂寞……我也习惯了。
尤其是如果在都市里度过独自一个人的生活的话。/
“因为我已经习惯了亲父不在了”
我说道。
我只是把习惯了悲伤和寂寞的事、给忘记了。
我只是失去了执着的心。
2年前就开始这样对待亲父了。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能够涌出来的东西了。
接着小枫就用悲伤的目光看着我。
我吃了一惊。/
“我想漫长的时间会……”
喃喃自语般微弱的声音。
“使人迷失人之间的牵绊、但不会使它变浅”
她用像深湖一般清澈的眼睛注视着我。
“叔父好可怜啊……”
“…………”
那个瞬间、说不出的罪恶感袭向了我。/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种意思……”
不是那种意思、那是什么?
有什么不同吗?
“我……”
我……。/
“我只是因为、这几天、小枫好像在避开我、所以想问一下那个理由”
我想要从亲父的话题中逃开、就直接询问出口了。
因为太突然了、小枫似乎也吃了一惊。
“理由不能告诉我吗?”
“那个……”/
“是因为亲父死了而悲伤吗?”
“诶?”
“小初音是这么说的。因为见到我就会想起亲父、所以才不是吗”
“…………”
沉默。
果然是那样啊。
因为想起了亲父、所以小枫……。/
“……不是的”
小枫、失神地小声说道。
“诶?”
“和叔父……没关系”
不是吗?
和亲父没关系吗?
“那是为什么?”
“…………”
小枫把脸低了下去。/
“那么、果然是因为……讨厌我吗?”
“诶?”
那个瞬间、小枫、突然看向了我。
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看起来……不知为何非常的动摇。/
“那到底是……为什么?”
我再一次问道、
“那、那个……讨厌什么的……我……”
小枫也垂下了视线低着头、
“没想过……那种事……”
那样说道。/
“真、真的?”
小枫怔了一小会、微微地点了点头。
“太、太好了~”
我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不由得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还以为一定是我、被小枫讨厌了。所以才会躲着我……”
“…………”/
“那么、为什么躲着我呢?”
“那个……”
“因为害羞……是没道理的吧?”
“…………”
小枫正深深地思考着什么。
然后、
“我……”
当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咦、枫、还没走吗?”
从走廊的转角拐出来的千鹤小姐走了过来。
在那时、小枫突然从我那、抽身离开了。
小枫?
“耕一君也回来了吗?”
“嗯、刚好在这里碰到了小枫”/
“两个人像这样地聊着天很少见呐。在谈什么话题呢?”
我对笑着问到的千鹤、
“没、没啥、说了些不值一提的闲谈……”
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的、却情不自禁地含糊其辞道。/
我瞥了一眼、到刚刚为止还应该在身边的小枫居然不见了。
“咦、咦?”
我慌慌张张地向后看去、她正要从大门离开。
好快。/
“慢走。路上小心”
千鹤小姐说道、
“……我走了”
小枫用喃喃自语般的声音回应着、把手伸到了门扇上。
喀拉……。
“啊、小枫”/
我呼喊道、关着门扇的手也忽然停了下来。
“回来后、再接着告诉我吧”
“…………”
小枫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最后什么也没回答、就那样关上门离开了。/
“在谈什么、重要的话吗?”
千鹤小姐问道。
“没、也没那回事啦……”
确实是些不值一提的内容。
只是……。
那之后、小枫是想说些什么呢?
好在意。/
是因为千鹤小姐来了而难以说出口吗?
也可能是因为上学要迟到了吧。
唔~。
明明只要再有一点点的时间的话、也许就能听到最后了。/
举报|7楼2014-08-28 07:39
接下来。
现在起要做什么呢。
年幼的3人去学校了、千鹤小姐也很快就要到公司去。
那样我就孤孤单单的了、连聊天的对象也没有。
不找个合适的目标去行动的话、很难打发时间。
要做什么呢。/
昨天是到城镇里适当地闲逛来度过的。
稍微沉浸在观光的氛围里、奈何独自一个人没法热闹起来。
没有车子所以也不能远行。
唔—。
这种无聊的时间是这回唯一的缺点呐。/
“只是暑假中的几天、来这边度过不行吗?我希望你在四十九日(四十九日:佛教说,人死后以至往生轮回某一道为止,共有四十九天)期间能待在父亲身边”/
要是没有千鹤小姐的那种话的话、我现在一定是和朋友们一起出门旅行了。
在这个暑假、拥有的打工休假正好是一整周。
虽然也有因为是亲儿子、所以拒绝不了的缘故、但要说真心话的话、是因为比起参加男子军团的旅行还是来这边比较快乐。
我认为那个判断是正确的。
朋友也相当地嫉妒着。
可是、在白天孤孤单单的这份无聊怎么也没法打发。/
嘛、不出门在家闲呆着也可以。
“…………”
在这宽阔的住宅里、和亲父的遗骨一起吗。
那也真是。
让人心情郁闷呐。
好了、我果然还是出门吧。
首先向千鹤小姐报告一下吧。/
千鹤小姐会在哪呢?
1.自己的房间里吗?
2.起居室里吗?/
好了、到千鹤小姐的房间去看看吧。/
我沿着楼梯上到2楼。
她们的房间全都是在2楼。
千鹤小姐的房间就在楼梯的左侧。
正对面是小枫的房间。/
咚咚。
我轻轻地敲了敲门。
“千鹤小姐、在吗?”
我等了一会、却什么回应也没有。
“千鹤小姐?”
我刚试着轻轻转动门把手、就打开了。
门没上锁。
“失礼—了”
我从打开的门向里面窥视着。/
“…………”
似乎不在呐。
但是、哼哼、国内初次公开、这就是千鹤小姐的房间啊。
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洋溢着一种清洁感。
室内装饰和小物件也是总体上雅致的居多。
就和千鹤小姐知性的印象一样。
哼~、没有太多东西呐。
书倒有很多。/
啊、总觉得有种不错的香味。
是千鹤小姐的香味。
是从床上传出来的吗?
是这样啊、她一直都是在那张床上睡觉。
“…………”
我被想要进到被窝里去的诱惑所驱使着、不行不行、不管怎样无论如何那都太失礼了。
忍住!
我又到其他地方去寻找了。/
我为了寻找千鹤小姐又走回走廊上。
好奇怪呐、会在哪呢?
我想她应该没有出门、只是在家里的某处。
厕所吗?
啊、没错、说不定……。
我单纯依靠着直觉向佛堂走去。
我来到了房间的门前、向里面窥探着。
然后……。/
噢。
和预料的一样、千鹤小姐正在里面。
果然在这里啊。
她正在佛坛前失神地跪着。
我正要用平常的语调打招呼时、
“…………”
思考却停滞了、话语也被打断了。
不可以出声。
我看着房间中的她、情不自禁地那么想到。
/
无力地垂下的肩膀……。
疲惫极了的侧脸……。
没有焦点的视线……。/
那和我所知道的千鹤小姐不同。
不是直到刚才还在起居室一起聊天的千鹤小姐。
稍微夸张地说的话、就像是见到了没有灵魂的空壳。
有种她会就这样一动都不动地腐朽着、直到哗啦啦地崩塌为止似的、只是触碰一下……只是出个声就她会消失不见似的、那种感觉。/
亲父的死。
那个现实现在还在向她施加着重负。
虽说已经过了近一个月、但是那份沉重还没有溶解消失吧。
虽然她那么开朗振作、但是在心里果然……。
不只是千鹤小姐。
小枫也是、梓也是、小初音也是、真的是还沉浸在悲伤之中。/
可恶……。
我情不自禁地往握着门扇边缘的手上添了些力气。
接着、发出了喀嗒的声音、因此千鹤小姐注意到了我。
/
“咦、耕一君。你来了啊?”
她伸直膝盖站了起来、微笑着那么说道。
围绕在她身上的氛围、一瞬间就改变了。
发自内心似的微笑。
有种让人不禁地想依恋她的温暖。
眼前的人、就是平时的千鹤小姐没错。
那么、到刚才为止还在这里的人是?
那个空虚的疲惫极了的侧着脸的女性究竟是……。/
“我刚和叔父报告了各种各样的事”
“……这样啊”
“耕一君、不和父亲说说话吗?”
“啊、唔、嘛……。现在就算了吧”
一切的元凶就是这个亲父。
就算死了还在、继续给周围添麻烦。
我一那么想到、就完全没有合起掌来的心情。/
“那么、呃、找我有什么事吗?”
千鹤小姐问道。
是和平常一样的开朗的声音。
“啊、没错”
所以我也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回答道。/
“我、想稍微出门一下”
“啊、是这样啊。我也差不多到公司来接我的时间了、要一起出去吗?”
“嗯、就那样做吧”/
我所知道的千鹤小姐。
温柔的、有时稍微毛手毛脚的、而且非常温暖的……那样的人。
有着像我母亲一样的气味。/
看着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的我、千鹤小姐、
“怎么了吗?”
茫然地问道。
“嗯、没、没啥”
我笑着撒谎道。/
过了一会、从千鹤小姐的工作单位来迎接的车到了。
而且同时我也一起从住宅出去了。/
当我正系着鞋带时、
“钥匙有带吗?”
千鹤小姐问道。
“呃……嗯、带着”
我确认了下后口袋的触感说道。
“我想我会在7点左右回来。不过我觉得在那之前那些孩子们就会回来。耕一君呢?”
“我只是稍微到附近闲逛而已”
我那么说着、站了起来。/
“那么、虽然很抱歉、但是到那时候为止还请你一个人看门、拜托了”
“嗯”
“抱歉。明明是特意招呼你过来、却把你丢在一边”
“没事、没事。我能适当地过得悠哉些。还能体会到感觉很不错的观光气氛。非常的开心哦”
“这样啊”
就在千鹤小姐看着我微笑着、正要把手伸到大门的门扇上时。/
我刚意识到磨砂玻璃上映出了外面的人影、门扇就打开了、出现了从没见过的中年男人的身影。/
“打搅—了。……哦、哎呀、要出门了吗?”
中年男人看着我们说道。
“你是……”
“请多关照、我是那时候的”
男人微微地弯腰鞠躬。
松掉了的领带、卷到胳膊上的衬衫、手上还拿着大概是在那边已经脱掉了的外衣。
看起来是个让人觉得邋遢的大叔。
是谁呢?
虽然他好像认得千鹤小姐……。/
在男人后面还有一个人。
这位是年轻人、眼神锐利、怎么说呢、全身散发着新人的气息。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比我和千鹤小姐要年长。
大概、二十代后半(二十代后半:25~29岁)左右吧。
是什么的推销员……吗?
要这样判断的话、他们服装也很随便、完全没有谦虚的态度呐。
奇怪。/
“……有什么、事吗?”
千鹤小姐警戒地问道。
“嗯嗯、有些事我想再详细地请教一次”
相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很轻浮、有种很微妙的亲近。
“除了那、我没什么话可说”
千鹤小姐用与平常的温柔措词截然不同的、严厉的语气说道。
很明显她对那个男人、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
“我们、现在要出门了。接送的车子也正在外面等着”
她想尽快结束这种场合。
话语中的各个细节都带有那样的色彩。
但是、那个男人并不把那种气氛当回事、
“不、也不会那么费工夫啦。区区5分钟就够了”
用若无其事的表情说道。/
“接着、要去工作吗?”
“……没错”
“啊、这么说来”
那个男人、一下子直起背来、
“这回是、祝贺你、就任鹤来屋集团的董事长”
微微地鞠了个躬说道。
“啊、不过还真是、相当大胆的人事变更呢。就算在报纸上似乎也很轰动啊”
“…………”/
怎么回事啊、这个男的。
突然间就变得很蹊跷。
千鹤小姐似乎也完全是在警戒着、总觉得气氛很古怪。
不知为何连我也紧张起来了。/
“怎么样、果然很辛苦吧?”
“……你指什么呢”
“没、只是有些流言而已、说公司内部相当混乱”
“…………”
“嘛、不管怎么说都是那位鹤来屋先生呢。不可能会弱小到、像这附近的中小企业吧”
“…………”
千鹤小姐什么也没回答。/
明知如此还要提出令人讨厌的询问呐、这个大叔。
鹤来屋内部的混乱确实是真的、也是个很出名的话题。
由于异常的人事变动而突然就任董事长的千鹤小姐、受到了属下的抵制也是尽所周知的事实。
很辛苦吧、什么的、当然是很辛苦啊。
但是、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坦率地去承认亲戚的那种耻辱吧。
不知道他、是口不择言、还是挖苦。
但无论如何都让人一肚子气。/
特别是正因为我、熟悉千鹤小姐成为董事长的原委、以及鹤来屋的内情、所以觉得那完全是多管闲事。
这个大叔大概是不会知道的吧、对鹤来屋集团来说曾经发生过许许多多的事。
不、那是、以现在进行时、发生的。
举报|8楼2014-08-28 07:42
有各种各样的、复杂的事情与背景……。
1.思考鹤来屋集团的事。
2.嘛、算了。/
鹤来屋集团。
除了隆山温泉、还有称之为日本国内最好的旅馆的呼声也很高的高级旅馆、鹤来屋。
以经营那为中心、同时也经营着其他各种各样的相关产业的就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地方企业、鹤来屋集团。/
举些除了鹤来屋的运营以外的主营业务的例子比如、作为姐妹馆的白鹭馆的运营、面向观光客的大型商店街的运营、高级和食料理外卖店的运营等等。
最近又有、市中心的旅店运营和、和食料理店的分店等等、积极着手经营的多元化、策划着进一步提高业绩。
据说总共采用了约500人的从业人员、要是连整个集团的最底层也包括进去的话就更是扩大了好几倍。/
有个仅靠一代就建立起那样的鹤来屋集团的人物。
实不相瞒那是柏木的祖父辈、也就是我们的祖父。
我在小的时候就经常从母亲那、听到祖父——柏木耕平爽快的成功故事。/
据说作为柏木家长子的祖父、从小就喜欢冒险、富有非凡的智慧、因此也惠及到了商业的才能。
50年前左右、祖父卖掉了一部分从祖先那继承下来的土地来筹集资金、收购了隆山温泉的一家重要旅馆、首次挂起了鹤来屋的招牌。/
虽然那家旅馆在被收购之前正为扩大经营而烦恼、但是却由于改建、扩建、在当时还很稀奇的靠手册对从业人员进行彻底教育的手段而获得了新生、几年后就急速成长为控制着温泉组合的大旅馆了。
但是、祖父并不只满足于此。
他把鹤来屋的成功当做垫脚石、破格收购经营苦难的小公司、不断地合并吸收着、把事业发展到了坚如磐石的地步。
这就是鹤来屋集团的诞生。/
然后现在、坐在鹤来屋集团的权利最高峰——董事长的位置上的是23岁妙龄的经营者、千鹤小姐。
没错、千鹤小姐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呐。/
但是、普通地去思考就应该会有所疑问。
就算是祖父和父亲的公司、就算本人是从国立大学毕业的才女、让年轻人——而且还是对经营完全外行的人——担任那么重要的职位真的好吗。
当然一般来说这是不可能有的事。
但是、只有这次是有必须如此的原因的。
至于那又有很复杂的背景。/
回溯到8年前、当时鹤来屋集团的代表是我的伯父——也就是千鹤小姐她们的父亲。
虽然在经营上大体都是独断专行的、但是因为伯父非常有能耐、而且上一辈也是按这种风格经营着、所以也没有人表示不满、一切都顺顺利利的。
转折是在那年、不幸突然就到访了。
因为突然的交通事故、伯父夫妇双双去世。/
千鹤小姐她们4人成了无依无靠的姐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但是、比那还要混乱的是公司这边。
失去了领头人的鹤来屋集团混乱极了、内部也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把那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地统一起来的是我的亲父。
事业全部由亲父继承了、纠纷也随之平息下来。
由于得到了就像是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似的妥善处理、所以只剩下一部分人在窃窃私语着、伯父夫妇的死是有预谋的。
总之、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靠着亲父开始了经营。/
伯父的私有财产全部由女儿4人继承。
对亲父来说、他似乎希望如果可以的话就把事业也交给侄女们继承、但是当时千鹤小姐也还才未成年、没法那么做、所以无可奈何的亲父只好就任董事掌管起公司的实际运营。
即使如此、亲父似乎也打算一旦时机到来就辞职、把事业全部交给千鹤小姐姐妹们……以及成为她们丈夫的人。/
但是、前月。
由于连那位亲父也因为微不足道的事故而死去了、所以话题一下子就变得麻烦了。/
鹤来屋集团的代表、居然因为疲劳驾驶而摔落悬崖死亡!/
虽然不敢说全国性的报纸、但是亲父的死、在地方报纸上非常轰动。/
和前总经理相继事故死亡!
被诅咒了的柏木一族!/
甚至用了那样的二流周刊杂志标题。
不仅社会上骚动、集团内部也再次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虽然我完全不清楚、但似乎是有相当多的纠纷。
股份的继承要怎么办、遗言要怎么办、等等……。
所以才、即使是在名义上、如果不让作为柏木家的人的千鹤小姐就任代表人的话就平息不了纠纷。/
然后、23岁妙龄的女性经营者就诞生了。/
就算是地方企业、一个刚出大学的小姐、突然就成为了经营者。
光是如此就很有话题性了。
来自各个方向的强烈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
鹤来屋集团的名气扩大到了全国、一跃成名。
当然、我想其中也有千鹤小姐就任董事长的宣传效果。/
前周、在我打工的便利店里见到的某本女性周刊杂志上也登载了千鹤小姐的专题报道。
我真的是吓了一跳。
居然会在周刊杂志上看到亲戚的脸、我想都没想过。
在杂志里看见的千鹤小姐、特别的漂亮。
似乎不会输给和同一本书里登载着的女演员。
她出名了呐。
我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不过同时我也、因为不知为何千鹤小姐好像变遥远了、而觉得有点寂寞。
在那个时候是。/
但是现实的千鹤小姐、并没有杂志里介绍的那么耀眼。
一边被亲父死亡的事后处理逼迫着、一边照顾着妹妹们、还要重整分裂了的公司内部组织……。
她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她在公司里的立场也很微妙。
虽然有着集团董事长的头衔、但实际上就只是一个董事而已、受到的待遇也和研修生(研修生:为解决廉价劳动力不足而招收的打工者)一样。
实际上拥有最高权力的是、有着鹤来屋总经理名衔的叫做足立的人。
据说是死去的伯父的友人、在现状下集团能顺利地运营着也是因为有那个人在。/
不过、社会是不会知道那样的事的。
是父辈的荫庇或者走大运了、那样说着骚动着。
实际上她只是个为了避免家庭骚动的牺牲者和、为了吸引目光的幌子而已才是确切的说法。/
只是作为长女、就要背负起沉重的责任的千鹤小姐。
在家里要扮演妹妹们的母亲、所以不得不坚强起来。
在公司、也不得不同时忍受来自外界的压力和部下的抵制。
虽然本人一次也没有示弱过、但是大家都明白。
千鹤小姐有多么地努力这件事。/
“不过、年级轻轻会很辛苦呐。不、虽然我家的女儿也是差不多相同的年纪……”
“那个、虽然很对不起——”
千鹤小姐打断了那个男人的话、说道。
“不过没多余的时间了。请直接说主题”
“啊、不、是我失礼了”
男人挠了挠头苦笑着。
“老是有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癖好”
接着、哈哈哈、地笑着。
总觉得他像是在表演是错觉吗。/
“嗯—、那么……”
男人拿出笔记和自动铅笔、把身子挨过来。
“继续上次的话、我想请教下柏木贤治的事”
“诶?”
因为男人的话而吃惊的是、我。
什么?
柏木贤治吗?
柏木贤治是……我亲父的全名。/
“上次说的事就是全部了。而且……”
千鹤小姐说道。
“就连前天也有其他的负责人刚来过”
“抱歉。就算是同一个局也有很多不同的职责……”
局?
是说局吗?
这么说来、难道是……。/
“说实话呢、又有两、三个新疑问浮现出来了”
“新疑问?”
千鹤小姐回应道、
“嗯嗯”
男人也点了点头。
“从那时起我这边也试着做了各种各样的调查、找到了几个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的疑点。要是能问一下对那会有所启发的事的话”/
“…………”
千鹤小姐深深地考虑了些什么后、
“知道了。请尽可能地简短些”
那样说道。
“谢谢合作”
男人鞠了个躬。/
怎么、果然是警察吗?
这么说来、总觉得有那样的气氛……。
但是、为什么警察会?
关于亲父的死正调查着什么?/
“话说回来、那位是?”
男人隔着千鹤小姐的肩膀看着我问道。
“确实、我听说这个家里只有女性?”
从那么说着的男人身上能、感觉到无论什么不先试探一下就无法释怀的像是职业脾气般的东西。
“是家里的亲戚”
千鹤小姐说道。
“这么说的话、你和柏木贤治是什么关系……?”
男人看着我。/
这种情况下、我要——。
举报|9楼2014-08-28 07:47
1.是他儿子、这么回答道。
2.那个、是警方的人吗?这么问道。/
“那个、是警方的人吗?”
我这么问道。
首先要向对方自报姓名、那是礼仪吧。
虽然想这么说但是、嘛、对方也算是长辈、我这边就遵守下礼仪吧。/
“啊、抱歉。没能早点说”
男人就那样边看着我边微微地鞠了个躬。
“我是、县里的警察长濑”
自己是什么人、现在总算报上名来了。
“一样、我是柳川”
到刚才为止一句话也没说的年轻人、边亮出警察手册边鞠了个躬。
果然是警察啊。
便衣的话、是刑警……吧。/
“那么、你是?”
“柏木贤治的儿子”
“哦哦、果然。这样的话、也有几件想问你的事、可以吗?”
明明对千鹤小姐说着敬语、为什么对我说话却毫不客气?
大概是因为我看起来很小孩子气吧。/
“贤治的儿子的话、好像……是耕一君吗?”
“是”
“这样的话”
既然是警察的话知道我的名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正在那边的大学上学吧?”
“嗯嗯”
“为什么现在在这边呢?”
“大学还在放暑假、所以就在四十九日里过来住”
“哦哦、这样啊”
他一直点头表示认同。/
“那么、你们那边呢?警察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次是我问道。
“唔、其实”
长濑瞥了眼千鹤小姐后、
“虽然刚刚也和她说过了、柏木贤治——你的父亲的事故有几个解释不了的疑点。这次是来把那再确认一次”
他用就像是熟识的大叔一样的语气说明道。
这种亲密的态度反倒有些蹊跷。/
“解释不了的、是怎样的疑点?”
“比如说、发生事故的那个弯”
长濑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在那之后、我调查了道路也依旧是没有踩刹车的痕迹。到悬崖为止都没有转动方向盘笔直地就撞了出去”
“嗯嗯”
那些我在之前也听过了。/
“一般来说察觉到危险的话就会踩刹车、同时也转动方向盘。可是贤治却没有减速笔直地就。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因为疲劳驾驶……听说是那样的?”
我说道、长濑也跟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根据折弯了的护栏和车子落下的地点计算、发生事故的瞬间、时速似乎有180公里”
“居然那样……”
“嗯。但是很奇怪。我调查了轮胎的痕迹、在快到转弯处之前都没有那样的速度”
“…………”/
那是什么意思?
看着吃惊的我、
“总之、要说是什么意思的话——”
长濑轻轻地咳了声。/
“车子是在眼前的转弯处拐弯时突然开始加速、才会在事故现场达到时速180公里。用和贤治一样的车子实验时、我还了解到那是不尽力地踩加速器就不可能达到的速度”
“这么说的话……”
“是如果不是故意的话就很难发生的状况呐”
也就是说、那是……。
我晃着头想要理解长濑的话的意思时、/
“……叔父是自杀的”
欸。
我因为千鹤小姐的话而吃了一惊。/
“……是、想要请教那吗?”
千鹤小姐目不转睛地直直看着长濑说道。
为、为什么、要继续那吗。
我被吓到了。/
“也不是说没有那种可能性”
长濑答道。
“只是、突然睡魔来袭、无意识间踩到了加速器的情况也十分有可能。所以现在还不能说什么”
“…………”
“嘛、自杀也只是一种看法而已。既没见到遗书、也没发现动机。所以一般来说大概是判断为事故才妥当吧……”
大概、怎么了?
感觉他还想要说些什么。/
“接着、还有一件事想问一下、柏木从以前起就有服用过安眠药之类的吗?”
安眠药?
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字眼?
千鹤小姐稍微思考了之后、
“……嗯嗯。在睡不着的时候、常常”
那样回答道。
“噢”
长濑眯起了眼睛。/
“那个药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具体的情况吗?”
“……不、就到这为止”
“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拿一份相同的药”
对于长濑的请求、千鹤小姐稍微思考了下、
“……药是叔父自己管理着的、放在哪里我也”
摇着头说道。
“这样啊”
长濑遗憾地说道。/
“那个、药怎么了?”
这次是千鹤小姐问道。
“啊、不、嗯—……”
怎么了、长濑用不自然的话语支吾道。
他想说什么呐。
“请、说吧”
千鹤小姐催促道。/
“嗯、嘛、算了。事实上……”
长濑正要开口的时候、
“长濑先生”
地、年轻的刑警插嘴了。
好像是不能轻率地说出口的内容。
但是长濑反过来制止了那。
“拐弯抹角地说、会让话变复杂的”
“…………”
年轻的刑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退到了后面。/
“事实上从贤治的遗体中、检测出了某种药物。简单地说就是安眠药。好像那还是药性比较强的东西”
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贤治、在开车前喝了这是不会错的”
开车前把安眠药?
这么说的话、果然……。
是自杀……吗?/
“问题是、贤治是故意喝下这的、或者并不是这样的、那种疑点”
“……不是故意的、那会是?”
我问道。
“例如、别的谁把那伪装成维生素剂之类的劝他服下。或者溶解到茶之类的里面让他喝下。不管哪边、在这种情况下都是有杀人嫌疑的”
“杀人……”
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出口。
虽然我反射性地看向了千鹤小姐、但千鹤小姐却意外地冷静没有在动摇着的样子。
说到底、那也仅限于外表而已。/
“嘛、说了些要那样考虑也不是不可以的话”
长濑苦笑着说道。
“虽然我并不觉得那么戏剧性的话会是真的、可好歹也并非没可能性呐”
犯罪的可能性。
真的是出乎意料的话。/
“总之因为那样的理由、我正在探索与从遗体上发现的东西相同的安眠药。只要掌握了相同东西的源头的话、想象的范围也就缩小了”
自杀吗、他杀吗。
不论哪边、乘车前吃了安眠药的事都是确定的了吧。
而且、在快到事故现场之前用力地踩着加速器的事也是事实。
确实、感觉那不是普通的事故。/
“我后天再来也没问题、要是有你在意的场所的话、能帮我去试着探索一下那种药吗?万一找到了的话、就麻烦、通知一声”
对于长濑的请求、千鹤小姐就、
“……好的”
只回答了那一句话。
“有劳了”/
老实说、我非常的动摇。
视线也安定不下来、在千鹤小姐、长濑、年轻刑警之间隔着一定距离移动着。
想必、我看起来行为很可疑吧。
相对的、千鹤小姐始终保持着平静。
冷静平淡地回答着提问。
不愧是鹤来屋的董事长。
不、即使她单纯是在心情低落着我也可以理解的……。/
“以前、假如是自杀的情况、关于那个动机他有不经意间提到过吗?”
面对于长濑那样的提问、千鹤小姐、
“……没有”
平淡地回答道。
“那么、这是个失礼的询问、在他杀的情况下、你有注意到什么吗?”
“…………”
“比如说、心怀怨恨似的人和……”
虽然长濑说到那就住口了、/
“或者是、只要贤治死亡就会获得利益的人”
但是后面的年轻刑警却接着说道。
“柳川君……”
长濑轻声地呵斥道。
“…………”
因为年轻刑警的发言我觉得气氛一下子变沉重了。/
因为亲父的死而获得利益的人……。
假如是为了获得鹤来屋集团的最高权力。
那样的话、就会是件伴随着各种各样复杂关系的事情吧。
但是、因为这就等同与那是杀人的观点太随便了。
“……没有特别想起什么”
千鹤小姐低声回答道。/
“呃—、那么、接下来问一下耕一君”
长濑用像是要掩饰现场的氛围一般的语气说道。
长濑继续向我、询问了亲父生前的事和分居的理由、以及遗产继承的事等等。
我依次、
分居太久了所以完全不知道亲父最近的事。
分居的理由是工作不方便。
遗产和人身保险扣除掉税金之类、好歹全部归我。
那样、老实回答道。/
最后、
“这么说来、对于你父亲投的人身保险的金额来说、不是稍微有点少吗?”
他突然、问到那种事。
“诶、是这样吗?”
“要地位也有地位、抚养的家人也很多、通常来说投更加高额的保险也不奇怪”
“啊……”/
“你有劝过他吗?”
长濑对千鹤小姐问道。
“……没有”
“一次也没?”
“……是的”
“哼嗯”
总觉得长濑在沉思着什么。/
“……那也有什么关系吗?”
千鹤小姐一问道、
“啊、不、那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疑问”
长濑就苦笑着说道。
正因为对方是警察、我不得不觉得他话语里的各个细节都有含义。
如果说刚刚的询问是在怀疑为了保险金而杀人的话。
也许这也是我电视看太多了吧。/
“总之。询问就到此为止了。在你百忙之中失礼了”
长濑那样说着鞠了个躬。
“那么、就这样”
转过身、正要离开的长濑被、
“那个”
千鹤小姐唤住了。/
“怎么了?”
长濑回过头、问道。
“…………”
“嗯?请说吧”
“…………”
千鹤小姐稍微犹豫了下要说的话、很快就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
“叔父品格高尚、在别人看来也一定没有像是得罪了的人。而且他生前又没有懊恼着的样子、我想也没有自杀的理由”
“…………”
“…………”
长濑和、年轻刑警都、直直地注视着千鹤小姐。/
“我认为那是个事故”
千鹤小姐斩钉截铁地断言道、
“不、我也是这么想的呢”
长濑也那么说着苦笑了下。/
“怎么说、这也是工作啊。对不起”
他用手指挠了挠后脑勺。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了。抱歉、打扰了”
两位刑警轻轻地点了下头、转过身离开了。/
在大门那只剩下了我和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就那样沉默地看着两人离开后的大门。
那个侧脸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呢。
是自杀或者被杀、我想她不可能突然间被告知了那样的事却不动摇。
明明就连和亲父疏远了的我、也这么心情复杂。/
我和千鹤小姐就这样沉默地走出了大门。
上了锁、并肩地跨出门去。/
在门前正停着来迎接的车子。
危险指示灯正在闪烁着。
就算到了车子旁边、千鹤小姐也还是失神地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说。
气氛很沉重。
沉默沉重地压着我们。
总之为了打破那份沉默、我出声了。/
那时我、对于亲父的死——。
举报|10楼2014-08-28 07:52
1.稍微变得容易动感情了。
2.总有些冷静。/
“……在意也只是徒劳的哟。事到如今再怎么做、也只是把发生了的事实弄清楚而已”
我平淡地说道。
“在警察调查清楚之前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
“……是这样呢”
千鹤小姐点了点头。
然后、慢慢地抬起脸来、
“……很冷静呐,耕一君”
那样说道。/
“不、就算这样我也正在动摇着哟”
我苦笑着。
是真的。
自杀、他杀、浮现出了那么令人不安的字眼却、什么事也没有的人才有些奇怪。
现在我脑子里也还在不停地转着。
只是。
我对于亲父的死那种事总觉得事不关己、做不到那么动感情也是事实。
和长年离家的亲父之间的代沟、使我变得冷漠了。/
“对我来说、千鹤小姐看起来也很冷静?”
“不。我……”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
“已经拼命地、不露出感情了……”
用低落的语气接着说道。/
“那是因为、觉得悲伤?”
她大概因为想起了亲父的事、才变得悲伤吧。
“那也有、还有、对那些人觉得愤怒也……有一点……”
“愤怒、那些人也没……”
“嗯嗯、我明白。那些人也没什么错。但是、不管如何我都……”
“…………”
我很意外。
没想到千鹤小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但是、想一下的话那也许也是理所当然的。
虽然是叔父和侄女、却一直在同一屋檐下、一起生活着、可以说是和父女一样的关系。
那个亲父死了还不到一个月。
如果在她悲伤还没痊愈的时候、有自杀的动机吗、有没有怀恨他的人、就被问到那种事情的话、大概也没法不觉得愤怒吧。/
倒不如说、奇怪的是这个我。
明明是亲生亲父。
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最后的亲人。
却对他的死、冷静地、用客观的看法说着。
且不论感情那边。
有人情味地说的话、我也许是个不慎重的家伙吧。
但是、那就是我真实的感觉。/
“自杀的嫌疑、吗……”
是啊。
人身保险公司一直在唠叨着的理由就是那吧。
对于事故和自杀、说的话就会变得完全不同了呐。
啊。
又来。
在考虑什么事情啊。
我真是、差劲极了呐。/
“不过,对亲父来说也没有自杀的动机呢?”
刚刚在警察前面、千鹤小姐斩钉截铁地说了“没有”。
我想在警察不在时再确认一次那个状况。
到底是怎样呢?
“…………”
千鹤小姐、慢慢地抬起脸、
“嗯嗯、完全没有呢”
斩钉截铁地那么回答道。/
“所以我想不会是自杀啦。被谁杀了——总觉得想法太跳跃了。果然是事故不是吗”
我会简单地那样断言道、果然也是因为我把那当成陌生人的事来想吧。
啊啊、够了!
一去想就停不下来了。
不行不行。/
“嘛、千鹤小姐也不要太在意了。警察那时也一直说只是事故而已”
“是……这样呢……”
那么说着的千鹤小姐、似乎不太能接受。/
千鹤小姐一走近车子、车门就自动开了。
不愧是高级车、真不是掺水的。
“再见”
“一路走好”
我挥着手、千鹤小姐也弯下腰、刚坐上车就、
“……啊、对不起。只要再等一下”
那样通知司机后、又下了车用手关上了门。
然后、再一次走到了我面前。/
“那个、耕一君”
“怎么了?”
“那些话、我希望你先不要和妹妹们讲”
“欸、啊啊……”
“虽然瞒起来会觉得亏心、不过我不想让那些孩子有不必要的担心”
说着那种事的千鹤小姐。
看起来、又和我母亲重叠着。
“嗯……”
我点了点头。/
“叔父也许是自杀的、如果让那些孩子们、听到那种事的话、大家都会责备起自己的……”
“是……这样呢”
“梓正在备考的重要时候、而且、虽然她看起没什么却意外的单纯……。初音、那孩子比别人更爱哭、一定会……。枫……”
话尾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嗯。知道了、就那样做吧”
我十分理解她想说的话。/
“我也认为那样就好了。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就算等到把事情弄清楚之后也可以不是吗?”
虽然像是事后报告的形式、不过那也是万不得已的吧。
要是结果只是事故死亡的话也是徒增烦闹。
“谢谢”
千鹤小姐微笑着说道。
那大概是对我不放心吧。/
“那么、我要走了哦”
“嗯”
“啊、中午要是有空的话、到这边来玩也可以哦?你也很久没来鹤来屋了吧?”
“啊—、没错。嗯、那么、要是没要做事的话”
“嗯嗯。来的时候请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
“再见”
千鹤小姐咚咚地轻轻敲了下、车子的自动门就打开了。
她坐到位置上后、就把手提包放在膝盖上、看着我这边。/
“我出发了”
“一路走好~”
说着的同时车门关上了。
车内的千鹤小姐挥了挥手。
车子像滑冰一样开了出去、渐渐变小了。/
那之后、我和预定的一样外出了。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但是在这种天气、就算只是心不在焉地散散步心情也会很好。
天空晴空万里。
干劲十足的夏日啊。
不选阴凉处走的话、汗就会喷涌而出。
能看见柏油正因为强烈的阳光而闪着白光。
我手中拿着纸袋。
里面放着梓做的便当。/
我随意地走着、在不知不觉间总算到了车站前的商店街。
只是漫无目的地游逛着不熟悉的商店街、也会因为还存在新鲜味而高兴。
这就是所谓的接触城镇里的人情吗。
真是孤高的乐趣呢。/
不过、真冷清呐。
正走着的似乎就只有我。
就算是上午、可好歹是在车站前。
嘛、因为是旅游淡季的观光地、所以会这样吧。
忽然、我和某个商店的老婆婆对视了。
总觉得、我被怀疑的目光看着。
也许是被当成白天不工作却游手好闲着的、流氓之类的放荡的人了。
不过那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忍受不了了、就逃进了书店里。
哼、有制冷器在制冷真是舒服。
我远远地望了眼里面、客人就只有我一个。
正在解开刚送到的书的包装的店员、瞥了我一眼。
哇、好尴尬。
这样子我连站着看书都做不到。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能就那样视若无睹地走出去吧。
没办法、买本什么吧。/
这里我要拿的书是——。
1.一直看的漫画杂志。
2.泳装系的工口杂志。
3.讨论政治经济的评论杂志。
4.预约小剧场1 柏木家的餐桌。
5.预约小剧场2 柏木家的夜晚。
6.预约小剧场3 续·柏木家的餐桌。
7.生活顾问耕一。/
谢绝小孩子的一角。
在那里并排放着泳装系的工口杂志。
我把其中的一本拿到手上。
一边啪啦啪啦地翻着、一边自我思考着。
不过确实是那样呢、社会上清一色都是巨乳。
以前似乎也有过清秀美少女的全盛时期、现在则是这个、健康再加上性感的女子成为了主流呢。
没错、现在的混蛋们都、被欧派治愈着!/
因为巨乳而治愈了一天的疲劳、因为巨乳而获得了安逸、因为巨乳而有了明天的活力。
我这人也是一样的。
只要见到这种东西、大自然的力量呀、宇宙能量呀、虽然实际上单单是工口力、但是那种东西却会旺盛地、不、猛烈地涌出来。/
明明夏天也过了、怎么说呢、依旧是比基尼满载。
我翻了几页、看啊、天然的欧派就要、爆了!
再翻几页、草丛的阴影隐隐约约的!
来了来了、谜之量表——虽然实际上单单是工口量表、渐渐地上涨了!
好。
我决定买下来。/
从书店出来后、我看了下手表。
11点。
离吃午饭还早呐。/
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举报|11楼2014-08-28 07:55
1.也去特产店逛一下吧。
2.也去玩一下弹珠台吧。
3.试着去鹤来屋吧。/
没错、试着去鹤来屋吧。
千鹤小姐也、说了有空的话就来玩。
这么决定了的话就赶紧联系吧。/
我找了下附近的公共电话、从那里打电话过去。
从钱包里拿出笔记、打给了千鹤小姐的手机。
嗒嗒嗒……。
嘟噜噜、嘟噜噜……。
“喂”
响了2回之后千鹤小姐就接了起来。/
“喂、我是耕一”
“啊、嗯”
“现在、没事吧?”
“嗯嗯、刚好会议结束了我正在喘口气”
“是这样啊、辛苦了”
“呵呵、谢谢”
“那么、我想现在就去你那边、行吗?”
“嗯嗯、可以啊。那么、一起吃午饭吧?现在过来的话、时间刚刚好呢”
“好的、就这么做吧”
我这里也有梓的便当呐。/
“来这的路、你清楚吗?”
“唔~、完全不知道啊”
“你现在、在哪里?”
“隆山车站前”
“这样的话、从车站会有巴士开出来就坐那吧。坐开往隆山温泉的车、一直到终点。我想下来后在正对面就能看得到鹤来屋”
“我知道了。那么、到了之后再联系吧”
“好的、拜托了。再见”
咔嚓。/
就这样、我坐上巴士、向着鹤来屋而去。/
到了鹤来屋。
哇啊、依旧是老大的建筑呐。
和乡村不相称的15层的建筑。
这是本馆。
围绕在那周围的是3座别馆、正面是大大的停车场、展现在后面的是广阔的日本庭园。
非常奢华、就像城一样。
对穷人来说有种难以接近的氛围。/
但是、不能这样就吃惊。
馆内的规模更宏大。
从流淌着人工河的服务台开始、充满风情的小店鳞次栉比的特产街、模仿竹林的中庭、美术品展示区、奢侈地占据着空间的楼梯井(楼梯井:为了建楼梯或通风而设计的,垂直地通过建筑物各层的开阔空间)等等、就像是浓缩了的主题公园。
迷路了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了。
开玩笑的。/
当然作为主角的、浴池也是种类丰富。
除了纯和风的大浴场之外还有好几种有个性的浴池、特别是露天瞭望浴池由于能将附近的海一览无遗而人气很高。
还有举办各种活动的会场、连日被用来举办演讲会和婚礼。
了不起呐。
不止建筑如此、从业人员对客人的关怀无微不至也令人钦佩。
就像对待亲人一样总让人觉得过意不去。/
那么、千鹤小姐在哪里啊。
因为刚刚预先联系了、所以差不多也该下来了可是……。
那时。
“耕一君~”
我朝着声音转过去、千鹤小姐就在那。
她挥着手向我这边走来。
我也向她那边靠近着。/
“很快就清楚了吗?”
“嗯。鹤来屋、确实很显眼啊”
“毕竟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呢”
“很突出哟”
“呵呵。那么、往这边”
千鹤小姐微笑着、向着大门走了出去。
我也在她后面跟着。/
跨过入口后、穿着和服的女服务员就迎了上来。
“欢迎光临——咦”
她很快就注意到了千鹤小姐、于是露出了笑容。
千鹤小姐也、
“你辛苦了”
微笑着、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也微微地低了下头。/
同样豪华的服务台大厅。
正流淌着优雅的琴音、焚着香。
一如既往的超脱俗世呐。
啊啊、但是这种氛围、总觉得很怀念。
这么说来、我很久都没、来鹤来屋了呐。
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呢?
初中或者高中、我想是那时候左右。
虽然我觉得跟那时候比有些微妙的变化、但是这份宏大依旧和以前一样。/
走在画着鹤的图案的绒毯上、两人到了能望见中庭的大房间。
“就在这吃吧”
千鹤小姐说道。
“诶、这里?”
“嗯嗯、从这里又能看见庭院、光线也不错呢”
“但是可以吗?在这种地方吃”
“没关系哟。毕竟这里也是所谓的休息场所”
“是吗?那么就”/
两人弯腰坐到了椅子上。
千鹤小姐打开了手里拿着的纸袋。/
“这么说来、便当……”
“啊、我有带梓给我做的来”
“诶、是这样吗?我、以为耕一君会两手空空的、所以我这边也准备了、一份”
“哎呀呀”
“多此一举了呢”
“没事、没事。我、会吃的。才两人份很轻松的”
“不过”
“毕竟很难得嘛”
“这样啊、那么……”
千鹤小姐从纸袋里拿出了便当然后、/
“锵~。是千鹤特制的”
“诶!?”
边把盒饭风格的便当递给我边说道。
“我想饭量会有点多”
“不、不、比起那、那个、这是千鹤小姐做的吗?”
我提心吊胆地问道。
万一、是这样的话。
是千鹤小姐做的东西的话。
太糟了。/
“诶?怎么了吗?”
千鹤小姐完全不理解地笑着回应。
“没、毕竟、千鹤特制……”
“啊、你误会了。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我平时经常定做的便当”
“啊、啊啊、原来如此呐”
我、安心了。
一般来说会冠上自己的名字吗?
嘛、在那种地方也有着千鹤小姐的风格啊。/
总之、两人亲密地吃起饭来。
嚼嚼。
“这有罐装茶。来、请”
“啊、谢谢”
咔……嘶嘶—。
嚼嚼嚼。/
“呵呵、耕一君、是个享受着餐饭的人呢”
“诶、是那样吗?”
“嗯嗯”
“唔~、要说享受的话、确实很享受”
“刚刚的话、要是梓听到了的话一定、会高兴的”
“不过、确实是那样呢。那个粗野的梓、居然能做出这么细腻的味道、真是不可思议呐”
“嘛、又说这种话”
千鹤小姐嘻嘻地笑着。/
虽然比不上梓的便当、但千鹤小姐推荐的饭盒也非常好吃。
这样那样地、两人份轻轻松松的。
味道不错、景色也很美、最重要的是千鹤小姐在所以我吃得很开心。/
“之后、带你游览下很久没来的馆内吧?”
“就那样吧。里面好像也变了很多很多呢”
“那么、在这之后”
“嗯”
我把罐装茶放到嘴边、嘶嘶、地喝着。/
“不过很了不起呢。感觉全然不同”
“是什么啊?”
“鹤来屋。规模巨大、又豪华、总之从刚才起就被震撼住了”
我环视着周围说道。
天花板……好高。
“总之、一想到千鹤小姐正经营着这呐—、我就总觉得自己很渺小呢”
我、哈哈哈、地笑着。/
“那种事……。经营者也只不过是挂名而已”
“就算那样也依旧是一方霸主嘛。很了不起哟”
“…………”
千鹤小姐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低下头去。
咦?
怎么回事。
接着、她一边看着脚下的绒毯一边小声地说道。/
“公司也、跟社会和经济一样、是一个独立的有生命的东西。作为经营者却不能自由地控制公司。反倒是我被公司呼来唤去着……”
“……工作、果然很辛苦呐?”
我问道、
“欸、啊……”
千鹤小姐、一下子变了表情、慌慌张张地背过脸去。
“……对不起。突然就说了抱怨的话”/
“没有、那种事情。是我很感兴趣的话哟”
“这种事、是经营者不该说出口的话呢”
“怎么了”
我不了解经营者是怎样的。
所以也没说出太不负责的评论。
即使如此千鹤小姐、为什么会突然做这种事?
发生了什么讨厌的事吗。
这么说来刚刚、提到了有会议的事。
那是受委屈了吗。
嘛、我不想太刨根问底。/
千鹤小姐稍微地喝了口茶、喘了口气。
“真没用呐”
然后、她混杂着叹息地喃喃道。
“这么简单就示弱了。明明才刚刚开始呢”
“不过呢、至少在我面前时这样、不也很好吗?”
“谢谢。怎么说呢。我、在耕一君面前就、不知不觉地说出了那种事。毕竟耕一君是个像空气一样的人呐……”
“诶!?我、我、那么没存在感?”
我震惊了。/
“啊、误、误会。我不是那种意思、那个……。该说是会产生在身边是理所当然的错觉的、那样令人放心的存在吧……”
“真的……?”
我用快要哭了的表情问道。
“真的、真的”
正因为那是声援所以我很难受呐。/
“真没用呢。大概是因为我们是亲戚吧。总觉得我像是染上了奇怪的爱撒娇的毛病……”
千鹤小姐苦笑着。
是好事哟、不要在意呐!
虽然我在脑中那么说着、却没有说出口。
就算是我也不会到这里就得意忘形起来。/
“明明在妹妹们面前都没这样过”
“因为在大家面前、千鹤小姐是坚强的母亲角色呢”
我听说有很多母亲一直示弱导致家庭变得很糟的事例。
因此母亲不坚强是不行的。
千鹤小姐很自然地在实践着那。/
摆出经营者的脸色时是、盛气凌人威风凛凛的。
在家人面前则是摆出母亲的面容、刚毅大方。
明明只是用第3种态度面对我、怎么会有这么大限度的差别?
真了不起啊。
刚刚那种程度的抱怨、连抱怨的门槛都达不到。/
“话说回来、耕一君”
“嗯?”
“冒昧地问一下、毕业后的事考虑了吗?”
“不、还没……”
我现在是大学2年级、毕业要再过2年。
嘛、虽然我是想、在明年整理一下打算。/
“到鹤来屋来就职……这种意向怎样?”
“诶?”
“也许突然让你吃惊了”
确实是很突然。
我吓了一跳。
到鹤来屋就职。
我从没有过那种打算。
毕业后吗……。
虽然我在无意中有模糊地想象过、在普通的公司就职、普通地领着薪水的自己……。
我试着思考了下所谓的普通到底是什么呐。/
“鹤来屋是我们的爷爷建立起来的东西。我认为耕一君本来也应该有相同的继承权力”
“那怎么会?我想社会上不会理解的”
就连本家的千鹤小姐都会受到各种抵制、要是由我继承了的话……。
毫无疑问、鹤来屋会倒闭的。
“嗯嗯。所以最初是普通地进公司、慢慢地经历各种各样的学习……。本来我也应该是那样过来的”
是亲父使得一切乱了套、的缘故吧。/
“要是耕一君能接受的话、在这个家里住下也行哦”
“这个家?”
“嗯嗯。然后、在这里一起工作。那样的话我也……”
千鹤小姐说到那就停了下来。
“嗯、怎么了?”
我催促着她继续、
“……总觉得有所依靠了”
她也笑着那么说道。/
有所依靠……吗。
实际上、大概就算我来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不过能被那么说我还是很高兴呐。
在这个家里住、在鹤来屋工作。
和千鹤小姐在相同的工作单位。
最重要的是和4人一起生活大概会很快乐吧。
是非常美妙的提议啊。
但是、我也稍微有点抵触。
会这么说是因为……。/
“和亲父一样的生活方式吗……”
我小声地说道。
我牵挂着的就只有、那一件事。
直到如今都一直在否定着亲父的生活方式。
所以那种意向、我从没考虑过。
虽然这么说、在鹤来屋工作、在这个家里住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是我仔细考虑一下的话、也许能不计前嫌……。/
“唔~、那还是将来的事呐”
我含糊其辞、暧昧地回答道。
“姑且、纳入打算里吧?”
“嗯”
“对我来说、你能为我做到那样就很高兴了”
边看着我的眼睛边微笑着的千鹤小姐。
装作如无其事地强力追击着。
如果是单纯的我的话、早就变得非常动摇了。/
不管怎样、呼、吃饱了。
“不、快吃吧、快吃吧”
比我慢很久的千鹤小姐也吃完了。
“多谢款待”
她非常礼貌地合起双手说道。/
“那么、我带你游览下馆内吧?”
“嗯”
千鹤小姐收拾好便当盒、站了起来。
我也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时。
举报|12楼2014-08-29 08:01
“董事长”
穿着西服的像是男服务员的人走到我们身边、向千鹤小姐打了声招呼。
“嗯、怎么了?”
“有客人来拜访了。是为了杂志的采访之类的”/
“采访……啊!”
千鹤小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对不起。请带到这里来吧?”
“我明白了”
男服务员行了个礼、以完美无误的动作走了回去。
真是专业。
要是我在这里就职的话、现在的他也就是我的前辈了呐。
那样想着就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嘛、那先放在一边。/
“采访?”
我问道。
“嗯嗯、接受了杂志的采访。这么说来、确实是今天呐”
“是什么杂志?”
“呃—、好像、是女性杂志、叫做——”
千鹤小姐正要回答的时候、/
“你们好~”
独自一人的女性用力挥着手走了过来。
她把铝制的方盒子、咚、地放到了地板上。
波波头、简单的T恤、紧身的夹克、以及腿部很合身的短裤。
有种充满了活力的感觉。
她大约是几岁呢。
似乎比千鹤小姐还要年长呐。
还有、胸部。
好大。/
“前几天我有在电话里打过招呼。初次见面、我是相田”
她连忙伸出手、想要握手。
“初次见面、我是柏木千鹤”
千鹤小姐也回握了。
“我今天是一个人请多关照!”
“我这边才是”/
“啊、这个、名片、给。好了、给”
她也把名片递给了我。
“谢谢”
千鹤小姐礼数周到地用双手接了下来、而我微微地低着头用一只手接到。
名字是相田响子。
头衔是……。/
“自由记者……”
我不由得试着说出声来。
“没错。今天是来参加月刊《lady·joy》的专题报道的采访”
名片上还、写着手机号码和Email地址。
不过、嘿、记者吗。
人生第一次接触到呐。/
“话说回来、柏木”
相田小姐说道。
不知道是指哪位、我和千鹤小姐、两人同时转过头去。
但是相田小姐的视线是向着千鹤小姐的。
那也是当然的了。
“你、很过分呐 ”
“诶?怎么了?”
千鹤小姐、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问道。/
“前几天在电话里请教时、你、说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和住处吧?”
“诶、是那样吗?”
“真是的!我、想到你家拜访一次哟?可谁都不在、电话也打不通……”
“对、对不起。因为出了点什么差错……”
“嘛、算了”
相田小姐把手插到腰上、呼、地吐了口气。/
“话说、那边的男性是?”
“啊、这位是……”
“我是柏木耕一”
我轻轻地低了下头。
“叫柏木的话……”
“是我的堂弟”
“堂弟?欸、是那样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相田小姐也没有特别关心的样子。/
“那么、我想尽早开始采访、行吗?时间很宝贵呢”
“诶?现在就开始?”
“嗯嗯、可以的话、马上”
相田小姐点了点头。
“啊、呃……”
千鹤小姐像是在说着该怎么办一样、地看着我。
虽然预定在这之后、让千鹤小姐带我到鹤来屋里面游览、但是好像怎么也行不通呐。/
“我没事。你不用在意”
“不过……”
“也不是非今天不可、下次再游览也行。还是工作优先吧”
“……这样啊”
“嗯、有什么预定了要做的?”
相田小姐问道。
“没、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那么、我就先走了”
“对不起……”
千鹤小姐露出了抱歉的表情说道。
“诶、真的、没事吗?”
相田小姐、这么说道。
“嗯嗯。那么、再见”
我轻轻地挥了挥手、从那里退场了。/
当我走出了大门时、
“耕一君”
千鹤小姐从后面跑着追了上来。/
“怎么了?”
“那个、我有一件忘了说的事……”
“什么事?”
“是今天早上警察说的话……”
“……啊、啊啊”
警察。
那个字眼一瞬间就使得气氛变得沉重了。
亲父的死、自杀、杀人、牵扯进来的各种消极词句、和警察自身带来的坏印象都重叠起来了。/
千鹤小姐也有着一样的气氛。
她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慢慢地打开了沉重的嘴。
“……虽然那时候、耕一君就说过了、我也一样认为叔父不是自杀的”
虽然开头是带着不安的、但话尾却变成了斩钉截铁地使劲断言到的样子。
“假设那是安眠药的案件、你试着这么想象一下”
“嗯”/
“那天、事故发生的那天、叔父并没有按打算好的那样在鹤来屋过夜”
“这里?”
“嗯嗯。叔父生前、工作到很晚的时候、常常会准备好客房来过夜”
“原来如此。那天也是打算好过夜而喝了安眠药。但是又为了什么缘故而突然回去了。这样子?”
“是”
“开车时、突然药效发作……。嗯、这样考虑也能理解呐”/
“然后、我想万一是这样的话就试着调查了下、事故当天、叔父果然有准备了房间”
“真的?”
“嗯”
“就是说、不会错了。那一天、亲父本来准备在这里过夜。所以就喝了药”
“嗯嗯……”
千鹤小姐点了点头。
“那么、那果然既不是自杀也不是杀人事件、单单是事故而已”
“……我想就是那样”/
“要是能得到有力的证言的话、那就会是不错的证据呢”
“嗯嗯。只要那位女服务员在警察面前好好地做证言……”
“嘿”
我觉得、笼罩在心中的雾稍微散开了些。/
“就是这样。我想早点告诉你”
“嗯、谢谢。感觉好多了”
我虽然说不出什么轻快的话、但是正沉在心底深处的那部分变得相当快乐。
“再见了”
“那下次再带你游览馆内”
“嗯”
两人挥着手告别了。/
举报|13楼2014-08-29 08:02
虽说是初秋、夏天的余韵依旧非常充足。
回到住宅前时、我隐约流着汗。
“好热~……”
我跨过门进到了住宅里。/
总算到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
我把房间的拉门完全打开、扔掉手里的书、就在榻榻米上随便躺下了。
我一边像大字一样伸展开手脚一边眺望着天花板、总觉得眼皮变得很重。
最近、因为那个奇怪的梦所以都没能好好睡觉。/
轻轻吹过的风抚摸着脸颊。
“呼啊啊啊啊……”
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就像意识正往谷底沉去似的感觉。
不久、我就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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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
“啊嚏!”
我打了个喷嚏把身子缩起来、搓着两只胳膊。
风好像变得有点凉了。/
我睁开了眼睛。
“呼啊啊……”
我翻起上半身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
从走廊向外看。
完全是傍晚时分了。
天空被染成了朱红色、太阳也落下了很多。
梦……没做惯例的恶梦。
感觉我已经把睡眠不足的部分一口气取回来了。/
我蹒跚着走出了房间。
边左右晃着头边在走廊走着。
当我上完厕所、正朝着起居室走去的时候、
“我回来了—”
从大门口、传来了像是小初音的朝气的声音。
这么说来、已经是这种时间了呐。/
在长长的走廊的半道上、我和小初音碰面了。
“我回来了—”
穿着制服的小初音。
红色丝带这一点很有特征性。
“欢迎回来”
“今天、你一直在家里吗?”
“白天去过鹤来屋”
“诶、有进浴池吗?”
“没、只是和千鹤小姐一起吃了午饭而已”
我连锁性地想起了警察的事情等等、但又想起了与千鹤小姐的约定、于是留心着不流露到脸上。/
“呐、大哥哥。约定记得吗?”
她窥探着我的眼睛说道。
“诶?约定?”
“回来时要陪我一起玩”
“啊、嗯、记得哟。好、玩些什么吧”
“嗯”
小初音的笑容。
我总觉得胸中有种轻飘飘的酥痒感觉。
好可爱呐。
啊—啊、要是小初音是我的亲妹妹的话、住处狭小又很寂寞的都市生活也会、稍微变得温暖些吧。/
两人在小初音的房间里玩起了扑克。
没有主机游戏这方面真像小初音。
嘛、虽然这个家里都没有游戏机之类的呢。/
“就扑克而言也有各种玩法呢。小初音知道怎样的?”
我边洗牌边问道。
“……唔—是呢”
小初音边仰望着天花板边把大拇指放到了嘴唇上。
女孩子气的动作。
好可爱!
“大富豪(大富豪:类似斗地主)、抽鬼牌、排七……”
“哪个都不是、两个人就能玩得尽兴的呐—”/
“嗯……”
“poker(poker:类似梭哈)呢?”
我问道。
“单对二对之类的?”
“没错。就是那、就是那”
“不是很了解呐”
小初音露出了很抱歉的表情。/
“规则很简单的哟。要我教你吗?”
“嗯!”
“首先、各拿5张……”
说到那、我终究还是重新思考了。
试着好好地考虑一下的话、poker是赌博啊。
是那种红着眼、争夺胜负的、以谋略为乐的游戏啊。
与其说是教她规则、更像是在教她赌博的乐趣呐……。
教小初音那种东西好吗。
把这孩子纯白的羽翼染黑好吗。/
“果然还是不要玩poker了”
“诶?怎么了?”
“……嗯~、果然还是认为玩小初音也很了解规则的比较好。条件不一样也没法尽兴吧?”
有点牵强的解释。
“确实是呢”
不过小初音理解地点了点头。/
“不过、能两个人玩的游戏也很有限呐。八九株札(八九株札:日本株札的一种玩法,也可以用扑克玩)、21点、seven bridge之类的你知道吗?”
“抱歉……”
小初音低下了头。
——呃、好好考虑的话刚刚的全部都是赌博游戏啊。
不行呐。
都市的学生真是不良。/
“还有其他的什么吗”
“呐、大哥哥、speed(speed:比反应和手速的扑克游戏)知道吗?”
“那是什么、电影(speed:《生死时速》)?”
“不是、不是”
小初音苦笑着。
“是扑克游戏哟”/
“抱歉、我不知道。不过、要是小初音肯教我的话、那也行哟”
“不行哦。那样的话条件就不一样了吧”
“啊、没错”
刚刚无心的一句话被她、率直地接受了。
真直率呐。
不、意外的、真的是有赌徒的气质、拘泥于输赢公平的类型。
开玩笑的。/
“那么、战争(战争:类似分财宝)?”
小初音、说道。
“不知道啊”
“抽猪尾(抽猪尾:比反应和手速的扑克游戏)”
“……抱歉”
总觉得、她突然间接二连三地说了些我从没听过的东西。
是不是这边的当地游戏呢。
只有我不知道?/
“神经衰弱(神经衰弱:比记忆力的扑克游戏)?”
“啊、也许不错。那样的话两个人也能随随便便就尽兴了”
“嗯。那么、来吧”
小初音嫣然地微笑着。
“好—的、那么、一起让精神衰弱吧”
“说这种话、总觉得……”
小初音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然后、白热化的神经衰弱开始了。
我们在床上轮流地把并排放着的牌翻开。
“我、对这、非常拿手哟”
“说什么呢~、我才是~”/
虽然这么说了、初战却是小初音的大捷。
开始后虽然暂时玩得不分上下、但是后半我就、遭到了接连不断的逆转而输了。/
第2回合。
“我、对记忆力很有自信哦”
“说什么呢~、我才是~”
同样是小初音的胜利。
感觉是相似的展开啊。/
第3回合。
“我把图案的布局记成画了”
“说什么呢~、我才是~”
大败。
小初音压倒性的胜利。/
开始后不久就边哼着鼻歌边翻牌的我也在、3连败、接着就要4连败的时候、渐渐地认真起来了。
“唔唔唔……”
不过、玩多少次都是小初音胜。
这差距也太大了。
那时我对、这个叫做神经衰弱的游戏、不像是有意义的游戏的事开始在意起来了。/
比赛时的谋略要素为零。
虽然运气也多少会有所影响、但是最后果然还是记忆力决定成败。
要点是单纯的记忆力的比拼。
相对于本来就注意力散漫的我来说、小初音是靠正体不明的惊人记忆力来夺得胜利的。/
“……咦!我还以为是这个呢”
“错了哟。那是这个。还有、这个和这个”
正确答案。
和由于跟前回弄混了而使得脑子正处于恐慌状态的我不一样、小初音完全正确、区区一次都没错过、接连不断地翻着牌。
好厉害的记忆力。
就像是人形电脑啊。
然后、我终于、留下了8连败这种真是不光荣的记录。/
“已经不行了、我弃权”
就像游戏的名字一样、失去了力气甚至连神经都衰弱了的我、最终举起了白旗。
“小初音、真厉害呐”
“诶嘿嘿……”
小初音害羞地笑了。
“记忆力真厉害。脑筋很灵活呐—”/
“不、没有那种事哦。文章和数字之类的我一般都记不住。作为交换、物体的颜色、形状和分布之类的、那种东西我很快就记住了”
“欸、真不寻常啊……”/
“打个比方呐、就算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我也绝对不会忘记他的容貌哟。但是、却想不起他的名字”
“奇怪的脑袋呐”
“呵呵呵”
小初音绽开了笑颜。/
“所以呢、插图里的找不同、我很快就能解开哟。那是我的特技哦”
“是被叫做形象记忆或者瞬时记忆之类的东西呐。很便利就是了”/
“不过呢、脑子基础不好、时间太长我就记不起来了”
小初音微笑着、吐了下舌头。
这种动作特别可爱。
怎么说呢、我有种像是被柔软的毛巾轻柔地包裹着似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总之神经衰弱是我完败了。已经闻风丧胆了”
“那么、玩些别的?”
“诶?别的是指……?”
怎、怎么了。
我心里扑通直跳。
“用扑克、玩些别的游戏”
什么嘛、是这种事啊。
就在我露出了有点遗憾的表情时——。/
举报|14楼2014-08-29 08:07
“我回来了……”
从大门那传来了那样的声音。/
“啊、是梓大姐姐”
小初音把脸转向了大门的方向说道。
紧随其后、
“打扰了—!”
传来了开朗的女孩子的声音。
我没听过的声音。/
“……朋友?”
“好像是呢”
我和小初音对视了下、站了起来。
走到了走廊上。/
我们下了楼梯又走了会就、遇到了梓。
“哟、欢迎回来”
我用平常的语气打了个招呼。
接着梓、
“……我回来了”
那样、奇怪地露出了疲惫的表情回应道。
而且还、唉、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梓大姐姐”
小初音担心地问道。
“……没啥”
梓那么说着的时候、视线正对着身边。/
“下午好—!打扰了—!”
一个女孩子伴随着出众而开朗的声音、从梓身后突然出现。
和梓穿着一样的制服。
“呃—、这家伙是……”
“请多关照、我是日吉!”
女孩子抢过了梓的话、自报姓名。
“是柏木前辈在学校里的后辈!呃、前辈的后辈这种话也、总觉得好奇怪呢—”
叫做日吉的女孩、那么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有点短的前发、和洋溢着的开朗非常般配。/
梓用尴尬的表情看着我们这边、做了下说明。
“这是做我们田径部经理人的孩子。因为她坚持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家里来所以……”
“就是这样子—哟!”
女孩子插嘴道。
“约好了来拜访你家的、这是今年第一次吧?可是、你一直说着不方便什么的逃了回去……。所以我、今天才抱着绝不退让的觉悟来拜访!”
她盛气凌人地断言着些奇怪的话。/
“不、我才没有逃回去……”
“不—!你绝对在有躲着我!肯定有做过偷偷摸摸地躲起来的事!”
“那、那个……。不是错觉吗?”
“呜、呜呜……”
女孩子低下头、颤抖着肩膀、哭了出来。
“到这时候。请、清清楚楚地说出来吧”
“诶?”
“果然还是……讨厌我的事!”
她嘶嘶地抽着鼻涕。/
“等、等一下啦。才没这种事~”
梓、生硬地苦笑着。
“……真的?”
“真的啦、真的”
“……不觉得我很烦人吗?”
“那种事、一次也没……从嘴里……说出来过吧?”
“……也没在心里想着吗?”
“没……有”
啊、撒谎。/
“再说了、我才不会把讨厌的家伙叫到家里呢~哈哈”
干巴巴的笑声。
完全没有包含感情。
“……我可以相信你吗?”
女孩子嘶嘶地抽着鼻涕、用湿润的眼睛看了过去。
“唔、嗯。可以……呀”
“前辈……”
女孩子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
这、到底是什么场面啊?
我和小初音、张大了嘴巴看着。/
“啊~、香央里。我、准备一下茶。你、先去我的房间吧。上楼梯后、在右边最里面”
“好—的!”
女孩子很精神地回答道。
似乎、她的名字叫做小香央里。
“嘻嘻嘻。总算在国内初次公开、就是说我要见到梓前辈的秘密花园了呐~”
“…………”
梓、明显地露出了讨厌的表情。/
“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小香央里迈着轻快的脚步沿着走廊离开了。
冰冷的北风呼啸着、从被孤零零地抛下的我们3人身边吹过——似的感觉。/
咚、咚、咚、的上楼梯的声音。
那之后、啪嗒地响起了关门声。
过了一个喘息的时间、
“耕一~~~!”
“唔哇!”
我刚意识到梓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怎么办啊、太糟糕了啊~!拜托了、你也到房间里来!”
她就一下子说出了这种话。
“啊?为什么我要……”
“我不要和那家伙两个人独处啊~~~!”
她用快要哭了的脸看着我。/
我把梓甩开、将被拉长了的衬衫袖子往上提了提。
“怎么了啊?就算是两人独处又会怎样啊?”
“那、那个、大概会……”
梓微妙地结巴了。
“那样子的、这样子的……”
“…………”
“最后终于……唔拗唔拗”
“完全不明白啊。你好好地说明啦”
“很、很难说明的啊!”
在说什么啊、这家伙。/
“那孩子哪里糟糕了啊?又开朗、又率直、表面上看起来就像是个好孩子?”
“嗯。嘛……”
“那么、有什么问题啊。讨厌那孩子吗?”
“讨厌什么的……并没有”
“所以这样不是很好吗。把关系搞得亲密点吧。对方好像也、仰慕着你呢”/
“是那方面的啦~~~~~~~~~~~~~~~~~~!”
梓露出了快要哭了的表情说道。
“如果只是被仰慕着的话我是很开心、不过那孩子、好像是真的对我有意思啦~~~”
“啊?”/
“那家伙看我的眼神。那绝对是、瞄准了猎物的野兽的眼神啊……”
那是什么啊。
“对象是女孩子吗?”
“就是这样。所以很糟糕啊~~~”
梓把脸贴近我们、用很低的声音——。/
“那孩子、听说是丝蕾哟……”
用苍白的脸说道。
“丝—蕾……是什么?”
小初音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问道。
“是丝蕾啊、丝蕾!蕾丝。蕾丝边。同性恋者!喜欢女孩子的女孩子!”
那么说着的梓、不知为何看起来像是自暴自弃了。/
“诶~~~~!?那么、那个人是、同、同性……唔!”
梓的手飞快地按住了、因为吃惊而大叫起来的小初音的嘴巴。
“笨、笨蛋~!要是被听到了的话怎么办~?”
“对、对不起!”
因为梓鬼一般的样子、小初音露出了快要被吓哭了的表情。/
“虽然完全不明白、但是那孩子好像对我、很满意啊~~~”
“我总觉得你呀、很讨女孩子喜欢呐、作为女孩子”
“什—么—意思?”
“没、就是那样”
梓露出了还有些难以理解的表情。
但是、现在似乎不是去理解那的时候。/
“我感觉香央里那家伙、绝对是认准了今天。两个人在密室里独处的话最后、我、一定会被袭击”
“欸……欸……”
小初音都说不出话来了。
这样好吗、让小初音听到这种话。
这就叫做在教育上不太合适吧……/
“不过、那怎么说也太跳跃过头了吧……”
“才不会呢!”
被她断言道。
“你只是不知道而已啊!百合女子香央里的恐怖!就算在部里那也是、多么让人害怕的东西啊……”
“啊……。不过她看起来、很普通呐”
“那只是在装老实!本性是野兽啊、野兽!”
小题大做的家伙呐。/
“所以、拜托了~!我想让你帮帮忙”
梓把手合了起来、低下头去。
“什么嘛。我觉得你像是想太多了……”
对于轻笑着说道的我、梓、狠狠、地瞪了眼。
总觉得她像是真的被吓怕了。
“知道了。那么就这么做吧?如果被袭击了的话你就呼救。然后我就会过去帮忙”
“那样就太迟了!”/
“那么、要怎么做啊?很不自然吧、男人进到两个女孩子的房间里去”
“只要你有适当地参与谈话的话就行了哟。因为我要尽早地结束”
“不过呢……”
“就这一回~”
“嗯~……”
1.虽然很对不起梓……。
2.没办法、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拜托了、真的就这次~”
溺水了的梓连我也要抓住。(典故:溺水了的人连稻草也要抓住)
总觉得她变得很可怜。
“我知道了”
毕竟都这么说了呐、没办法了。
我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真的?”
“啊啊”
我不这么说的话、她似乎一直都不会松开这只手呐。
“感激不尽啊~”
总算从我身上离开了的、梓说道。/
“我觉得你是担心过头了呐……”
“以防万一嘛”
这家伙、正有种要冲进猛兽的牢笼中的感觉不是吗。
“也许气氛会变得尴尬呐”
我不觉得自己对女子学校学生的谈话会在行。
“没事啦、没事啦。那样的话就让她赶紧回去”
“你、完全是更冷淡了呐”
“对方是对手嘛……”/
我看着小初音。
“抱歉。因为那种理由、扑克就下次再玩好吗?”
“嗯、那么、下次再玩哦”
小初音露出了笑容说道。
“啊、梓大姐姐、茶我来准备吧”
“谢谢”
小初音走向了厨房。/
“小初音、真机灵呐”
“嗯”
“真的是个好孩子呐。这么说来、我、一次也没见过、小初音生气或者、说任性的话”
“嘛、那种事、很少有呢”
“嗯?就是说、她偶尔也会生气、说任性的话?”
“就是那样、偶尔会”
“哼~嗯……”
不知为何、我有点想见识一下。/
“比起那种事、喂、过来”
我跟上了、走了出去的梓。/
咔嚓。
自己房间的门被打开的瞬间、梓和我都被吓到了。
理所当然的。
要是碰见展现在眼前的这个景象的话……。/
举报|15楼2014-08-29 08:11
马上七级了
举报|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4-09-01 12:53
“啊啊~嗯!闻得到梓前辈的气味~!”
躺在床上的小香央里、用脸蹭着枕头、身体激烈地扭动着。
恍惚的表情、妖艳的娇喘声。
当然、那是梓的枕头。
“啊哼~嗯”
“…………”
“…………”
“不要~”
冻结了的时间中、只有女孩子苦闷的声音在回响着。/
不久、梓突然醒悟过来、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
“喂!”
她强行把枕头夺下。
“啊”
女孩子发出了妖艳的声音。
“停下、好恶心!你是、变态老头吗!”/
“咦?”
那个瞬间、小香央里露出了醉酒被冻醒似的样子。/
“讨、讨厌、前辈、看到了吗~?刚刚的~?”
“讨厌、什么讨厌 !对着人家的枕头做什么呢!”/
“不、味道太好闻了、无意间就被诱惑了~”
“花吗!?虫子吗!?”
因为强烈的先手攻击而早已经应接不暇的梓连从容吐槽都做不到。
“有点陶醉其中了、啊哈哈!”
“……唔”
梓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好、低下了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似乎这样的小香央里、才是真实的。/
“不过、前辈的房间、真的就跟我想的一样!凉快干爽感觉真棒!”
“那是、好的想象吗?”
“虽然我以为会更乱些、但是出乎意料的有在收拾”
“是因为东西少呢……”
“又宽敞、又实用、在床上还能闻到不错的味道”
“味道就算了、味道!”/
小香央里东张西望地在房间中扫视着、这样那样地、仔细地检查起来。
“不要老是盯着瞧啊”
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被这样那样地物色着、确实不是让人开心的事。
“哦—哦—、唔嗯唔嗯……”
“连垃圾箱也检查呐!”/
“啊—不过、和想的一样真是太好了!我、无论如何都对女孩子~气的飘飘然的房间、不懂得应付呢。粉色的帘子、用花来装饰着等等。不那么会装饰的、朴素的感觉很不错哟。我想把那种房间、一点一点地染上自己的颜色……。那就是萌!之类的哟!”
“那是什么啊……”
虽然梓那么说到、但是对我来说、唔、也不是不能理解。/
“抱歉了呢、不会装饰。意思是关键地方不像女孩子吧?”
“不—是!”
小香央里干脆地否定了。
“光没有装饰、和像女孩子没有关系哟。我知道的、前辈超像女孩子的地方!”
梓像女孩子的地方?/
“每天的便当!是自己早上早起做的吧?而且还有家人们的份。了不起呐、我很佩服呐!”
“嘛、嘛、那种程度……”
“而且还是没有‘怎样?见识一下我的便当!’的样子的、朴素的、很有风味的、充满温暖的便当。再加上做出那的是运动万能、不会输给男人的梓前辈就更棒了哟。萌!”/
“…………”
梓什么也没说。/
那之后小香央里也还是、在说梓这种方面了不起、那种方面很厉害、总之拼命称赞得让人反感。/
那期间梓好像也渐渐变得不反感了、对小香央里的语气变得柔和了、物理上的距离也慢慢缩小了。/
“啊~、这个吉祥物、是捕手(捕手:是棒球比赛中负责接住投手投球及接捕本垒附近的击球的选手,也是大家公认球场上最辛苦的选手)的纪念品吧?我知道、超可爱的吧?”
“嗯、拿到那也是经过了一番辛苦啊~。在头的这附近、像这样子挂起来……”/
不知不觉得两个人到了同一张床上。
无心的谈话带来了突然的靠近。
肩膀触碰到一起了。
像是已经随时都可以、嘿、地推倒一般的气氛。
而且、她很可能利用这样半开玩笑的气氛一直到最后为止。
不、了不起的技术呐、令人佩服。/
和气融融的气氛。
在前辈和后辈的谈话正谈得起劲时、小香央里意不经意地看向了房间角落里坐着的我、
“……话说那个人、从刚才起就在那里做什么呢?”
用低了八度的声音说道。
“啊?本来就是闲人所以……”/
正说着、梓就突然间醒悟过来了、把话咽了回去。
似乎是好歹、把我在这里的理由回想起来了。
在对完全被小香央里的节奏带动着的自己感到愕然的同时也、因为现在的危险状况而脸色苍白。
梓慌慌张张地从床上站了起来、逃到了我这边。/
“啊、这么说的话我还没介绍过吧!这家伙、叫耕一的。是我的堂兄!”
小香央里微微眯起了眼、看着我。
冰冷的眼神。
然后、她就一句话。
“哦”
“请、请多关照~”
我、用最高级别的假笑回应着。/
“那么、那个堂兄、为什么现在在这个房间里呢?”
“不、那个……”
我一答不上来、梓就立刻插嘴声援道。
“你看、我觉得难得有这个机会交个朋友什么的、就叫来了哟”
“哦”
又只是那一句话而已。/
“但是在那种地方盯—地看着、非常的碍眼”
“是、是……这样啊”
尽管我在、哈哈、地谄笑着也还是、已经充满了忍受不了的心情。
可以的话我想早点逃出这里。
梓好像敏感地察觉到了那。/
“总、总之、说些共同的话题吧!毕竟耕一是学生、肯定、也能聊得起来的!”
“…………”
“…………”/
不、不行。
沉默很危险。
我对着小香央里、咧着嘴、露出了笑容。
“…………”
她用非常冷冰冰的眼神回敬到。
确实存在着眼睛看不见的相当厚的墙壁。/
忍受不了过分沉重的气氛的梓、强行地抛出了话题来进行尝试。
“呃~、那么、说些最近看过的有趣的电影的话题吧?耕一呢?”
“这样啊、最近的话……”
“我、不看电影”
“…………”
“…………”
那样的一句话带着就像刀刃般的尖锐感。/
“啊、那、那样啊……”
梓的生硬的笑容使得气氛更加沉重了。/
“那么——”
梓即使那样也不气馁地抛出了好几个话题、全部被小香央里弹开了。
“…………”
“…………”
“…………”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苦闷的沉默来临了。/
那时候。
咚咚。
敲门的声音。
“梓大姐姐、茶端过来了哟—”
是小初音。
“嗯、进来吧”
咔嚓。/
“欢迎来玩—”
哦哦、救命的天使。
我一瞬间那样思考到。
“…………”
盯—……。
小香央里的锐利视线、直接射中了天使。
“……啊、那么、放在这了呢”
“嗯、谢谢”
小初音把端着红茶的托盘放到了床上、逃一般地从房间里出去了。/
啪嗒。
啊、怎么会……。
救命的天使啊。
最后的希望啊。
世界再次被黑暗笼罩了。/
“茶沏好了哟、来、喝吧喝吧”
“没错呐—”
“我开动了……”
咔嚓、咔嚓、咔嚓。/
“嘶嘶……”
“嘶嘶……”
“嘶嘶……”
“…………”
“…………”
“…………”/
不、不行了。
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气氛了。
既然这样、就……。
1.退出这种场合。
2.明确地对小香央里说。/
抱歉、梓。
敏感的我已经忍受不了了。/
“……总觉得我、好像很碍事啊”
我那么说着站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两人、准备要走出房间。/
“等一下!”
梓、突然就、不肯松手似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还、还没呢、现在才要开始不是吗、嗯?”
她硬装出来的笑容令人害怕。/
“但是、我在的话就聊不起来了吧?”
“没、没有那种事啦~”
“啦?”
梓好像在动摇着、变成了不自然的女性语气。
“两个人都太紧张了哟~。更放松点吧~”
“不用。我趁现在就明确地说了。我想和前辈两个人独处。那个人、碍事!”/
“香、香央里”
梓的脸唰地变苍白了。/
“那么、既然都这样了”
梓把又要离开的我的胳膊、
“等一下啦!”
像是拔河一样拉住。
“好、痛痛痛!要、要断掉了!胳膊!”
“咕……”
勉勉强强地松开了手的梓、
“耕一、过来下!”
这次又反过来、往走廊的方向拉着我。/
我们出了房间、向着走廊的尽头移动。
“耕一!你、到这时候倒想要把我抛弃掉!?”
“抛弃什么的、我不在才自然不是吗。谈话也能聊得起劲感觉很不错吧”
“我说过那样很糟糕了吧!差一点就完全是香央里的节奏了不是吗!”
“不、那是顺利的展开呐”
我说完、梓泄气地松下了肩膀、叹了口气。/
“……唉、一直都这样子啊。每回不知不觉间、我就陷入了香央里的节奏……”
“那是因为、你也不完全讨厌啊”
我小声地喃喃道。
“啊啊?什么?”
“不、自言自语”
我把视线转移开了。/
“总之、就再一会而已、你配合我吧!”
梓抓着我胸口的衬衫、说道。
拜托吗、威胁吗、是哪种啊。
“那、那么讨厌的话、你就明确地对小香央里那么说也很好不是吗。反正是讨厌她”
“说、说得出吗~!那家伙、会伤心吧!”
“矛盾着呐”/
“那、那是啊、虽然她也有稍微过分的地方、但是我没理由彻底讨厌那家伙吧”
“索性你就让她吃掉?”
我用嘴尖说道。
“诶诶?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好了、那么、耕一。你呀、估计好适当的时间、就对我说晚饭的时间到了准备一下吧”
“把那当做借口结束吗?很拐弯抹角呐”
“那么、除了这以外还有什么方法吗?”
“不、没有……”
“所以、你就照做嘛”
“……唉。结果、我要演坏人吗”
“抱歉了、耕一。这份恩我一定会还的啦”
我勉勉强强地、跟着梓回到了房间里。/
小香央里当然是用冰冷的眼神迎接着、再次回到房间里的我。
“为什么回来了呐……”
她已经不再自言自语了。
那眼神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来吧、大家一起开心热闹起来吧!”
梓的那种话、就像是在冬日的西伯利亚点着的火柴火焰一样。/
那之后也还是3人、在奇妙的气氛和令人害怕的沉默中、继续着不自然的谈话。
提出的不全是共同的话题、对于没有交集的两个话题梓用生硬的笑容回应着。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
朋友的话题。
社团的话题。
喜欢的音乐的话题。
小香央里毫无联系地抛出了一个又一个话题。
另一边、我渐渐地话也少了、几乎是女子学校学生两人的聊天支配了房间。
唔—、现役女子学校学生的力量真是了不起呐。
尽管是敌人也还是令人佩服。
房间的气氛也变得相当平和了。
梓虽然说了那种话但看起来却出乎意料地高兴。
刚刚的话和这个笑容、到底哪边是真心的啊。/
接下来、时间差不多刚好。
我要为这种和气融融的氛围强行打上句号。
晚饭的时间到了准备一下吧、的呢。
小香央里会更加怨恨我的吧、但是跟梓约定好了也没办法。
嘛、反正、也不会再见面了吧。
好、那么、就在下个时机。
就在我预测着聊天的节奏的时候。/
举报|17楼2014-09-03 08:40
——lie wu。/
诶……?
从某处传来了那样的声音。
我慌慌张张地环视着周围。
但是、除了原本就在的3人以外谁也不在。
眼前的两人也是正兴致勃勃地聊着开心的事。
“什么?怎么了、耕一?”
大概是注意到东张西望地环视着的我了、梓问道。
“没、刚刚、有谁……”/
我确实听到了谁的声音。
感觉是低沉的男人的声音……。
lie wu……是指猎物吗?
幻听?
不、和那比起来、微妙的很清晰……。
两人诧异地看着、不冷静的我。
在那时候。/
咕哇……。/
唔。
一瞬间、意识远去了。
自己——只有心飞去某个遥远的地方一般、我体验到了那种奇妙的感觉。
到底、怎么了……?
从没体验过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常常有梦到坠落的话、和那相似。
只是、掉落的方向不是垂直的、而是向深处去。/
我出现耳鸣了。
“耕一?”
梓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小声。
眼睛……在摇晃。
平衡感……很奇怪。
下一个瞬间。/
扑通……!/
这次是心脏在激烈地敲打着胸口。
扑通!
扑通、扑通!
到、到底是、怎么了……。
心脏……。
输送血液的胸部的泵、强烈地、激烈地、暴动起来了。/
身体内部伴随着血液流动而变热起来。
配合着心跳、手脚也一颤、一颤、地振动起来。
我想要吐。
这就是泡澡泡到头晕的感觉吧。
不、才不是那种惹人喜欢的事情。
眼睛渗出了泪水、视野也渐渐被白光封闭住了。
总觉得很糟。/
扑通!
……这、这种感觉难道是。
扑通、扑通!
……一直在梦里见到、那种状态不是吗?
扑通、扑通、扑通!
……有什么、正在我体内蠢动着。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有什么、正要从我的里面爬出来。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不行。
扑通!!/
“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很差)”
梓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你好像……(很)不舒服……(没)事吧”
她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清楚。
“喂……(耕一)啊!”
“抱歉……”
我只能勉强地说出那句话。
我站了起来、走出房间。/
我快吐了。
到厕所……。
不、我想吹下冷风。
到外面……。/
“大……(哥)哥?”
我遇到了小初音。
“怎……(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用手制止了她的话。
笔直地走向了外面。/
风吹起来……很舒服。
意识清楚。
而且相当冷静。
但是、身体却很奇怪。
止不住地颤动着。/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扑通。/
“呕……”
虽然我想要吐、可是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手脚的麻木和身体的温度、变得更加激烈、更加高。
这种症状是、怎么回事。
是什么糟糕的病发作了吗。
难道、我会就这样死掉……。/
那时候、意识远去了。
就像是被灌了即时生效的安眠药一样的强烈的睡意。
即使那样我也清楚地感觉到意识断断续续地、渐渐被拉入了熟睡的海洋中。
我感觉到恐怖。
不能失去意识。
感觉失去了就没法再回来了。/
谁、谁来……。
救命……。
再这样下去……意识就……。
事到如今、我对一个人到外边来觉得后悔。
做了愚蠢的事……。
不行了、意识……。
终于、漆黑的波纹将我的意识包裹了起来。/
·
·
·
·
·/
过了多长时间呢。
5分钟……?
10分钟……?
也许是、过了数小时。/
意识清醒了。
但是、身体还陷在深深的睡眠中。
也就是说、我正在做梦。
自己一边做着一边意识到这是梦的梦似乎是叫做明晰梦、应该是那。
并不罕见。
最近常常这样子做梦。
而且、是同样的梦……。/
哈啊、哈啊、哈啊……。
在漆黑之中。
听过了的像野兽一样的呼吸声正在响着。
又来了。
又是、在做着那一个梦吗。
等待着天亮的梦。
早晨来了的话、连太阳也升起来了的话……。
就像念咒文一样、没完没了地重复喃喃着那的梦
和黑暗的斗争。/
但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会突然、在梦里呢?
从住宅里跑到、外面来……。
那之后、我怎样了?
我到底……。
可恶。
只有意识是清楚的真令人着急。
视野还依旧被黑暗笼罩着。/
哈啊、哈啊、哈啊……。
响彻黑暗的呼吸声。
“…………”
为什么呢。
理应是一直以来都相同的梦、我却感觉不到苦痛。
跟那相比、倒不如说……。/
——好舒服。/
诶?
有谁在耳边私语着。/
——好舒服。/
那瞬间、有什么改变了。
就像是世界的表里交换了一样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不。
我变得不是我了。
意识和别的谁交换了。
这到底是……。/
吹到肌肤上的风。
轻轻地挠着鼻腔的气味。
朦胧的月光。
全都令人舒畅。
但是现在、比什么都强劲的、巨大的、充满了我的内心的东西、那就是——。/
开放感。/
束缚着身体的枷和锁。
冰冷的黑暗之中的牢笼。
从束缚着我的一切障碍中被解放出来的、我现在获得了完全的自由。/
——是那家伙。
——一直在梦里出现的、那家伙。
——在脑中私语着的阴森的声音的主人。
——不会错的。/
望过去的话、猎物熙熙攘攘的。
柔嫩的肉和搏动着的血的气味、让我兴奋得发烫。/
——猎物?
——猎物是什么?
——在说什么呢?/
我一直都在看着。
从内心深处。
伴随着无法抵抗的渴望。
你把我关了起来。
关在心的牢笼里。
把我关了起来、无视我、想要忘掉我。/
——我不知道你。
——也不记得有把你关了起来。/
你真残酷。
没错吧?
我是多么的渴望猎物、多么的渴望狩猎、你明明知道那、却又毫不在乎地投身到猎物群中。
伸出手的话、猎物就近在咫尺……。
有很多、很多、很多!
一望无际的狩猎场。
我羡慕极了、忍受不了了。/
可是又、因为不能出手而焦躁着。
多么的急不可耐。
多么的痛苦。
你应该是知道的。
当然了。
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我是……我们是……。/
狩猎者啊。/
——狩猎者……?/
然后现在、我打破了“牢笼”、反过来支配了你。
不、这不是正确的表述。
应该叫做合二为一。
我和你合二为一了。
变成了本该有的姿态。/
——本该……有的姿态?/
举报|18楼2014-09-03 08:44
没错。
就是狩猎者的本来面目。/
我把指尖放到嘴边。
用舌头把浸湿了爪子的红色液体、舔得粘滑。
液体还保持着温热、能感觉到消散了的生命的残香。
液体和口中的唾液混合起来、光滑粘稠。
我、一边慢慢地品味着那一边喝了下去。
液体并没直接流到胃里、而是无理取闹般地残留在喉咙深处。
这才是血的味道、我欢喜着。/
柔嫩的肉被撕破了、喷出了足以堵起来的内脏、炽热的液体——鲜红的鲜血浸湿了手指。
咯咯咯……。
最棒的啊。
令人恍惚的瞬间。
采摘掉跳动着的生命的快感。
那是凌驾于这个世上的一切事物的、至高的快乐啊。
我兴奋着。
阴茎坚硬地勃起着。
就像是马上就要射精了一样。/
——我就像是快要吐了。
——有人倒在眼前。
——是年龄30岁左右、穿着西装的体格不错的像是职员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道路中央的鲜红色水泊中。
——身体、不自然地弯曲着。/
——他已经死了。
——红色的水泊是、从肉片中流出的大量血液。
——尸体、从右肩到左腰被干净利落地斜着撕开了个大口。
——在柏油路面上、飞溅开来的血和碎肉片正延伸了出去。/
——内脏被挤了出来。
——就像是染到了超市卖的小沙丁鱼上一般的淡粉色的物体。
——在那内脏的间隙之中、浮着小气泡的血、现在也依旧在慢慢地持续溢着。
——胃液直涌到喉咙。
——我拼命地忍住想呕吐的感觉。/
——男人被杀了。
——而且、杀了他的、是我这人。
——没有使用凶器。
——硬要指出来的话、在指尖上的爪子就是凶器。
——不、不只是爪子而已。
——全身都是凶器那种东西。
——像铅一样重的手脚、因为充满了肌肉而能自由地、轻易地控制着。/
——怪物。
——梦中的我是、不用拿着武器、靠自己的血肉之躯就能把人杀死的怪物。
——单纯叫做野兽才是正确的吧。
——像狮子、老虎和熊一样的、能把人一击杀死的野兽。
——而且、是渴望着血的狂兽。/
——那样可怕的野兽在人类居住的镇上徘徊着、袭击着没有防备的人。
——撒布着死亡与恐惧。
——这还只是、那的开始也不为过。
——我不由得想象起了那样的事。/
——微暗的月光下、在我背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我回过头、那里正站着个年轻的男人。
——他穿着休闲服装、手里拿着塑料袋。
——他在害怕着。
——理所当然的。
——眼前躺着被撕裂了的尸体、大量的血和内脏碎片飞溅开、而且……。
——常识中不可能存在的怪物正、回过头、看着自己。/
——男人转过身、一溜烟地逃了出去。
——我缩起腿上的肌肉、蹬了下地面。/
——视野、咻、地垂直流动着。
——急剧加速。
——全身都感受到了风。
——下个瞬间、本该逃走了的男人的背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我一瞬间就跳跃了数十米的距离。/
——男人吃了一惊、用双臂抱住头蹲了下来。
——罐装啤酒从塑料袋中掉落出来、滚动着。
——不行、快逃!
——我大叫着。
——但是、发不出声音。
——我的手臂挥了下去。/
——唰。
——地、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声音。
——男人的头盖骨和双臂都碎裂了。
——就像是打破蛋壳一样的触感。
——血往正下方飞溅开、咻地在路面上延伸了出去。
——我因为势头过猛而、沐浴在了溅回来的血中。
——从手腕到前面、都被粘稠的血液浸湿了。/
——失去了头的男人的身体、倒在了柏油路上。
——血从碎裂了的头里咕嘟咕嘟地流了出来、慢慢地在路面上扩散开来。
——我怎么都不认为这是梦。
——现实那种东西的真实感。
——我活生生地体验到了令人生厌的杀戮的瞬间。
——我一边因为恐怖而发抖、一边拼命地忍住泪水。/
我一边因为欢喜而发抖、一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
生命消失的瞬间、会突然散落开明亮的火焰。
那真是非常、非常的美丽。
看到那个火焰的时候、我就会获得极高的快乐。
是性带来的快乐所不能比的、在那之上的高潮感。
狩猎。
那是至高的快乐。
而且品味得了那的人、就只有像我这样的狩猎者。/
我用力地踩了下尸体。
它就、唰地碎裂掉了、在路面上盛开出血的花朵。/
——我因为太过反感而战栗着。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发狂了。
——完全异常了。
——对于这家伙常识是行不通的。/
——梦被称为映照出潜意识的心灵之镜。
——那么、这就是、我潜在的欲望吗?
——这个、令人讨厌的猎奇趣向的怪物就是、我的本来面目吗?
——骗人。
——没有那种道理!/
——那时候、在我背后、传来了噫、的屏息声。
——我慢慢地转过头。
——在那里、有个穿着学生服的单身一人的少女。
——见到那张脸时、我绝望了。
——因为那是我认识的人。
——日吉香央里。
——是刚才刚见过的女孩子。/
没错、女人。
你。
你就是我今夜的目标。
我一直等着呢。
我迫不及待地、开始了狩猎。/
“啊、啊、啊……”
女人慌慌张张地转过身、
“噫……”
发出了不成声的悲鸣、用尽全力地逃了出去。/
为了追上那个背影、我跳了起来。/
嗵……!
我在女人的正后面着地了。
女人倒吸了口气、回过头来。
我笑了。
女人因为恐怖而冻僵了、发出了尖锐的悲鸣。
我低声吼着。
女人胆怯了、失足、跌倒在路上。/
其他猎物听到悲鸣、也过来了。
两个男人。
都因为见到了我的姿态而吃了一惊。
我低吼了声。
其中一人、噫、地发出了短暂的悲鸣、慌慌张张地逃了出去。
另一个人也稍迟些地跟在了他后面。
我暂且无视掉女人、前去追赶着男人们。
我跳了起来。/
——惊人的速度。
——瞬间加速起来、视野化成了线。
——强行破开重力和空气阻力般的感觉。
——真的只是一瞬间、就到了男人们的背后。/
——我从背后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头、提了起来。
——被抓住的男人发出了悲鸣、另一个男人也转过头露出了因为恐怖而僵直了的表情。
——在另一个人眼前、我把被抓住的男人摔到地面上。
——脸碎裂开了、身体像果实一样弹了起来。
——令人讨厌的骨头碎裂声、血肉横飞的样子、带着不得不认为是现实的真实感展现在了眼前。
——剩下的一人、用打结了的舌头、叫唤着友人的名字。
——我在梦中、哭泣着。/
人类真弱小。
没有爪、没有牙、也没有保护身体的能力、是赤裸着生存也做不到的不完美的动物。
又脆、又弱、又胆小。
因此群聚起来。
这里是羊群之中。
是最好的狩猎场。/
——剩下的另一个人因为恐怖而混乱着、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怪声。
——他停止了思考、也没有逃走。
——像铁柱一样的我的手臂、从正上方挥了下去。
——唰。
——伴随着轻轻的声音、男人的头部碎裂了。/
——我把化为了肉块的两人的尸体扛在双肩上。
——然后、再次向小香央里身边跳去。/
——我在小香央里眼前着地了。
——她因为恐怖胆怯、而坐到了地面上。
——拜托了!
——快逃!
——我大叫着。
——但是那个拼命的诉说也没能变成声音、传达到小香央里的耳朵里。/
——变成了怪物的我在接近着。
——一步、又一步。
——大概是下半身使不出力气吧、小香央里就那样屁股着地着、只靠着手的力气一点一点地向后退着。
——她碰上了墙壁。
——但是、就算墙壁把退路截断了、小香央里也依旧没有停止后退。
——她软弱地摇着头、表示出不情愿。
——恐怖正在支配着她。/
——我、把扛着的两人的尸体扔了出去。
——尸体撞到近在小香央里身旁的招牌上、响起了夸张的声音。
“噫!”
——其中一个尸体滚落到了地面上、另一个则是覆盖在了她的上面。/
“呜哇……!”
——小香央里因为恐怖而面部痉挛着、畏缩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又一步。
“不、不、不要啊……”
——小香央里哭了出来。
——同时屁股下有液体扩散开了。
——好像是……失禁了。/
我沉浸在快乐里。
狩猎。
我期待着的东西。
咯咯咯……。
总觉得很刺激啊。/
阴茎还在激烈地勃起着。
趁着这份兴奋还没有冷却的时候、向着眼前的女人耸立着。
激烈的、就像野兽一样……。
不压制住热情的话。
没错、为了下一次的狩猎……。
我没必要焦急。
慢慢地享受吧。
还才刚刚开始。/
我向着因为恐怖而直打哆嗦、尿浸湿了下半身的女人、慢慢地伸出了手。
刚被我的手指触碰到、女人就像是被切断了线一样、崩溃得失去了意识。/
·
·
·
·
·/
举报|19楼2014-09-03 08:46
“唔……”
在微暗的黑暗中、我恢复了意识。
我正坐在不知是哪的林间沙石路上。
这里是……?
身上正出着汗。
手中正抓着扯掉了的杂草。
我、到底是……?/
下一瞬间。
“呕……”
酸物涌了上来、我呕吐了出来。
四肢趴着吐了。
“呕……”
大概是因为胃里空空如也的缘故、我只吐出了透明的汁液。
在吐着的途中、梦的影像一直在倒放着。
每当那时候胃就收缩起来、把里面的汁液都绞了出来。
“哈啊、哈啊……”
可恶。
我用手背擦掉从嘴边垂下来的胃液。/
梦。
反复做着的令人害怕的梦。
而且、这次更加的恶趣味。
虚拟体验了杀人。
不、那都已经可以叫做现实了。
色彩、声音、臭味、就连触摸的触感、也有着难以置信的真实感。/
尸体。
血。
肉。
内脏。
“唔……”
胃抽缩了下、再次涌出酸物。
但是、我无论如何都把那忍住了、咽了下去。
“…………”
要冷静下来非得要数十秒时间不可。/
话说回来、这里是哪里啊?
我环顾周围来确认一下却、完全回忆不起来。
分不清是哪的林间小道。
身旁有条流动着的小河。
虫鸣声在四周响着。
没有人的气息。/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
怎么回事啊?
想不起来。
我抬头看看天空、让心情平静下来。
深呼吸了下、整理了下记忆。
试着顺着记忆去回想。
那时候、在梓的房间里、突然间觉得不舒服的我、为了吹冷风而走出了门口……。/
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没有那之后的记忆。
做着恐怖的梦的事却、记得清清楚楚的……。/
我试着把能浮出的疑问列出来。
——现在所在的地方是?
不知道。
——什么时间?
不知道。
——怎么来的?
不知道。
——刚刚的梦、真的只是梦吗?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第一次经历。
出生20年来。
失去意识是、缺少记忆也是、这回是第一次经历。
梦游病……。
梦游症……。
据说虽然有一边睡着、一边走动或者做出其他行动的症状、本人却没法意识到……。
明明是就连醉到失去意识的经历都还没有的我、开端却是这种体验。/
大概是身体什么异常吧。
总之不寻常。
也许去医院、调查一下会比较好。
关于那个梦也是……。
总之、就这样在这里待着也没有其他可做的。
规规矩矩地沿着路走吧。
我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我姑且沿着山路向下走去。
虽然不觉得会在多么远的地方……。/
就和想的一样、我很快就到了认识的地方。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
刚刚的那条道路……是通向后山的山路。
因为是在小孩子的时候走过、又有昏暗的缘故所以我完全没有注意到。
从这里的话很快就能到住宅。
总之回去吧。/
门口。
我是在这里失去意识的吧。
可是、为什么会到那种地方……?
到那里、按距离来说大概有1公里。
没有移动中的记忆。
真的是自己走过去的吗?
啊~够了、不知道的事多了去!/
我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小香央里……已经回去了吧。
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呢?
我看了下并排放着的鞋子。
没找到像是小香央里的鞋子的东西。
倒是有小枫的鞋子和千鹤小姐的鞋子。
千鹤小姐回来了也就是说、过7点了吧。/
我窥视了下起居室、小初音正在看着电视。
无声的有奇怪生物出没的动画。
好像是录像带。
她一注意到我就、
“啊、大哥哥”
站了起来、停下了录像带、倒了回去。
“梓大姐—姐、耕一大哥哥回来了哟—”
她向着里面的厨房大声地说道后、走到了我这边。/
“突然跑出去、是去哪里呢?”
“不、那个嘛……”
“喂、耕一!”
很快梓也从里面出来了。
“去哪里了、一直到现在!”
和小初音一样的询问。
“不、那个嘛……”/
“说到一半就逃走了!很辛苦呐、那之后!”
“抱、抱歉”
“嘛、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过了真是太好了……”
她用十分不满的表情瞪着我。
“呃……。话说、那个小香央里呢?已经回去了?”
梓、唉、地不自然地叹了口气、
“回去了哟。差不多在7点前呢”
她那样说道。/
“现在是……”
我看了下时钟。
已经过8点了。
从梓的房间跑出去时、确实是在6点半左右。
没有那之后的记忆、再次苏醒过来时是、离现在大约20分钟前、也就是7点45分左右。/
我整理了下、
6点半——跑出梓的房间、没有那之后的记忆。
7点——小香央里回家。
7点45分——在林子里苏醒。
8点05分——现在。
事情就是这样。
失去意识是在、6点半到7点45分之间。
空白的1小时15分钟。
那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那个奇妙的梦里。/
那果真……只是个梦吗。
虽然是怪物在城镇出现四处作乱之类的荒唐无稽的内容、但我也没法直接了当地做出那是梦的结论。
压倒性的真实感。
那期间自己的不可理喻的行动。
感觉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不祥的事。
那之类的、是叫做预感吧……。/
“喂、去哪里了呢?”
“诶?”
“诶、什么诶。什么也没说就出门了。有什么理由那么着急吗?”
“不、虽然不是那么回事、但是稍微……”
“稍微、怎么了?”
“嗯~、那个……”
到底要怎么说明才好呢。/
“呃—……”
梓看着陷入了思考的我、
“嘛、无所谓了”
露出了似乎再等下去也很麻烦的样子、掺杂着叹息地说道。
“到你回来为止、大家都没吃一直在等着哟。枫和千鹤姐也回来了。你去喊那两人准备下吧”
“啊、哦”/
“那么、拜托了”
在梓那么说了后、正要回厨房的时候。
“啊、喂、梓、等一下”
我把她叫住了。
“嗯?”
“我呢、刚刚……”
“怎么了?”/
梦的内容。
应该对梓讲吗。
1.说出来。
2.犹豫。/
我、对该不该告诉梓梦的内容一瞬间烦恼了起来。
因为有着与小香央里相关的事、所以也不能说和梓毫无关系。
但是……。
“呃—……”
果然还是犹豫一下吧。
虽说是梦、但我也不想把那种令人震惊的内容、草率地说出口。/
“嗯?”
对于追问着的梓、
“啊—……。抱歉、果然还是算了”
我笑着敷衍道。
“啊?这算什么、说嘛、我很在意不是吗”
“不、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情”
“你被什么牵连了呐—”
“真的、只是无聊的事”
“唔—……”
我感觉梓有些不能释怀。/
听着那样的交谈的小初音、
“今天的菜、是梓大姐姐的拿手好菜哟”
机灵地、改变了话题。
“诶、是什么?”
“那是看见时的乐趣。我想大哥哥也会喜欢的”
她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说道。
“哦哦。梓的拿手好菜吗”
“嘛、说是拿手、也只是做惯了而已……”
大概是害羞了吧、梓那样咕哝道。
这么说来、我从刚刚起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酱油味。
是炖菜之类的吗。/
“我现在还在、向梓大姐姐学习的练习过程中。如果能做得好吃的话、我也想做给大哥哥吃呐”
“那样我会很开心的—”
“初音的话、现在就已经能做得很好了哟”
“诶、真的?”
“嗯、很上手、很上手。即时战斗力”
“那么、下一次我来做可以吗?”
“可以哟”
“好—、我会努力的!”
小初音明朗的笑容、使得大家都开朗起来了。
天使的光环有1万勒克斯(勒克斯:反映光照强度的一种照度单位)!/
举报|20楼2014-09-03 08:55
总觉得、看着这样的光景我就、松了一口气。
渐渐觉得到刚刚为止的乱七八糟的事、果然只是担心过头了。
没错、这就是我的现实。
本来就有、亲父的事和、她们4人的心情等等、很多不得不考虑的事……。
多余的烦心事就跳过、跳过。/
梦的话题。
果然不说出来才是正确的。
我应该要更加考虑周围的气氛呐。
而且、我有种万一把那说出来……把那变成语言了的话、那个不祥的梦就会和现实联系起来的感觉。
如果毫不在意地一笑了之的话、那最后就只会是个梦。
嗯。/
“那么、我、去叫她们两个了。那个拿手好菜、我很期待哟”
我一说完、
“不、不要太期待哦……”
她本人就那样、保守地评论道。
虽然那么说、梓做料理的本事已经很有保证了。
一定是好吃的东西不会错的。
我很期待呐。/
“梓大姐姐、我也帮忙准备吧”
“嗯、谢谢”
梓和小初音走向厨房、而我则是为了喊千鹤小姐她们而、向她们的房间走去。/
我爬上楼梯、站到了千鹤小姐房间前。
千鹤小姐、现在正在里面做着什么吧。
或许、还在因为白天的警察那件事、而烦恼着种种事情。
万一是那样的话……。
即使只是一点点我也想要减轻她心里的负担呐。
当我想要敲门而、轻轻地举起了手的时候。/
“……今天呢、又有刑警来了”
从小枫的房间里传出了那样的声音。
是千鹤小姐的声音。
我停下了要敲门的手。
怎么回事、千鹤小姐、在小枫的房间里吗。
那么、我这边也。
从那里向右转、这次是正要敲小枫的房间的门的时候——。/
“又问各种各样的、叔父的事”
千鹤小姐在门里面说道。
正在谈话的另一方当然是、小枫吧。
千鹤小姐和小枫。
两人的谈话、不是那种常常听到的东西。
虽然知道是这是不可以的事、但我还是不由得竖起耳朵偷听了起来。
我一边静静地吐了口气、一边放下了举起来的手。/
“是把那个事故、沿着自杀、或者是他杀的方向再次调查着的那种谈话。鉴定的结果呢、好像是又浮出了几个那样的疑问”
“…………”
“安眠药的事、有怀恨在心的人吗、被询问了各种各样的事”
千鹤小姐的声音。
是淡淡的又没有抑扬的说话方式。
被门隔着的对面那边充满了沉重的气氛。/
但是千鹤小姐、不是和说好的不一样吗。
那时候对我、
“希望你先不要和妹妹们讲”
那么说道。
为什么现在、从自己的嘴里说了出来。
特别是对于小枫、我还有着希望绝对不说出来的微妙理由……。
总觉得不能理解呐。/
“我想大概、警察是……”
千鹤小姐接着说道。
“正怀疑着我……。虽然并没有明确地说出那、但是刑警的目光呢、就是你做的吧、那么说着”
是没有感情的冰冷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
警察居然怀疑着千鹤小姐?
那种事……。
不、那么说来确实、也有我想得到的地方……。/
“我被当成那样考虑着也完全没关系。毕竟是、至今为止都被人拼命说着同一件事的人……。公司的职员们、周围的人们、都一度说过。这回的事件、只有我得利了。当然没有人直接说出来、但是呢、果然还是听得见哟”
千鹤说到那、呵呵、地笑了。/
“很奇怪吧?那种公司、对我们而言连叔父100之1的价值都没有……”
“…………”
我、一下子、就变得心情沉重了。
由于亲父死了而、成为了企业的代表人的千鹤小姐。
我真的是有过、一丝羡慕她的心情。
还自以为十分了解、千鹤小姐的心情、那份悲伤的心情……。
我、或许、真的是最差劲的啊。
千鹤小姐……。
对不起……。/
“……但是、我觉得大家那么说也不是无理取闹。在他人眼里、我的这回就职、看起来太顺利了呢。就像是全都计划好了不是吗、会被那样想也没办法”
“…………”
“我想就算不是那样、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外行人突然就站到了企业的高处、到此为止一直努力地工作着的人、也会变得想说句坏话的”
话尾是稍微开朗的语气、我却总觉得能明白她是在勉强所以心疼了起来。/
“那种流言、老是在内外被人窃窃私语着。警察会最先怀疑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呢。所以我也不期待什么。但是呢、就一件事、让人难过……”
千鹤小姐的声音变低了。
“……碰巧、那时候、耕一君就在那里。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让耕一君知道……”/
欸。/
“虽然他、自己好像还没有那种自觉、但是他看起来似乎是积累了相当大的压力。这几天一直做着恐怖的梦、似乎没有安稳地睡过。……好可怜、他果然还是很不安啊”
不安……?
我……?
那种想法……。/
“一个骨肉亲人都没有了、孤零零一个……。我们还有4个人在、可是耕一君却……无依无靠了……”
“…………”
“就算那样、却反过来关心着我们。一直鼓励着我们。……就是那成为了压力不是吗、我这么认为”/
压力……。
亲父的死和对她们的关心成为了压力、把我逼到了尽头……?
所以我会做那种恶梦、因为睡眠不足还出现了像刚刚那种奇怪症状……。/
不、没有那种道理。
对于自己的身心、我自身是最清楚的。
对于亲父的死并没有觉得那么震惊、也不觉得有关心大家到疲惫的程度。
不过千鹤小姐、说了自己还没有自觉。
不、但是……。/
“总之、他在这里的一周左右的时间内我想让耕一君过得悠哉点。想为他营造出从心底得到休憩的时间”
千鹤小姐……。
“所以枫、你也为他那么做吧?”
“…………”/
“用更加自然的感觉开朗地对待他。我想耕一君、对你是最费心的”
“千鹤姐姐、我……”
那时、小枫第一次插嘴道。
“我……”
“…………”
但是、小枫没再多说什么。/
“我明白你知道许许多多痛苦的事、所以没法像梓和初音一样笑出来。但是至少接下来再稍微、增加些在耕一君身旁的时间”
“…………”
“小枫你、喜欢、耕一君吧?”
“…………”
一小段的空白之后。
“那样啊”
千鹤小姐开朗地说道。
“所以呢、就听听姐姐说的话吧?嗯?”/
总觉得、我听到了不该听的事。
听到了那的如今、我怎么也没法去敲门。
“…………”
千鹤小姐……。
谢谢。
我很高兴。
真的打心底感谢你。/
我不忍心继续听更多的、两个人的谈话。
所以我、慢慢地悄悄移动、从楼梯下去了。
回到了一楼、我深吸了一口气、向着上面、
“喂—、千鹤小—姐、小—枫”
用不自然的大声音喊道。
“晚饭很快就准备好了哦~”
“啊、好的~”
听见了千鹤小姐的回应、稍迟些传出了开门的声音。/
那之后是、全部人在一起的有点迟的晚餐。
梓的拿手好菜是、土豆炖肉。
“耕一大哥哥、喜欢、土豆炖肉吗?”
“嗯。在小酒馆里、只要有这多少碗都吃得下呢”
“很难理解的例子呐—”
梓苦笑了出来。
“总而言之、是非常喜欢的东西呢”
千鹤小姐、说道。/
“我也很喜欢、梓大姐姐的土豆炖肉。枫大姐姐也喜欢吧?”
“……嗯”
小枫点了点头。
在大家的笑容中有着小枫的。
虽然感觉上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我还是很高兴。
“那么、在凉掉前吃光吧”
以梓的话作为开端、全部人都合起双手、
““我开动~了!””
用开朗的声音说道。/
“那么说来、耕一君、到刚才为止去哪了?”
“啊啊、稍微……去买了些东西……”
“去买什么了?”
“呃……剃须泡沫……在便利店那……”
我就那样把想出来的谎话说了出来。
“告诉我的话、我就一并买了”
梓说道。
“谢谢。但是、没有的话明天会很困扰的”/
“耕一大哥哥也、长胡子了吗?”
“长了哟~。很茂密的~”
“是一小撮吧”
梓、说道。
“太天真了呐。你听好了、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呢、每三天就会有一天尽情长长的日子”
“诶、真的……?”
“哪有这种道理、肯定是谎话咯”
“唔……”
“呵呵呵”
小初音笑了、千鹤小姐也露出了温和的眼神微笑着。/
料理的味道和愉快的谈话使得我食欲高涨、结果我又添了一次饭。
开朗的饭局。
大概还有听到了刚刚千鹤的话的缘故、对于那种家族的温馨、我觉得相当感动。/
那之后、我进浴池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睡觉前千鹤小姐过来了下、为了让我睡得更好而、换了新的被子和枕头。
不知是因为那太好了、还是身体累了、我那一天很快就睡着了、就那样一直熟睡到早上。
没有做那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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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21楼2014-09-03 08:58
早晨。
那天也延续着前一天、天空晴空万里。
但是、与那样安稳的天气相反的、在这个城镇里发生了震惊日本全国的大事件。
我最早知道那种事情是、从电视的新闻栏目中。/
因为早些睡着的缘故、那天我是独自一人醒了过来。
“哈啊~啊”
我边打着哈欠边换好衣服、走到走廊上。/
是个悠哉的早晨。
昨天那样的喧闹的早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边考虑着那种事情、边向起居室走去。/
起居室里、梓和小初音正在吃早饭。
两个人就那样光把筷子拿在手里、专注地看着电视。
“早上好—”
“早、早上好……”
“早上好、耕一大哥哥”
“怎么了怎么了、你们俩、都很不礼貌呐。吃饭的时候就要专心吃饭、看电视的时候再专心看电视”
我边那么说着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现在不是说那些的时候”
梓说道。
“不得了了、发生大事件了”
小初音也用认真的表情说道。
“大事件?”
我也把视线移向了电视画面。/
画面里正播放着似曾相识的女性报道员。
“——简直难以置信……”
在转播某处之前、她正以一副因为某事而激动的样子在说着。
“有人死了啊、就在这附近。而且是很多人”
“足足4人啊”
梓说完、小初音补充道。/
“非常接近是说……”
“丸山公园的下面。你看、是从这里走20分钟左右就能到的很大的公园”
“在那里发生了什么啊?是事故还是什么?”
“不”
小初音摇了摇头。
“怎么说呢、似乎是猛兽在作乱吧”
“猛兽……?”
“嗯、似乎是野生的熊吧”
“虽然也有那种可能性、但是详情还什么都不知道。总之有人被杀了”/
“但是、也说了普通人是做不出这种事的哟。不是熊或者狮子之类的猛兽还会是什么”
“所以说、这种地方会有熊或者狮子吗?”
“嗯~、也许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吧……”
“就算如此、动物的话应该是会留下足迹的吧?都说了没发现不是吗”
梓和小初音随意推测着聊了起来。
完全不知所云的我、为了把握住事件的全貌姑且先集中精神看着电视画面。/
电视摄像机从远处、把忙碌的现场捕捉了下来。
看见那个影像的瞬间、
“!”
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画面中放映着的景色。
那个场所是……。
我全身毛骨悚然着。
令人讨厌的杀戮光景在脑中复苏了。/
那是昨天、我在梦中看见的地方。
成为了怪物的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大闹了一番。/
“正从被害现场用转播传达着。不幸找到了遗体的有4位受害者、根据警察发布的消息、死因是、其中3人、头部被惊人的力量用力击打、头盖骨凹陷、剩下1人、被像是锐利的刀具的东西从胸部直到腰间、斜着切开了这样——大的口子、以趴在路上的姿势找到的。另外、在离遗体位置还有20米的地点发现、路面上有被认为是受害者的血痕的东西……”/
我无意间身体使劲地探了出去。
连眨眼都忘记了、就像要把影像深深映入眼帘一样地凝视着。
不、不是梦……?
那——不是梦吗……?/
“……根据以上的情况警察、推测这回的犯人很可能是凶暴的大型动物、因为有着那个动物、还在这附近徘徊着的担心、所以他们在敦促附近的居民留神的同时、现在、也在尽全力地进行着搜索。但是另一方面、在现场、属于动物的物品和疑似足迹等等全都没找到、是凶恶的杀人犯、使用特殊的凶器来犯罪的见解也无法否定……”/
扑通。
扑通。
扑通。
心脏就像是在敲警铃一样不停地响着。/
是我做的吗……?
我是犯人吗……?
我、我用这双手……?
所以我、连小香央里也……。/
我感觉到了寒气。
只剩脸和手指像烧着了般发烫。
喉咙干极了。/
“反正、犯人还在这附近彷徨着吧?真不安定呐”
梓说道。
“怎么办、去学校、好可怕啊……”
小初音用害怕的声音说道。
“这么说来……”
梓想起了什么。
“香央里那家伙、没事吧?昨晚回去时、要是没经过这条路的话就太好了……”
就像是、梓的那个声音、传达到了电视画面那边一样凑巧。/
“——后续报道!刚刚、又得到了新的情报。在被害现场的附近、发现了不属于死亡的4位受害者的东西的学生书包。确认了里面的东西后、查明了持有者是、住在附近的女子学校学生、是日吉香央里小姐的书包”
“诶……?”
“梓、梓大姐姐……!”
全部人都呆呆地盯着电视画面。/
“香央里小姐、昨晚、没有从学校回到自己家里、所以双亲对警察提出了搜索请求。警察估计、她很可能是这个事件的第5位受害者、因此现在、正在全力搜索着。”/
“香央里……?”
梓喃喃道。
“等、等一下……。日吉香央里什么的……”
她指着电视画面、生硬地笑了。
“梓……大姐姐”
小初音、只是不安地注视着梓。
“不会是……同名同姓……”
梓反复眨了好几次眼。/
忍受不了了。
我没法再接着、看着她们两人的脸。
我站了起来、跑似地离开了起居室。
“啊、大哥哥!?”
小初音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
我从住宅飞奔而出、向电视上看到的现场跑去。
脚颤抖着、好几次抽筋了。
不得不去。
那个场所。
而且、不得不查明。
各种事情。/
昨晚见到的恶梦。
我虐杀了没见过也不认识的4个男人、把颤抖着的小香央里逼到了路边的角落。
慢慢地伸出了沾满血的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面上……。
梦到那里就结束了。/
我想不起那之后的事。
发生什么了?
把香央里……怎么样了啊、我!?
不知道。
想不起来。
可恶!
可恶、可恶!/
我一直以为那是梦。
只不过是……令人不快的恶梦而已。
但是……。
事件在现实中发生了。
不幸找到了4个男人的尸体、小香央里也下落不明。/
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
为什么梦会成为现实?
不对、反过来了。
也许我是把现实当成了梦。
梦游病?
双重人格?
那样的字眼在脑袋里浮现了出来。/
以前观看过的电影里也有着这样的内容。
自己体内存在的其他人格是、猎奇趣向的杀人鬼……。
太离奇的想法。
我摇了摇头。/
也许是单纯的偶然。
也许是碰巧和梦重叠起来了。
记忆混乱的事也有可能。
把电视上见到的影像误以为是梦的记忆……。
不、也许这还是梦的延续什么的……。/
我不明白。
我什么都不明白。/
总之现在先去现场确认一下。
靠电视画面的话是弄不明白的。
我要用这双眼睛查明各种各样的事。
发生杀人事件的场所、真的和梦里见到的场所相同吗。
受害者们的特征是?
被杀时的位置是?
和记忆重叠起来观察。
那样的话、大概能解答出什么吧……。/
举报|22楼2014-09-03 09:04
由于匆忙奔跑的缘故、我一下子、目眩了起来。
耀眼的太阳光、把我的意识弄得晕乎乎的。/
目的地。
尽管从事件起已经经过了大约半天、但现在还是有好几个警灯在转动着、就算从远处看也能明白是事件的现场。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我总算到达了的时候、已经完全上气不接下气了。/
扫视了下周围、我愕然了。
公园沿线的道路。
现在正挤着许多好事者、但是不会错的、是和梦中所见相同的场所。
我闭上眼睛。
追寻着记忆、回想着细微的描写。
街灯的位置、林荫树的位置、石阶、招牌……。
睁开眼睛、试着比较一下。
记忆是正确的、虽然有昼夜的不同、但是和脑袋中想象着的一样的光景展现在了那里。
果然、不是梦……吗。
阴沉沉的绝望感涌了上来。/
现场的气氛充满了慌张。
数辆黑白色的警车、像是被人群埋起来了似的停着、还有其他的2辆我认为是便衣警车的车子、鉴定工具的运输车也停在那。
比那更多的是电视台的转播车。
各电视台的电视摄像机、记者。
报社的摄影师也很多。
往里挤得完全水泄不通、闪光灯直亮着。
警察的工作就只是疏通着那。/
昨晚、在这里发生了难以置信的惨剧。
无罪的4个人被杀了、还有一人下落不明。
犯人……还没被抓到。/
我拨开人群、挤到了前面。
现场拉起了禁止进入的黄色警戒线、里面到现在还在进行着现场调查。
鉴定员正在从各个角度拍着现场照片。
与媒体采访阵容亮着的闪光灯相重合、光线匆忙地闪烁着。/
就在我旁边、有着成群的电视摄像机和拿着麦克风的记者。
其中之一、似乎现在刚好在实况转播的中途。
被T恤加牛仔裤那样穿着随意的班组人员围着的、穿着套装的女性记者正向着摄像机喋喋不休地说着。
虽然好事者的视线正集中在那边、但现在不是我做那的时候。
我专心地看着警戒线里面。/
在做现场调查的警官之中、有两张我见过了的脸。
是昨天、到住宅来访过的刑警们。
他们在离鉴定有点距离的地方、正说着什么。
年长的刑警——似乎名字叫做长濑——、正在对年轻的一方——这位我想是叫柳川——、做出什么指示。
柳川点了点头便、跑向了做鉴定的方向。
接着长濑把在周围的穿着制服的警官叫了过去、做出了其他的指示。
虽然我之前觉得他是个滑稽的大叔、但也许出乎意料的是个高级警官。/
我把目光转向了做鉴定的方向。
遗体当然在夜里的时候就回收好了、现在那个位置正用粉笔画着用来做记号的人形的图案。
跟前又一个、离远点也有一个、更加远的地方还有两个。
各自标着字母的塑料板正一处处地放着。
我试着把那和梦的记忆重叠起来。
不会错的。
什么都和梦中的杀害现场一致。/
快要忘记了的梦的影像、和眼前的现实相重合、明确地说是再现了出来。
有点热的晚风。
像是黏在肺里一样的血的臭味。
骨头碎裂时、残留在手上的令人讨厌的触觉。
全都鲜明地复苏了。
我颤抖着。
横膈膜紧张着、呼吸都不顺畅。
眼前……渐渐变得漆黑一片……。
就在那时。/
“喂、让一让、让一让!”
手里拿着照相机的像是媒体相关者的女性、拨开人墙、强行挤到了前面。
像人偶一样呆站着的我、咚、地被女人弹开了、失去了平衡。
“啊……”
摇摇晃晃着的我、不由得抓住了女人的身体。
“喂、喂……!”
但是、纠缠在一起的脚已经纠正不过来了、结果两人、缠在一起摔倒了。/
女人屁股摔到了地上、而我又压在了她上面。
“好痛—!”
女人叫了起来。
“抱、抱歉……”
我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但是因为被谁从后面推了一下的缘故、又一次陷入了压住她身体的困境。
“唔!”
“抱歉、后、后面……”
“啊!”
慌乱中我无意间抓到了胸部。
女人比看起来的更丰满啊。/
“你、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啊……”
“误、误会、我不是故意……”
“你这……!”
女人像是不必多说似地、
“唔呼!”
用膝盖踢了我的胸口。/
“喂、快离开!”
“……唔”
“要骑到什么时候啊!”
因为被踢到的地方很痛、所以我想动也动不了。
“你、你、该不会是……”
“……诶?”
“色情狂!?光天化日!?”
误、误会。/
这里我要——。
1.边道歉边逃走。
2.本来、是你那边的错吧!那样反击。/
“……才、才不是色情狂”
我一边按住痛着的肚子、一边用喘着气的声音说道。
“本来、是你那边从后面撞了上来的吧”
“什么~!?相当、不要脸——”
两人的视线散落着火花地碰撞在了一起。
那个瞬间。
“啊”
“咦?你是……”
两人都、惊呆了。
居然是互相认识的朋友。/
印象深刻的猫一般的眼睛。
干净利落的波波头。
不会错的。
是那位自由记者、名字好像是……。
“是相田小姐……吗?”
“这么说来你、好像是、耕一君……”
两人都看着对方的脸、点了点头。/
相田小姐、首先确认了下手里拿着的照相机是否受损。
接着、啪啪地扫去了沾在屁股上的沙子、
“但是、耕一君、你呀……”
锐利地看着我说道。
“要是做了这种事的话、到时候会被抓的哟”
“啊?”
我不由得反问道。/
“嘛、你还年轻、而我又是这种风格才?不由得性奋起来也是能理解的啊”
“稍、稍等一下”
我立马说道。
“不、不要产生奇怪的误解呀。刚刚真的是偶然而已”
“真的~?”
她用怀疑的目光看了过来。
“那个时候、我、稍微发了下呆、然后相田小姐就从后面撞了所以——”
“刚~刚好、倒在了姐姐的胸部上、是吗?”
“没、没错”/
“那么、既然曾经爬起来了、却又一次倒下?那是怎么回事?”
“那也是……有谁在后面推了下……”
“诶?接二连三的真是巧合呐”
“真的就是那样我也没办法”
就是那样。
就算要我向神佛发誓也行。
那是不可抗力。
虽然我承认有抓到了胸部的事……。/
“我知道了。嘛、你已经是做那种事的年纪吧”
“……我总觉得你说的话别有用心呐”
“不过呢、你看、就跟看起来的一样、我的风格很不错吧?性骚扰啊色情狂啊、相当经常遇到呢。所以我就、又是吗地那么想了”
“…………”
总觉得那时候也是什么人、像我一样被冤枉了。/
“嘛、暂且不管那了。耕一君、你也真好事呢”
“啊?”
“这么大清早的、就特意过来看热闹啊”
“我不是……来看热闹的。稍微有些想确认的事……”
“确认?”
糟了。
一不注意连不必要的事也说了出来。
“是什么?”
“呃、呃—……”
我装傻岔开话题。
故意不去提及。/
“这么说来相田小姐呢?是来凑热闹吗?”
“不是哟。我呢、是来工作的”
她砰、地敲了下、手里拿着的照相机。
“来拍照片的”
“这种事件的?你也做着那样的工作啊”
“这个业界、什么会变成金子是很难知道的呢。要是我偶然拍到了回到现场了的犯人的话、不是很幸运?”
回到现场了的犯人……。
是指……我吗?
皮肤直起鸡皮疙瘩。/
“嘛、无论如何这次的事件、不久就会席卷日本里的媒体吧、所以拍了也不会吃亏哦。要是再有什么好证据的话、那我就能一攫千金了……”
“…………”
“嗯?怎么了?摆着那么沉重的表情”
“诶、什、什么?”
我慌慌张张地苦笑了。
“怎么说呢、你刚刚露出了、我就是犯人、一般的表情哟?”
“欸……”
心脏开始扑通直跳。
因为职业的关系、她真的很敏锐。/
举报|23楼2014-09-03 09:06
“我、虽然现在是自由的、但是以前在新闻社里待过。所以在那方面也
有关系哦。不是光写着旅游报道的哟”
“欸、是那样啊”
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
嘛、是指她正在做着各种各样的事吧。/
“也就是说、相田小姐你——”
“叫响子就行了哟。相田小姐的话、总觉得很别扭呐。反正都一样的话
我希望你能叫我响子小姐”
“我知道了。那么、响子小姐”
“怎么了?”
“你对这次的事件、相当了解?”
“很了解哟”
她明确地回答道。/
“从昨晚起我就在现场转来转去着、也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情报”
“真的?”
这样的话、正好。
“那个呢、只要在你知道的范围就行了、有件事希望你能告诉我”
“是什么?”/
“只是关于新发现的书包的持有者的事而已”
“叫做日吉香央里的孩子?”
“嗯。那之后怎么了、有后续消息吗?”
“啊、没有呢、在现在这时候。那么说来果然还是电视台的情报最快不
是吗?”
“这样啊……”
小香央里……到底怎样了。
总之、我现在最关心那了。/
“那孩子怎么了?难道、是认识的吗?”
“嗯”
我点了点头。
“诶、真的?”
“虽然我昨天才第一次相会、但我堂妹却是和她同一个社团的前辈”
“昨天?是说昨天?”
“嗯、昨天”
“真的!?”
响子小姐睁大了眼睛。/
“那个下落不明的孩子、昨天从学校离开之后的踪迹还没掌握到哟!?
”
“是到我家里了、小香央里”
“真的!?真的、真的、真的!?”
我点了点头。
“等、等下、那是不错的情报哟!”
响子小姐喘着粗气地逼问着我。/
“请详细告诉我!请详细告诉我!请详细告诉我!”
她说了三回。
“虽然可以、但是那个香央里……”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希望响子小姐也能告诉我各种各样、你知道的事”
“了解、了—解。就那种程度的话我乐意至极!”
她点了好几次头。
“然后!?”
“那么、我要开始详细地说那方面的事了”
“啊、稍等一下。在那之前”/
响子小姐转向再次开始鉴定的现场、摆好照相机、按下了快门。
闪光灯闪烁。
拍了5张左右后、她放下了照相机。
“行了、已经好了哟”
两人钻着人墙的缝隙地移动着、从好事的人群中摆脱了出来。/
我对响子小姐说了昨天的事。
小香央里到家里来的时间。
在梓的房间里聊天的事。
还有、回去的时间。
我就那样告诉她回去的时间是从梓那里听到的。
也许、这个结果、会导致报道阵容向梓和柏木家蜂拥而至。
但是、这也是件或迟或早不得不对人说的事。
我不用在意也行。/
“好极了!很好的情报、谢谢咯!”
响子小姐那样说着、拿出了手机。
“稍等一下哦。事不宜迟哟”
她按下了按键。
电话响了数声后接通了。/
“喂、我是响子。——哪位?啊?说到你认识的响子不就只有我嘛。—
—没错、是我哟。——喂!不是说了不要用那种叫法了嘛!下次再那么
叫的话就打死你哦!”
“…………”
奇妙的亲密氛围呐。/
“对了、喂、有了不错的情报哦。——没错、是关于那个连续杀人的哟
。我得到了超棒的情报。大概、比哪里都领先哟。买吧?喂、买下吧?
”
她正在向电话里的对方使眼色。/
“——诶?那样啊。那么、我要卖给别人了。没问题吗?你绝对、会后
悔的哟。你那边也拼命地转了一晚上了吧?——诶?那么、就买吧。这
不是很好嘛、小气鬼!——啊?这样啊、抱歉?我现在困难着呢!”
“…………”
感觉像是我不该听的谈话。/
那之后她也是和电话里的对方、这样、那样、地继续说着。
好像是对方总算屈服了。
这样的谈话、虽然是戏剧里面经常看到的场面、但竟然真的有呐。
我对奇怪的东西佩服了起来。/
“——嗯嗯、是那样哟。绝对不会错的!是学校社团活动的后辈什么的
。——名字?那孩子的?嗯嗯、可以哟、呃、柏木……”
响子小姐用眼神、问着我、是叫什么。
“梓”
“梓哟。柏木梓。——嗯、没错、嗯嗯”/
因为把名字说了出去的缘故、我想起了梓的脸。
那家伙、好好地去学校了吗。
她知道小香央里的事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啊。
不安……。
焦躁……。
还有、对犯人的愤怒……。
“…………”
我不太……想考虑。/
“——那么、你那边怎样?有什么新情报吗?——啊?你们、就那样还
好好地领着工资吗?真可耻。嘛、算了。再见!啊、要是有了新情报请
早点告诉我哟。这次的就先记着呐”
响子小姐、滴、地挂断了电话。
“好极了。卖给那家伙一个人情了哦”
她把手机的天线缩了回去、放回后面的口袋里。/
“对方是报社的人?”
“你很有洞察力呢、就是那样、是原本的同事哟。说话难听性格又很差
的、最差劲的家伙。但是他发迹了、也有了那样的地位。我就好好地利
用一下”
“哼—嗯”
是我难以理解的世界啊。
“那么、接着轮到你那边了。想问的事是指、什么?”
“虽然有着各种各样的事……”/
我单方面地询问着想知道的情报。
响子小姐也把知道的情报毫不吝啬地说出来。/
首先是、关于小香央里的事。
那和电视上发表了的内容没有多大差别。
现在下落不明、由于在现场附近发现了她的书包、警察把她作为事件的
第5位受害者而搜索着。
依然、没找到她。
她是不是真的是事件的受害者还缺少着决定性的证据。
但是我、知道她是事件的受害者。
当然、也就是说那个梦全成了事实。/
昨天的梦。
在我慢慢地向小香央里伸出了手、触碰到了身体的时候就结束了。
那之后、她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
被带去哪里了吗、或者……。
就在那里被杀了。/
“安心吧——虽然我这么说也很奇怪……”
看着不安的我、响子小姐说道。
“照现在情况来看在现场、似乎没有确认到像是属于日吉小姐的血痕呢
”
“这样啊”
我安心了。
虽然只是稍微、但心情确实变得轻松了些。/
没错。
那时候、梦中的我正处于性极度兴奋的状态。
接着、就选了她作为满足那种性欲的对象。
该不会是我没有在那里就杀了、而是带到了某处、在安全的地方把她当
做欲望的发泄口那样对待吧。
大概、到这为止的想象都没有错。
问题是……。
那之后、怎么样了。
希望没事。
我强烈地祈愿着。/
接下去、我问了关于被杀的4位受害人、更加详细的情报。
犯罪时间是、晚上7点半左右。
其中一个受害者是、穿着西装的32岁的职员。
一个是、从便利店回去的19岁的大学生。
剩下两个人是、26岁和27岁的二人组。
全部人都是男性。
除了最后的二人组以外、没有相互见过面的特例。
果然是一样的。
他们一定是我在梦里杀了的4人。/
“被杀的详细情况?想听吗?”
“……不、那在电视里看到了、所以不用了”
“这”
响子小姐把打开着的笔记合上。
“样啊”
然后、又继续说着。/
“虽然不知道电视正播放到哪里、但是这次事件、犯人长相真是没有道
理呢”
“不过电视里说了可能是野生动物”
“嗯。所以现在、来了那些研究肌肉的专家、似乎再次鉴定起来了呢”
“原来如此、所以才”
明明离事件发生、已经过了整整半天以上、但是现在还在进行着鉴定。
之前我还以为很不可思议、原来是这种理由啊。/
“不过、好像没有在遗体的伤口上检验出杂菌等等哦”
“这是什么意思?”
“野生动物的爪和牙上好像附着大量的杂菌呢、所以被袭击的话、只要
调查一下很快就明白了哟”
“哦”
“但是在遗体上、什么也没检验出来”
“那么、这不是动物干的”
“也没有发现足迹呢。现在的情况下、那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哦。只是
……”
响子小姐咕嘟地咽了下口水。
“遗体的损失情况也好、拖动的方式也好、怎么也不觉得那会是人类干
的。鉴定人员好像也在伤脑筋着”/
“既不是动物、也不是人类。所以说……犯人到底是什么?”
我问道。
响子小姐、说的也是呢、地喃喃着、向上看去。
“果然是怪物之类的吧?”
开玩笑似地回答道。
“说什么怪物呢?那种东西没道理存在的不是吗”
我真想往说着装糊涂的话的自己身上吐口水。
所以说昨晚的那是什么?
除了怪物之外没有其他措辞的那、到底是什么?/
“比如说、雨月山之鬼……如何?”
“……雨月山之鬼?那是什么?”
“是在这附近相当有名的童话哟。都到了在观光用的小册子里也有记载
的那种程度”
有名的童话吗。
这么说来、感觉我以前有听过这故事……。
“嘛、万一是这样的话、之后就是《亚特兰提斯》的工作了”
响子小姐把光报道离奇现象的宗教杂志名字笑着说了出口。/
鬼吗……。
原来如此、我那么想到。
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野生动物。
尽管如此、难以置信的力量的持有者。
如果是童话里出现的鬼的话、就算是那种超人的技艺……。
在考虑什么呢、我。
我自嘲了下刚刚有点认可了的我。
真愚蠢。
再怎么逃避现实也要有个分寸。/
“响子小姐。犯人、其实是我……”
“诶?”
“在我体内潜藏着的另一个我就是犯人。把4个男子杀掉、袭击了小香
央里的就是、我这人”/
那样说出口的话、我多少会轻松一些吧。
到警察那自首、甚至给我打了自白剂的话、也许还能知道小香央里的所
在地。
那也是、一种选择。
只是……。
我绝对不想承认。/
“嘛、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情况了。那就之后再联络的吧”
她那样说着把双臂交叉了起来。
大大的胸部更加的显眼。
尽管我觉得她太不谨慎了、但眼睛还是自然地被吸引了。
“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我这边才是”
响子小姐拿起铝制的照相机提包、把那个带子搭在肩上。/
“那么、我很忙所以已经要走了、耕一君呢?”
“我、打算这附近的地方走走看。也许、能发现什么小香央里的线索…
…”
“这样啊”
响子小姐点了点头。
“不过、我觉得把那种事交给警察、在家里等着后续报道会更明智些哟
”
“虽然我也是那么想……”
但是、我不得不做。
因为也许我这人就是一切的元凶。/
“能平安无事地、发现那孩子就好了”
“嗯”
“有什么需要合作的事的话就告诉我吧。手机的联络方式在昨天给你的
名片上有写着”
“谢谢”
“再见了”
响子小姐扬起了一只手、离开了。/
与响子小姐告别后我又变成了独自一人、一不说话恐怖就涌了出来。
诞生出这个惨剧的犯人、也许就近在身旁的恐怖。
近在身旁……在我的体内。
虽然那家伙现在还在睡着、但是也许下一瞬间就醒来了。
要是那样的话、现在在这里又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惨剧……。
我摇了摇头。/
不、要确定下来还太早了。
认定我是犯人是没道理的。
有很多的可能性。
纯属偶然……。
多心了……。
记忆混乱……。
在我体内有其他人格、那家伙还是杀人鬼什么的、是最有跳跃性的话不
是吗。
双重人格什么的……。/
举报|24楼2014-09-09 16:58
双重人格。
作为精神病的一种、产生了称为主格和副格的两种人格、主格支配了副
歌。
主格记得副格的记忆、但是副格不记得主格的行动。
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含糊其辞的知识。
确实有那种感觉。/
我记得梦的影像。
但是、没有那之前和那之后的记忆。
也就是说、套用一下就成了怪物是主格而我是副格的情况。
我毛骨悚然着。
我、被那个怪物支配着吗?
是这样的话、现在也是……。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
想要否定。
绝对不是双重人格什么的、我想要那样断言道。
但是、能做出否定的根据……一个都没有。/
明白的事、不明白的事。
不能否定的可能性、臆测。
我越想越深。
四处散乱着的谜团碎片。
还掺杂着几个假的碎片。
即使好像完成了也有可能最初掌握在手中的碎片、早就是冒牌货。/
我觉得解开一切的关键、似乎就在那个梦里。
既然把事情弄复杂了的就是那个梦、那么解开那的提示也掌握在那个梦
的手中。
我有这样的直觉。
要是能想起后续的梦的话——只要能够知道后续的话。
感觉小香央里的去处还有安危、以及我是不是犯人、就能全都明白了。
后续的梦……。
那就是关键。/
我再一次、来到了现场前面。
和梦一样的景色正展现在那。
我一边把那映在眼中、一边问自己。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什么没想起来的吗?
话说我昨晚、真的在这里吗、还是不在呢?
不管是什么、快想起来吧。
比如、就算有其他的人格、掌管记忆的大脑也只有一个。
这样把实际的景色看在眼里的话、能浮想出什么东西也是件好事不是吗
。
我一边把手搭在记忆的门扉上、一边慢慢地环视着四周。/
警察现在还在忙碌地工作着。
偶尔闪烁起照相机的闪光……。
朝着电视摄像机说话的记者的声音……。
好事者们的嘈杂声……。
不久、我就让自己觉得远离了周围的喧闹。
声音完全消失、梦的记忆苏醒了。/
变成了怪物的我接近着。
一步、又一步。
大概是下半身使不出力气吧、小香央里就那样屁股着地着、只靠着手的
力气一点一点地向后退着。
她碰上了墙壁。
但是、就算墙壁把退路截断了、小香央里也依旧没有停止后退。
她软弱地摇着头、表示出不情愿。
恐怖正在支配着她。/
我、把扛着的两人的尸体扔了出去。
尸体撞到近在小香央里身旁的招牌上、响起了夸张的声音。
“噫!”
其中一个尸体滚落到了地面上、另一个则是覆盖在了她的上面。/
“呜哇……!”
小香央里因为恐怖而面部痉挛着、畏缩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又一步。
“不、不、不要啊……”
小香央里哭了出来。
同时屁股下有液体扩散开了。/
另一个我正沉醉在快乐之中。
阴茎……激烈地勃起着。
那家伙展示出了对小香央里的兴趣。
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那家伙向着因为恐怖而直打哆嗦、立马就要晕倒的小香央里、慢慢地伸
出了手。
刚被那家伙的手指触碰到、小香央里就像是被切断了线一样、崩溃得失
去了意识。/
梦到那就结束了。/
我伸出了手、触碰到了身体、那之后怎么了?
那之后、把小香央里怎么了?
我试着回想起来。
反复在心里描绘着最后的影像。
4回、5回……。
把被埋藏起来的记忆挖呀、挖呀、地挖出来。
但是、那只是白费劲而已。
不管我在心里描绘了多少次那个场面、也没有更多的影像。/
我向左右看了下连绵的道路。
假设我是犯人的话、昨天夜里、应该有专门前往这里。
不过实际上、对我来说、没有到这个场所来为止的记忆。
梦突然就开始、突然就结束。
就像是被人编辑了的影片一样。
可恶。
是谁编辑了。
肯定的……除了那家伙之外就没有了。
有种另一个我正在某处、嘲笑着我、那样的感觉。/
我稍微在附近走走看。
只要有什么残留着印象的东西的话、也许就能以那为契机、想起后续的
梦。
碰巧的话、要是找到了小香央里本人的话……。
虽然知道那种可能性万中无一、但我还是忍不住抱着乐观的期待。/
我一边走、一边仔细检查着城镇的景色。
从一下子就吸引了眼球的招牌、到电线杆、有标志的公共物品、都瞪大
了眼睛确认。
同时、也检查了路过的人的容貌。
当然、我不可能有看到小香央里。/
我也好几次和穿制服的警官擦肩而过。
大概是认为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的我很可疑、一度叫住了
我、盘问了下。
被问了住所和名字、还被询问了在做什么。
我在能回答的范围内回答了。/
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个记忆、就这样在转眼间上午过去了。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这时候、大家在做什么呢?
一般来说。
年幼的3人早就去学校了吧、千鹤小姐也应该在工作吧。
也就是说、我回去也当然是谁都不在。
独自一人在那个宽阔的住宅里。
一想象下、就总觉得消沉、变得不想回去了。/
我虽然饿着肚子却没有食欲、虽然累着但也讨厌一动不动的。
想做些什么。
就算只是走来走去也好。/
但是、我也很在意电视里的情报。
就这样反复做着相同的事的话、可能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在现在也许我老实回去会比较好。
毕竟是像中途逃走一样地出门了、千鹤小姐也许正觉得担心呢。
不回去联络的话……。/
怎么办。
1.回住宅去。
2.试着再走一小会。/
举报|25楼2014-09-09 17:00
没错呐。
回住宅吧。
就这样转来转去的、也不会有什么进展。
和响子小姐说的一样、回家等电视的后续报道才是明智的。/
或许、现在小香央里已经平安无事地被找到了。
也有捉到了不是我的真犯人的可能性。
万一是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是野生动物还是疯狂的杀人犯都不要紧。
只要捉到了真犯人的话、还有小香央里平安无事地被发现了的话……。
那就一切都解决了。
我一边怀着乐观的期待、一边开始了归途。/
住宅前面、有着一辆带篷货车和几个人影。
我很快就明白了那是电视台的采访。
虽然对变成这样有一定程度的预料、但他们反应好快。
一见到我、男记者和摄像机都挨了过来。
他突然就把麦克风摆到我眼前。/
“你是这个家里的人吗?”
“……没错”
“有人发布说下落不明的日吉香央里小姐、昨天到这里拜访了”
“……嗯嗯。有来过”
“她是为了做什么而到这里来的呢?”
“……很普通的、为了玩才过来的。这家里有一个人、和香央里小姐是
相同社团活动的前后辈关系”
像那种程度的情报、他们大概早就知道了吧。/
“她昨天、在这个家里待到几点左右呢?”
“……听说是7点左右。那时候、我正好不在家里”
“那之后、她是直接回家的吗?”
“……我不知道”
“回家时、她是一个人吗?”
“……大概是”
“她是走什么样的路线回去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
那之后还被询问了好几次。
全是就算问我也得不到回答的询问。
我开始腻了的时候、
“十分感谢”
总算解脱了。
“最后一件事。你认为她会平安无事吗?”
那种事、我这边也想知道啊。
虽然那么想着但我还是、
“……虽然不知道、但是希望能平安无事”
这么、回答道。
我是打心底那么想着的。/
大门正锁着。
我使用了千鹤小姐留给我保管的备用钥匙、进到里面。
住宅中一片安静。
感觉没有人在。
大家都各自、出门、去学校、去工作了吧。/
因为全身黏黏的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我首先去了浴室、用淋浴器简单地
把汗冲掉。
我抹了肥皂把全身的汗冲掉、冰凉的淋浴从头浇下。
凉爽的感觉使得发烫的皮肤很舒服。
“…………”
淋浴的声音。
我呆呆地一直看着排水沟中流动着的水。/
爽快了之后我向着起居室走去、打开了电视。
搜索着播放着那个事件的频道。
民办电视二套、正在综艺节目之中报道着。
哪边都强调了这是残忍的无差别杀人。/
事件似乎并没有特别的进展。
到现在犯人还是个谜。
也没发现小香央里。
新情报很有限。
小学临时停课了、学生结伴离校。
警方动员了相当数量的警官、强化了附近的警备。
我从口中发出了叹息。/
我偶然看见、在桌子上有张便条。
「请把冰箱中的东西用微波炉加热下吃掉。
锅里还有味增汁」
我想……是小初音的字。
我有饿了的感觉。
但是、没有食欲。
不、就算那样也该先吃饱。
在冰箱中的是包好了的培根煎蛋。
我按照便条的指示用微波炉加热了、把锅里的味增汁放到火上。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还一直继续看着电视。/
那之后、警察还有、其他的电视台都来访问过一次。
我只是简洁地回答了去除了臆测部分的事实。
也和千鹤小姐电话联络过了。
她询问我早上怎么了、我只是、去看现场了、那么回答道。
她虽然觉得不能理解、但也没追问下去。/
到傍晚了。
我在一直开着的电视前、一边抱着膝盖坐着、一边定期地用遥控器变换
着频道。
在等待着新情报。
但是、事件并没有特别的进展。/
过了一会儿、
“我回来了—”
从大门那边传来了可爱的声音。
似乎是小初音总算回来了。
在走廊上走着的轻快脚步声接近了。/
“啊……”
一见到我、小初音就安心地松了口气。
“啊、欢迎回来”
我尽量做出和平常一样的表情、迎接她。
“太好了。大哥哥、已经回来了”
“诶?当然要回来哟”
我笑着说道。/
“毕竟今天早上的大哥哥、不知为什么露出了非常想不开的表情就跑了
出去、到底怎么了……”
小初音那样说着抬起了眼睛看着我。
“去哪里了?”
“公园下面。去看那个事件的现场了”
“果然是这样啊……”
暧昧的笑容。
是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话、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带着这种感觉的笑
容。/
“抱歉、什么也没说就出去了。让你担心了?”
“嗯、很担心。啊、不过、没事哟、不要紧的。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小初音温柔地微笑着。
在我的心中、温暖柔和的东西正在扩散着。
我一下子、被把现在怀有着的所有问题向这孩子挑明的诱惑给支配了。
小初音的话、感觉她不管发生什么都会站在我这一边、也觉得她能把我
从不安中解救出来。
没错、就这么做吧。/
但是、要怎么说呢?
也许我就是犯人、该怎么办、姑且要这么说吗。
如果变成那样子的话、小初音会……。
那时候、
“梓大姐姐的朋友、还没找到呢……”
小初音说道。
“总觉得、昨天相遇的事就像是谎话一样……”
小初音的表情变得阴沉了。
那个难受的表情让我冷静下来了。/
不行。
我不想让小初音、有更多不必要的担心。
把不安共同分担什么的、那样就会开心起来什么的、是多么任性的话啊
。
对着这样年幼的孩子、撒什么娇啊、我。
换种想法吧。
正因为是这种时候、不把她心里的不安消除掉的话……。/
“警察也在搜查着、过不了多久一定能找到的。多半会平安无事的。新
闻也是这么说的哟”
“真的?”
“嗯”
胡扯。
只能想出这么随便的安慰、我真是肤浅。
我在心中臭骂了自己一顿。/
小初音闭起眼睛、握紧了手、
“早点平安无事地被找到吧……”
用我听不见的轻轻的声音、祈祷着那。
也许她献上祈祷的对象不是神灵、而是死去的亲父吧。/
我以及小初音、为什么昨天、会和小香央里相遇了呢。
没有和她相遇的话、不认识的话、这胸中的痛苦也就只有10分之1了吧
……。
不、也许事件本身一开始就不会发生。
在梦中、变成了怪物的我、把小香央里叫做目标。
从最初起就瞄准了小香央里。
那也得是如果梦的内容是真实的话。/
那时候、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电话响了。
小初音挨了过去、拿起听筒。
“喂、这里是柏木家。——啊、梓大姐姐?”
小初音、像是要强调电话是梓打来的一般、看着我。
“从哪里打电话过来?——诶?”
小初音把耳朵反掩了起来。
我将电视的音量降了下来。/
“——嗯、嗯”
小初音一边点头一边附和着。
“——我知道了。要几点左右回来?——嗯、那么、也会转告千鹤大姐
姐的。——嗯、就这样。啊、稍等一下”
小初音按住了话筒、对我说道。
“梓大姐姐打来的、要接吗?”
我稍微迟疑了下、但结果还是接过了话筒。/
“……喂?”
“耕一?”
从耳边的话筒中、传来了梓的声音。
“你现在、是从哪里打电话过来的呢?”
“我是用朋友的手机打的。我现在、在香央里的家里”
“小香央里的家里?”
“嗯。虽然刚刚也对初音说了、现在、她的朋友、社团里的伙伴、都聚
在一起了”
似乎聚起来的女孩子们正动用着各自的情报网、分头搜索着小香央里可
能在的场所。
也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所以、今天会迟些。抱歉”
梓的声音。
有些沙哑。
没有平时的活力、不由得让人觉得疲劳。
不只是梓。
通过电话、那个场合的气氛——小香央里的亲戚和友人们的心情也传达
了过来。
不安和、悲伤、愤怒、焦虑……。
真的是明明到昨天为止、大家什么事也没有地、待在同样的日常生活中
。
事件、把不计其数的人们都卷了进来。/
“晚饭、就拜托初音做了”
即使如此也努力着不使声音变得阴沉低落的梓。
虽然坚强、但让人觉得有点心疼。
我想要帮她什么。
想要鼓励她。
却、想不出伶俐的话。/
“梓、不用担心。肯定很快就会被警察找到的”
随便的安慰的话。
我咒骂着自己没有说话的才能。
“嗯、我相信那。……谢谢”
谢谢。
听到那的一瞬间、我胸口一下子难受起来。
梓、让你、让在那里的大家正痛苦着的犯人、也许实际上就是我这人…
…。/
“耕一……?”
梓用茫然的声音说道。
“呐、梓。一个人、行吗?”
“怎么了?”
“……万一、现在、把小香央里拐走的犯人就在眼前的话。你会怎么办
?”
“…………”
沉默。
一会儿、
“……在说什么呢?”
她传回了感觉听不懂用意的声音。/
真的是、在问什么啊、我……。
我稍微离开话筒、沉重地吐了口气。
作为问的方式来看、真是和电视记者同级别的不知轻重的询问。
我再次贴着话筒、
“抱歉、问了无聊的事”
那样说道的时候、/
“……绝对不原谅”
梓那样说道。
“要是、对香央里做了什么的话、那时候就——”
“…………”
“杀了他……”
杀了他。
那一句话、就像是冰冷的小刀一样刺进了我的胸口。/
“梓……”
“啊……”
梓发出轻微的声音。
“我、我、刚刚也许有点奇怪。这是朋友的手机所以、抱歉、已经要挂
了。再见”
嘟。
电话被挂断了。
嘀—……。
话筒中播放着固定的声音。/
杀了他。/
嘀—……。
我就那样贴着话筒、始终无言地站着。
嘀—……。
模糊了的视野。
嘀—……。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我在脑中、好几次地反复回味着梓的话。/
过了一会儿、小初音为了晚餐而出门购物了。
千鹤小姐以及小枫还没回来。
我又变成了独自一人在宽阔的住宅里。/
下午6点。
到了所有电视台都一齐播报新闻的时间段。
当然无论在哪个频道、那个事件都是头条新闻。
近年来罕见的无差别杀人事件。
被谜所包裹起来的犯人长相。
从事件的梗概开始、来自被害现场的转播、警察的正式公布、受害者家
属的议论……。
是大体上到处都相同的内容。/
搜查好像没有特别的进展、小香央里也还是下落不明。
警察的公布至今暧昧、媒体全都尖酸地、不负责地、指责那份不中用。
/
打动着观众感情的受害者家属的悲痛议论。
正把麦克风伸向小香央里的双亲。
不管怎样我希望能平安地回来。
母亲一边流泪一边那样说着。
一直重复着那个影像都到了令人厌烦的程度。
我忍受不了了。
我把电视关了、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现在、家里谁都不在。
正好。
有件事我想试试看。
我要试着再一次、睡着。
睡着、并且、能做那个梦的话、也许就能得到搜索小香央里的重大线索
。/
这是一种可能性。
说是碰运气也行。
我也没法否认一不小心、又发生像昨晚一样的惨剧的可能性。
但是迟早、有不得不睡的时候。
所以早点比较好。
那样子、小香央里正平安无事的几率也会高些、而且我感觉提前时间的
方法、还能把事件的损失控制在最低限度。/
我也考虑过、反正都要睡、有谁监视着不是更好。
在旁边确认下、另一个我是不是真的存在。
但是、万一实际上我就是怪物的话、附近的人就会成为最初的牺牲者。
只有那、我无论如何也想回避开。
只有那些姐妹、我不想让她们遭遇到危险。
所以、谁都不在的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
举报|26楼2014-09-09 17:10
我再次前往起居室、留下了写给小初音的便条。
「我总觉得很困就去睡了。
我没去吃饭的话、请不用在意地吃吧。
耕一」
这样、就行了。
不过、也不知道另一个我会不会一直老老实实地睡着。/
我回到房间、铺上被子、躺了下来。
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气。
是正觉得紧张吧。
各种事情在脑中打转着。
就这样下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想些什么安稳的事、让人冷静的事吧。/
浮现出了电车上的风景。
是平时睡不着的时候经常用的手段。
从正住着的车站开始、在脑中描绘出一个又一个车站。
仿佛也能感觉到电车的摇晃。
一个车站、又一个车站……。
大概是因为从早上起就到处奔波、所以积蓄着的疲劳涌了出来。
手脚渐渐变得沉重。
一个车站、又一个车站……。/
要坚定地保持内心……。
为了不失去作为我的意识……。
我在电车里对着自己说道。
意识很快就、被柔软的黑布包裹起来了。
感觉在慢慢地向下落去。
我睡着了。/
·
·
·
·
·/
我正处在黑暗之中。
无论哪里都只是纯粹的黑暗。
从哪里到哪里是自己、就连那都不知道。
也许、这个黑暗全部都是自己。
在我正思考着那种事的时候。/
扑通……。
从远处、传来了什么。
扑通……。
很微弱却、确实能听见。
听起来像是心跳。/
扑通……。
我向着声音的方向集中精神。
扑通……。
我感觉到虽然只有一些但声音变近了。
扑通……。
我在前进着。
依靠着那个声音、在什么也没有的空间中游动着。/
有光。
是微弱的光。
我把那当做目标。
扑通、扑通……。
声音逐渐大了起来。
那个光、没错、那个光的对面就是出口。/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声音大了起来。
光直逼近到身旁。/
扑通……!
然后、我穿过了光。/
朦胧的意识。
模糊的视野。
从睡眠中醒来、或者仍然在做着梦、是哪边呢。
不久、变迟钝了的思考渐渐地敏锐了起来。
伴随着那、视野也清晰了起来。/
在我眼前展现着的景色。
昏暗的灯光。
长着深绿色叶子的树林。
人行道。
是公园。
从树林的缝隙间、可以看见远处城镇的光亮。/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本应该是在家里睡着的。
醒过来、就到了这里吗?
梦游病?
替换到了其他人格?
我不清楚。
什么也想不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哈啊……。
我听到了曾经听过的呼吸声。
像野兽一般的狂乱的呼吸声。
是那家伙……。
不会错的。
另一个我。
如今正使得全国震惊的大量杀人事件的真凶。
现在、我正替换成了他。/
我做不到……自由活动身体。
正注视着往后放映着的影像的感觉。
只是、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五感全都完整地发挥着作用。
叫做现实那种东西也可以。
一直以来的梦。
不、这是不是梦也已经值得怀疑。
庄周梦蝶。
哪边是梦、哪边是现实啊。
哪边的我是、真正的柏木耕一啊。/
不久、那家伙的意识流入进来了。/
风。
令人舒服。
月光。
很美丽、使人心情高涨。
血。
热情地跳动着的生命的证明……。/
我把沾在指尖上的红色水滴轻轻地放到舌尖上。
微苦的金属般的味道。
颤抖游遍全身、感觉脖颈周围麻痹了。
我兴奋着。
感觉到了自由。/
——血味在口中扩散开了的时候、我觉得要吐了。
——虽然在心底发出了呻吟、但是没能发出声音。
——那家伙头向下转去、视线落到了下面。
——脚下正叠放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官。
——其中一个人趴在地面上、另一个人头朝上倒在他的身上。
——两个人连抽搐都没有。
——他们已经死了。/
——警察的脸。
——眼睛和嘴巴睁得大大的、正向天空仰着。
——没有从喉咙到胸部的肉。
——全部、连同制服一起被剜开了。
——在精选肉中心挂着的冷冻牛肉。
——和那的影像重叠着。
——从张开着的伤口中溢出了大量的血。
——血、和黄色的月光混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变成了生锈了的铁的颜色。/
——我想要背过脸。
——想要逃走。
——但是、做不到。
——虽然也有做不到自由活动身体的原因。
——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有着不得不把这家伙的行动、把那的一部分从头到尾确认清楚的使命。
——这家伙的本来面目。
——小香央里的安危和去处。
——不得不弄清楚的事多着呢。/
——所以、我不能逃。
——不移开眼睛、看着一切。
——不管是直面令人恶心的惨状、还是像要把难以忍受的罪恶感碾碎似的。
——不逃走、去面对现状。
——我坚定地对自己那样说道。
——不振作心情的话、不那么做的话、就连现在心都像是崩溃了一样。/
——新杀了人。
——我现在、就在那个现场。
——犯人是我。
——把两个警官杀了。
——怎么杀的呢?
——武器……没拿着、大概是徒手。
——徒手就、杀死拿着手枪的两个警官?
——那种事有可能吗?
——不可能的、从常识来说。/
——那么、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就能让这种事有可能?
——不知道。
——没有那的记忆。/
——醒来的话、社会又要轰动了。
——连几千、几万的人都被卷了进来、恐怖、愤怒和悲伤在激荡着……。
——然后、我又、被罪恶感束缚着。
——一直在梦和现实的夹缝间徘徊着。/
——已经够多了!
——这种事、我已经想要结束它了!
——没有什么做得到的事吗!?
——阻止这家伙的恶行的手段!?
——更有甚者、把这家伙——。/
咔嚓!/
——那时候、前方闪了下耀眼的光芒。/
咔嚓、咔嚓、咔嚓!/
——光芒连续闪烁。
——照相机的闪光。
——我很快就注意到了。
——我眯起眼、看向那个方向。
——有个人影。
——被映在眼球上的光的痕迹所妨碍、我没法清楚地确认那个身影。
——我踏出了一步的时候、/
“不要动!”
——她发出声音了。
——是年轻女人的声音。
——我的脚停了下来。/
“只要动一步、我就大声地喊人了!”
——她那样说着、慢慢地向后面退去。
——这个声音。
——是错觉吧。
——感觉我好像在哪里有听到过。/
——映在眼中的残光慢慢消散了。
——对方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我的眼睛凝视着。
——在黑暗之中、浮现出来的那张脸是——。/
——响子小姐!?
——我愕然了。
——确确实实、那个人是白天刚相遇过的相田响子小姐而不是其他人。
——为什么、响子小姐会!?
——为什么……!?/
“是、是你做的啊!”
——响子小姐看着叠起来的警官尸体、说道。
“大、大、大概你就是那个犯人了吧?在、在、在这种警戒圈里出现、相、相、相当有胆量不是?”/
——故作从容的微笑。
——但是确实传来了恐惧。
——就算从远处看也能知道她膝盖正在颤抖着。
——不、不行啊、响子小姐!
——现在赶快逃跑啊!
——我拼命的叫喊。
——但是我没有发出声音、也没能传达给她。/
“但、但是、已经不可能了。你被捕了。我刚刚已经拍下作为证据的照片了呢”
——是记者的天性吗、比起回避自身的危险、她还是选择了拍照。
——无聊!
——放弃那种东西、现在马上逃走吧!
——拜托了!
——响子小姐、响子小姐!
——我用尽全力地叫喊道。/
咯咯咯……。
——那家伙在嗤笑着。
——另一个我——发疯了的杀人鬼、扭曲着脸上的肌肉笑着。
——那个笑容不是对响子小姐的、而是在嘲笑着什么也做不到的无力的我……我有那样的感觉。/
“好、好、好了?不要动哟!这附近有许多警官!动一下的话、我就大声地呼救了!”
——响子小姐就那样瞪着这边、慢慢地向后退去。
——我……不、那家伙、大概多少还在警戒着、并没有动。
——距离一点点地拉开了。
——确实的、一步步的。/
——不错嘛。
——没错、就那样逃走吧。
——不刺激到这家伙、悄悄地离开。
——把握距离、一口气逃得远远的。
——就这样、我继续边祈祷着这家伙什么也不做、边注视着向后退着的她。
——但是、那时候。
——在我体内、这家伙污黑的思考流入进来。
——接着、我绝望了。/
——要说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并不打算让响子小姐逃掉。
——相反的、也不打算一下子就袭击。
——他正在享受着。
——正在尽情地享受着这次狩猎。
——而且、是以猫玩弄老鼠般的童趣。
——可恶、可恶、可恶。
——对这个精神病的家伙的愤怒、憎恨、厌恶、更加激烈燃起了。/
——另外、这家伙一开始就知道。
——响子小姐在撒谎的事。
——周围别说警察就连人都没有。
——呼救也不会有谁过来的。
——使用敏锐到异常的听觉和嗅觉的话、就能正确地把握那些。
——从这里起半径数百米以内、都是这家伙的个人舞台。
——是尽情享受狩猎的、合适的狩猎场。
——讽刺的是、共享着相同身体的我也、明白那是清楚不过的。/
——那家伙的思考再次流入进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啊……。
——我理解了。
——这家伙一开始就在瞄准着她。
——本来就把响子小姐当成目标。
——一边混进暗处一边尾行着她、直追到没有人的地方。
——他把碍事的警官事先排除掉、在这里等着。
——然后、在她面前现身了。/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响子小姐?
——在住着几千、几万人的这个市内、为什么他要特意地非响子小姐不可呢?
——是因为我吗?
——因为这家伙的本来面目是我这人吗?
——所以只有和我相遇了的人们、全都……。
——可恶!
——真的是那样吗!/
举报|27楼2014-09-21 01:10
——那时候、这家伙、狰狞地、弯起了嘴角。
——大概是忍耐的极限了。
——感觉他要上了。
——绝望感蔓延开来。
——他一向前踏出、一步、响子小姐就吓了一跳。/
“不、不是说了、不要动了吗!我要喊警察了!”
——响子小姐的那种虚张声势、只是让这家伙更加高兴而已。
——又一步、距离缩小了。
——可恶!
——我拼命地抵抗着。
——只要身体能听进我说的话的话——只要我能夺回主导权的话、就能帮助她了。
——不要动、停下来!
——是我的身体、就听我的话吧!
——但是没用。
——凭我的意志连一根手指都控制不了。/
——响子小姐、逃啊!
——逃啊、快点逃吧!
——拜托了!
——我能做的、只有这一件事。
——那就是在心里叫喊着而已。
——多么地无力啊!
——我打心底咒骂着什么也做不到的自己。/
在意识的底端、另一个我正令人厌烦地吵闹着。
每次狩猎猎物的时候、每次我用这个爪子把柔嫩的肉撕开的时候、那家伙就会在脑中发出悲鸣。
麻烦极了。
快点醒来吧。
舍弃掉家畜的思考方式吧。
觉醒高洁的狩猎者之血吧。/
狩猎者和被狩猎者。
强者和弱者。
这个世界是单纯由二元论构成的。
不用束缚起来。
不用受任何人支配。
能支配我们的东西、只有一样。
快乐。/
快乐是生存所需的简单的原动力。
口渴就喝水、肚子饿就吃肉。
顺从欲望行动、达成那的时候、动物就会得到快乐。
而、我们狩猎者、在猎到猎物的时候会获得至高的快乐。/
——不是为了捕食而狩猎、不是为了自卫而战斗、因为狩猎那种东西而快乐什么的。
——那种动物没理由存在。
——不过是你没注意到自己才是扭曲的罢了。
——痴迷暴力的疯狂的禽兽。
——不要自我肯定了!
——社会、我们、会尽全力对付你的!/
不用违背欲望。
追求快乐吧。
不用束缚起来。
解放开。
舍弃掉家畜的思考方式吧。
我们是狩猎者啊。
是这个世上最强、最高贵的动物啊。/
完全自由。
那是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里、只有我们才拥有的特权啊。
当你放弃这种无聊的抵抗的时候、我们就能脱胎成更完美的狩猎者了。/
我举起了双手。
“噫”
女人倒吸了口冷气。
我慢慢地向女人靠近着。
一步、又一步。/
“退、退后!不要过来!”
从暗处走出来的我的身影、被汞弧灯照亮了。
当用那双眼睛清楚地认识了我的姿态时、女人因为恐惧而表情僵硬了。
“咦!?什、什么!?什么东西啊、你!?”
我没有停下。
步伐不变地、向女人靠近着。/
“不、不要、别过来……”
装作强硬的面具剥落、崩溃了。
女人很容易地向恐惧屈服了。
肩膀在激烈地起伏着。
膝盖的颤抖也增大了、到了勉强才站着的程度。
滑稽啊。
愉快极了。
我自然地露出了笑容。/
“别、别过来啊……你、你这个、怪物~~~~~~!”/
——怪物!?
——响子小姐的话、就像是锐利的刀刃一般刺进了我的胸口。
——怪物……吗。
——果然我是……以怪物般的姿态出现的吗?
——我……我到底!?/
“不、不要啊啊啊啊~~~~~~~~~~~~~~~~!”
终于、难以忍受住恐惧的女人、转过身跑了出去。
“救命啊啊啊啊~~~!来人啊啊啊啊~~~~~~!”
她一边叫喊着、一边拼命动着笨拙的脚。
绊住、跌倒。
爬着站起来、逃跑。
咯咯咯……。
多么难看呐。/
我蹬了下地面、跳了起来。
破开晚风在空中飞舞着、在女人的正后方着地了。/
“!”
女人察觉到动静、回头看了过来。
胆怯的目光。
脸上的肌肉因为恐惧而僵硬着。
不错的脸啊。
最棒的表情啊。
真吸引人。
我抓住了女人的手臂。/
“呀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在挣扎着。
她拼命地要甩开被抓住的手臂、但是压倒性的力量差距并不容许那。
女人挥舞起拿着的铝制盒子。
我轻易地、用单手接住了。
然后、嗤笑着。
女性噫、地倒吸了口冷气。
眼角浮现出眼泪。
接着、她抱着照相机把身体蜷缩了起来。/
“谁、谁、谁来……”
蹲在地面蜷缩着的女人、用微弱的声音哭泣着。
“救命……”
咯咯咯。
安心吧。
我不会杀你的。
只要你顺从我、一小段时间而已。
因为我醒来了、所以想要玩一玩啊。
和昨晚的女性一起……。/
——那家伙把手臂高高举起。
——能轻易地击碎掉人的骨头的铁架般的手臂。
——打算将那向响子小姐挥下去。
——不打算杀死。
——只是使她昏厥过去而已。
——但是、这个怪物能那么巧妙地控制好力量吗?
——万一、稍微有点闪失的话……。
——昨晚的、唰地敲碎了头盖骨的触觉清晰地在手上复苏了。
——我背脊冻僵着。/
——我要——。
1.用全力反抗。
2.只是、祈祷着她平安无事。/
举报|28楼2014-09-21 01:11
——住手!
——住手、住手、住手!
——我为了不管怎样都要掌握到身体的主导权而拼命着。
——怪物粗壮的手臂向响子小姐挥了下去。
——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心一意的、使尽了全部力气。/
·
·
·
·
·/
“住手……!”
砰!
那个瞬间、我从被子里跳了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
凌乱的呼吸。
剧烈的心跳。
全身正出着汗。
这里是……。
我慢慢地环视了下。
昏暗的房间里。
隔着拉门苍白的月光正照射着。/
和睡着时一样、是我的房间。
也就是说……。
刚刚的、果然是梦?
既然我在这里、也就是那样了。
但是、只是梦吗?
像昨天那样、事实上在现实中发生了不是吗。
袭击了响子小姐、在那之前还把两位警察……。
“唔……”
我想要吐、但设法忍住了。
总之、没法确认那是不是现实中的事情。/
就在我用手背擦去额头的汗的时候。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我听到从起居室传来的电话声。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没有想接电话的心情。
我无视它、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但是、电话继续执着地响着。
“……好了好了、知道了”
我死心了、从被子里出来后、走向了起居室。/
嘟噜噜噜噜……嘟噜噜噜噜……。
就连到了起居室、电话也还在继续响着。
看来对方相当的有耐心。
我拿起话筒。
咔嚓。
“你好、这里是柏木家……”
由于之前在睡着的缘故、我的声音还相当嘶哑。/
“喂……!”
我听到了从话筒对面传来的、不知为何有种被逼到了绝地的感觉的女人的声音。
“是、是耕一君……吗?”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
“……嗯?啊啊、千鹤小姐?嗯、没错、我是耕一”
我回答道、
“怎、怎么会……!”
千鹤小姐通过话筒、发出了不知为何而惊讶了起来的声音。
就好像、我不可能接电话一般。/
“什么、怎么了?好像你正为什么而着急着……”
但是、千鹤小姐没有回答我的询问、相反的、
“真的、是耕一君吗?”
回以那样的询问。
“诶?嗯、是耕一哟”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了理所当然的事。
“之前一直、待在家里!?”
“嗯、稍微睡了下……”
虽然不是很清楚她想说什么、但是千鹤小姐的声音是非常认真的。/
“……那么、那么。……那个……到底是……!?”
话筒对面、千鹤小姐不知道在喃喃着什么。
“喂?发生什么了?喂、你现在在哪里……”
嘟。
嘀—、嘀—、嘀—……。
什么也没回答、她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什么嘛、莫名其妙—呐……”
不知为何而含含糊糊着的、单方面的电话。
是与平时的千鹤小姐不相符的慌张样子。
是发生什么了吧。
“给我稍微说明一下也好嘛……”
我一边抱怨着一边放下了话筒。/
毕竟我这边也正因为梦的内容而头痛着呢……。
没错。
梦。
现在比起那种事情、还是梦的内容更重要。
把两位警察变成了凄惨的尸体、然后袭向了响子小姐的我。
和小香央里那时相似的内容。
那只是梦吗、还是说这次也还是真的发生了的事。
我想弄清楚。/
万一是真的话、媒体应该很快就会轰动了。
打开电视的话、那会以快报的形式播放吧。
我看了下时钟。
下午7点30分。
我睡着是在6点30分左右、所以恰好睡了1小时。
总之我打开了电视的开关。
试着把每个频道全都检查一下。
但是、哪个频道都没有像那样的报道。/
还有另一个确认手段。
响子小姐的手机。
昨天给的名片上应该也有写着手机号码。
试着去打一下、如果她什么事也没有地接了的话、那就没问题。
我从钱包中、取出了响子小姐的名片。/
拿起话筒、用头夹着、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着一边按下手机号码。
嘀、嘀、嘀。
拜托、接电话吧。
嘀。
我怀着祈祷般的心情、按下了最后的号码。/
——您所拔打的电话、现在已关机、或者正位于无法通话的区域内因而无法接通。
——您所拔打的……。/
咔嚓。
我静静地放下了话筒。
打不通……吗。
在我心中阴沉的黑影正扩大着。
当然、有可能单纯是关机了或者是、位于电波无法传到的地方。
也许现如今她正在鹤来屋的浴池里慢慢享受着呢。
“…………”
但是、在有了那种事件之后。
无论如何不安都比乐天的想法更甚。/
我打开了灯。
“……呼”
叹了口气。
身体还残存着令人倦怠的疲劳。
身体感觉比小睡之前更沉重了。
大概是因为心情造成的吧。
那时候。
“我回来了—”
从门口的方向、传来了小初音的声音。
她出去为晚餐购物回来了啊。/
举报|29楼2014-09-21 01:12
“久、久等了”
我见到了手里提着购物袋的小初音的身影。
“欢迎回来”
虽然是怀着各种各样心事的复杂心境、即使如此我还是用开朗的笑容迎接着。
“抱、抱歉。苦恼着各种各样的事就给晚了”
小初音大概是跑到这里的、正很痛苦似地喘着气。
“怎么了?”/
“夜路、很可怕。我就尽全力地跑了回来……”
“啊……”
提到那我就注意到了自己考虑不周。
明明知道现在城镇是什么情况却、让女孩子一个人、在黑暗里去买东西。
“抱歉。我、也有一起去的话就好了”
“不、没关系。毕竟是跑在明亮的道路上”
小初音露出了笑容回答道。
没关系吗。
当时她肯定觉得非常害怕。/
“今天店里的客人也少了呢。所以许许多多东西都用便宜的价格、买到了—”
小初音提起了手上的购物袋、高兴地笑了。
那份笑容是因为关心我、还是真的由于高兴、哪一边呢。
我觉得小初音的情况是、两边都有。/
“平时去的超市、8点过后肉和鱼只要半价、但是今天在7点就已经半价了”
是这样吗。
就一般人的感觉来说、现在在这个城镇里的人、从天黑起就不想外出了吧。
可能连店铺也提早关门了。
就算那样还让小初音一个人出门。
啊啊、我真是笨蛋。/
“你已经肚子空空了吗?等一下、我很快就开始准备”
“嗯”
“虽然没有梓大姐姐那种程度、但我还是对料理相当有自信啊—”
小初音嫣然一笑后、放下双手的购物袋、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虽然老实说我不太有食欲、但是随着体力的消耗胃里也几乎是空了的状态。
把料理放到面前的话也就会有食欲吧。/
厨房里好像开始做饭了。
听得到拿出锅的声音和、水声、过了一会儿又我听到了咚咚的清脆切菜声。
感觉确实没有梓那样熟练、但还是以不错的节奏在切着。
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来说、是相当拿手吧。
平时她就只有在帮梓的忙而已。
我一边听着从厨房传来的声音、一边再次看向电视。/
没有播放出像是在肯定着梦的内容似的新闻吗、我一直变换着频道来检查着。
但是、从那起就算过了20分钟、也没有播放出警察被杀的新情报。
果然、那只是梦而已吗……?
我一边看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一边心不在焉地思考着、
“饭、做好了哟—”
散发着似乎很美味的香味、小初音把刚做好的料理端了出来。/
餐桌上摆着被好好地盛起来了的料理。
据小初音说是、鸡肉丸和牛蒡煮的汤、芜菁和秋葵的色拉、拌芋头、豆腐和白蘑的味增汁、这些东西。
虽然是不作说明的话就不知道的料理但还是很厉害。
其实、我还以为会是炒青菜和炒饭那样的简单东西、确实是很令人佩服。
“了不起呐。看起来很好吃”
我并没恭维就是那么想着的。
虽然朴素却能勾起食欲的香味和色彩、不容分说地刺激着胃。/
“小初音居然这么擅长料理、我之前还不知道呢”
“诶嘿嘿。料理书、我稍微作弊了呢”
小初音虽然害羞、但还是开心地微笑了。
“啊、对了。我还没去叫枫大姐姐”
“小枫?已经回来了吗?”
“嗯。鞋子有在。我想她是在房间里。我、去喊一下哦”
小初音那样说着就走到走廊离开了。/
小枫已经回来了?
是我睡着时回来的吗。
嘛、虽然说都已经到这种时间了、她回来了是当然的、但就算那样我却完全没注意到。
就像是在说两人的关系有多么稀薄一样、稍微有点寂寞呐。
那时候……。/
“嗯?”
突然、我感觉像是有谁从走廊经过。
回头一看却、谁都不在。
好奇怪呐。
确实是感觉到了人的动静呐。
错觉吗。
当我再次看向电视时、传来了向远处走去的轻微脚步声。
果然有谁在。/
“有谁在吗?”
我试着出声询问了下、却没有回应。
“小初音……?小枫……?”
但是、什么回应都没有。
只有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我站了起来、把脸探出走廊。
但是、脚步声的主人似乎刚好拐过走廊的拐角、我没法确认身影。
会是谁呢?
也不回应真是奇怪呐。
不爱说话……的话、是小枫吗。
当我在人影消失之后的走廊上呆呆地看着时——。/
嘀嘀嘀、嘀嘀嘀。
听到了从电视传来的传达新闻快报的声音。
我慌忙回去、仔细地看着电视画面。/
新闻快报
本日19点30分、在发布了戒严状态的〇县×市、新发现了4位警察的遗体。
也有犯人依然在附近徘徊着的看法、警方会更加强化警备。/
突然、爆发出笑声的综艺节目。
在那画面上显示着的、无情的白色文字。
把搞笑艺人们的笑声当做背景、冷淡地宣布着、残酷事件的报道。
我的眼睛正盯着画面上的文字。
果然是这样……。
那个梦是现实中发生的事啊。
警察被杀、响子小姐被袭击。
和梦里见到的一样……。/
但是、很奇怪啊。
现在的新闻里、被杀的警官竟然变成了4人。
梦里被杀的警官应该只有2人。
之后的2人是怎么回事?
是那之后又被杀的、还是在那之前已经被杀了。
总之等着后续报道吧。
再过一会儿的话、也能得到详细的情报吧。
或许在其他台已经在报导了。
我一个接一个地换着频道、寻找情报。/
这时小初音和小枫出现了。
小初音向露出了沉重的表情操纵着遥控器的我、问道。
“怎么了?大哥哥?”
“……有那个事件的后续报道了”
我沉重地开口说道。
“诶!?”
小初音睁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样的……?”/
“是不好的内容。新的受害者出现了。4位警官、被杀了”
“怎么会……”
小初音的脸变得苍白了。
“犯人、还没被捉到吗?”
“嗯、好像是……。他大概正在这附近徘徊着吧……”
“好可怕……”
小初音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感觉就像是害怕着我一样、我忍不住避开了视线。/
在避开之前我和小枫双目相对了。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什么也没说、避开了我看过去的视线。
“小枫回来了、我之前还不知道呢”
一下子从我嘴里说出的话就只有那、也许听起来有点像是挖苦。
“…………”
小枫只是看着我而已、什么也没回答。/
“梓大姐姐、没事吗……”
小初音不安地喃喃着。
“在这么近的地方、发生着这么大的事件……”
“她既然说了和朋友们在一起所以没事的。而且、那家伙实际上相当结实”
我露出了开朗的表情说道。
“……嗯。不过、希望她能早点平安回来”
小初音祈祷似地说道。
“……嘛、吃饭吧。饭、已经凉了哟”
“嗯……”
小初音和小枫坐到了平时的位置上、我也转身面向桌子。/
“啊、对了对了、小枫。稍微有些事想问一下”
我突然开口说道、小枫也抬起了头看着我这边。
“好的”
“小枫回来的时候、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吗?”
“?”
小枫就那样直直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露出了不可思议似的表情。
“……那是什么意思呢?”
她似乎不太能理解询问的意思。
毕竟那是言语上不自然的询问、这也是当然的。/
“我就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小枫回来、是在几点左右?”
“……7点前”
“那时候、我、是不是在房间里睡着、你不知道吗?”
小枫、向左右摇了摇头。
娃娃头发型的头发沙沙地摇着。
“回来后我马上就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就是说、她不知道吗。
要是、小枫能证明我正在睡着的身影的话、我就能断言说我没有双重人格了。/
“……这样啊。那么、鞋子呢?回来的时候、我的鞋子在门口那吗?”
“……我想……在吧”
小枫微微地点着头回答道。
这样啊、鞋子在啊。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如果是光脚外出的话、脚底应该会脏了吧。
在以前看过的电影的一个场景里、醒来后主人公的床变得满是泥土了……。
而我没有那种事情。/
我在房间里睡着。
因此、那个犯人另有其人。
就那么认为吧。
即使是在家里睡着也能杀了人什么的、如果不是超能力就绝不可能。
在梦里见到了现场的影像、只是偶然吗、或者是心灵感应的一种方式……啊~够了、结果那也是超能力不是吗。
总之、不管什么是真实的、在我的周围正发生着非现实性的事是不会错的。/
“大哥哥、为什么问这种事情?”
小初音一边往碗里盛上味增汁、一边问道。
“嗯。有些事有点在意……”
当我暧昧地微笑着时、突然、想起了某件事。
“啊、对了。要说在意的话——”
“什么?”
“刚刚、有谁从起居室前面经过没有?”
我问完、没想到小初音的表情就变得阴沉了。/
“我想大概、是千鹤大姐姐……”
“诶?千鹤小姐?”
“嗯、她刚刚才回来……”
小初音点着头说道。
“千鹤小姐吗。不过、总觉得样子很奇怪呐。打招呼却完全不回应”
我说完后、小初音和小枫、不知为何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互相看着。
这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
“嗯、嗯……。那个……”
小初音向上看着我说道。/
“刚刚在走廊交错而过的时候、千鹤大姐姐穿着的衣服、破了好几处……”
“破了?”
小初音轻轻地点着头。
“嗯。而且……”
“稍微沾了些血”
小枫说道。
“虽然千鹤大姐姐说了、‘我没有受伤所以不用担心’……”
小初音、那样说道。/
破了的衣服?
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不是受伤的话、那么、是淋到了谁溅回来的血吗……?”
我一说完、
“欸……”
“…………”
两人的表情就立马充满了紧张。/
“那么、千鹤小姐呢?现在在?”
“在冲淋浴。她说不吃饭了……”
回来马上就冲淋浴什么的。
听两人说的话、好像她完全是为了洗掉身上沾着的血不是吗。
“那么说来、刚刚千鹤小姐也有打来电话……”
我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那个时候也是、样子有点奇怪呐”
“发生了什么吗……”
小初音发出了带着不安的声音。
小枫好像也是一样的心情。/
总觉得有讨厌的预感。
我做过的梦。
紧随其后的千鹤小姐打来的意味深长的电话。
还有、破了的衣服。
血。
不得不让人觉得那一切、就像是用一根奇妙的线联系着一样。
而且我感觉握着那根线的一端的、不是其他人就是千鹤小姐。
“淋浴出来后、我试着问一下千鹤小姐本人吧”
我说完、小初音“嗯”地点了点头、小枫也不知为何露出了复杂的表情低着头。/
“……那么、总之先吃吧。难得小初音给我们做了、都已经凉了呐”
3人开始了有些迟的进餐。
小初音做料理的本事、不用恭维就相当了得、我想如果是平时的我肯定会再添一碗饭的。
只是、今天确实是、3个人都没动筷子。
谈话也很少、变成了暗淡的用餐。
很遗憾充当带动气氛的角色的梓不在。/
吃完饭后、小初音开始收拾了起来、小枫也去帮忙了。
我为了去和千鹤小姐见面而、走出了起居室。/
正要走到走廊上的时候。
我感觉到了令人颤抖的奇怪寒意、打了个寒颤。
气温并没有降得特别低。
只是、不知为何、感觉周围一带、充满着令人毛骨悚然般的令人讨厌的气氛。
因为那原因、我不由得犹豫起向前走去的事。/
眼前的景象是、丝毫都没有变的走廊。
从后面、正传来两人洗餐具的声音。
我到底、是为什么害怕着呢?
为什么、在犹豫着这一步呢?
越冷静地思考、就越认为刚才感觉到的令人讨厌的气氛是没道理的。
这是奇怪呐、我。
我自嘲着、向前走到了走廊上。/
我来到了浴室的门前。
敲了下门、但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千鹤小姐、已经洗完了?不在吗?”
果然、什么反应也没有。
不在吗。
“要开门了……”
我姑且先通知一声、然后打开了门。/
关了电灯的浴室。
谁都不在。
只是、还残留着轻微的湿气和热气、洗发水和肥皂的味道。
就是说她出去没多久吗。
这样的话、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吧。
我关上门、走向了千鹤小姐的房间。/
我爬着楼梯走向二楼。
就在还差一点就能爬上楼梯了的时候……。/
扑通!/
刚刚感受过的说不清的不安感、再次向我袭来。
为什么呢?
这份忐忑不安到底是……。
不知为何、我感觉再上去几层楼梯的前方、正飘荡着异样的气氛。
而且、我还知道千鹤小姐就在那气氛中。
“……千鹤小姐?”
我试着呼唤了下。
但是、没有反应。
我移步向前。
走上了楼梯。/
呼———……。
迎面刮着强风、我眯起了眼。
“……怎、怎么了?”
千鹤小姐的房间的门正开着。
风似乎正从那里吹过来。
窗户全都开着吗?
“……千鹤小姐?”
我一边呼唤着、一边向房间前面走去。/
那时候。
“唔……”
轻微的声音。
像嘴巴正被什么捂着而发出的呻吟似的、那种声音。
“千鹤小姐?”
我问道、
“别、别过来……”
是千鹤小姐的声音。
“诶?”
“快逃……!”/
那瞬间、我明白了正发生着不寻常的什么事。
千鹤小姐说了快逃。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
“千鹤小姐!”
我一边叫喊着一边向房间前面跑去、然后探头向里面窥视着。
就在那个瞬间。/
咻!
黑影刚从眼前出现、就向上挥舞起手臂掀起了能划伤脸颊似的风——。
唰!
摇晃脑袋般的冲击从后脑勺透了进来。
我在感觉到世界摇摇欲坠的同时、一下子倒在了地板上。
“……怎、怎么……回事……”
我像是要弄清那个黑影的本来面目一般抬起了头。
意识到那里就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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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31楼2014-09-21 01:14
感受着后脑勺一阵阵的钝痛感的同时我醒了过来。
心情糟糕透顶。
“……呲”
最初采取的行动、就只是脸的肌肉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而已。
即使忍耐着令人迟钝的疼痛我还是、强行抬起了头。
感觉像是融化的铅灌进了头里一般沉重。
“呕……”
虽然想要吐、但是我咬牙忍住、咽了回去。/
不知什么时候灯关了起来、走廊被阴暗包裹着。
当我单手支撑着、从地板上站了起来的时候……。
黏黏的……。
手里不知为何、有种粘稠的液体的触感。
“……怎么回事?”
把浸湿了的手向脸贴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我将食指和拇指互相搓着、使液体变成干巴巴的小团、沙沙地落下。
“唔……”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血……”
不会错的。
我慌慌张张地弄清了周围。
我明白阴暗之中、二楼的走廊上沾满了斑斑的红色血迹。
我以为是自己的血、把手放到痛着的后脑勺查看下、但好像并不是。
不是我的血、的话……。/
千鹤小姐……!?
我猛然注意到。
那么说来、千鹤小姐不在!
她刚刚对我说了“快逃”。
到底是说从什么那里“逃走”啊?
难道、这血是千鹤小姐的……。
我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探头窥视着千鹤小姐的房间。/
窗户正开着。
风从那里吹了进来、粗暴地摇动着帘子。
没有人的动静。
那么、果然、是在这滴落的斑斑血迹的前方……。
正要往回走的时候、我头晕了、踉跄着、靠到了墙上。
头痛还没恢复。
感觉像是要吐一样不舒服。/
“……可恶”
我眯着眼睛看着走廊的地板。
在月光的照耀下、血迹一点点地向黑暗深处延伸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在发生着。
我扶着墙壁站起身、追寻着血迹摇摇晃晃地在走廊上前进着。/
铃铃、铃铃铃铃铃……。
从庭院中传来的虫鸣声、到如今我感觉那是非常令人不快的东西。
扑通、扑通……。
我的直觉、告知着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
但是、我不能不往前走去。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警告变强了。
当我下了楼梯、拐过走廊的拐角时——。/
“!”
我倒吸了口冷气。
有谁正靠着墙壁倒着。
在黑暗中浮现出了雪白的肌肤。
比夜晚的黑暗更黑的长发。
不会错的。
那个人是……。/
是千鹤小姐。
“千、千鹤小姐……!”
无力地垂着的头。
耷拉着垂下了的两臂。
千鹤小姐连抖动一下都没有。
完全看不到还有着气息的样子。
背靠着的墙壁被染成了红色。
是血。
认真地看的话、之前在走廊上星星点点地延续着的血、一直延伸到了她的跟前。/
“……千、千鹤小姐?”
这回我试着轻声地对她唤道。
没有反应。
“……千鹤小姐?”
还是一样。
“……千鹤小姐、喂、千鹤小姐……”
声音颤抖起来。
膝盖也微微地颤动着。/
我在千鹤小姐身前站着、把手放在了露了出来的雪白肩膀上。
千鹤小姐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温度。
“……千鹤小姐。……骗人的吧?”
我把手放到她脸颊上、用手指擦去干了的血。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
千鹤小姐的身体猛地倾斜了。
我阻止了那、然后用力地抱住。
千鹤小姐的身体、就像是切断线了的提线人偶一样靠了过来。
那个身体非常轻、并且奢华。/
“千鹤小姐……!”
在我抱着身体、勉强喊出了名字的时候。
我发现了在黑暗中的、小火焰般的一对光辉。
……怎么了?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暗。
以淡绿色的光辉为中心、轮廓开始模糊可见、不久全身的样子都浮现出来了。
它正在呼吸着。
是动物。
而且是熊一般大的动物。
淡绿色的光是、那个动物眼睛的光。/
野兽的双眸笔直地盯着我。
他慢慢地向我靠近过来。
哈啊、哈啊、哈啊……。
我有听过的呼吸声。
是我在梦里听到过的那个怪物的呼吸声。
“……原来如此、是你吗。……就是你吗”
我说道、黄金色的眼睛很高兴地嘲笑着我。
“……是你……把千鹤小姐”/
果然怪物是存在的。
那不是我。
而且、这家伙——这个怪物、还……。
还、把千鹤小姐……。/
怪物终于在月光下现形了。
既不是野兽也不是人的可怕的身姿。
——雨月山之鬼。
我想起了白天的响子小姐的话。
我因为恐怖、全身的肌肉都僵直了。
逃不了。/
那家伙慢慢地举起了巨大的手臂。
从指端伸出来的刀刃般的爪子、闪耀着浮动的月光。
挥了下来。
闪光奔过。
那就是我所见到的最后的影像。/
意识中断了。/
“……耕一君?怎么了?没、总觉得、你摆着一副难过的表情……”/
“……我想人的命运、绝不是被限定了的东西。如果不就算痛苦也不绝望、一直都站起来面对的话……。让我看到吧。妹妹们的笑容……你的笑容……。还有……我的……”/
“请探寻吧。请发现吧。把让大家都幸福的那种方法……”/
——— 千鹤线END1完结 ———
内容有稍作删减,虽然千鹤线已全部翻译完,但是会断断续续上传
举报|32楼2014-09-21 01:23
——但是、对我来说连要做些什么都做不到。
——虽然很无情、但是现状是我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所以我在祈祷着。
——这个怪物会知道轻重的事。/
呼……。
咚!
——挥了下来的手臂、打中了响子小姐的后背。
“唔”
——轻轻的呻吟声。
——她就那样简简单单地倒下了。
——他抱起不会动了的她的身体。
——照相机从她手中掉落、滚到了地面上。/
——我把意识集中到了听觉上。
——扑通、扑通、扑通……。
——确认了下她的心音。
——虽然心跳稍微有点快、但那是因为到刚才为止她都在觉得害怕的缘故吧。
——也没看见外伤。
——太好了、平安无事。
——我松了口气。/
——确认了她平安无事后、那家伙满足地笑了、把她的身体扛在了肩上。
——他是打算要运去哪里。/
——那时候、意识突然要中断了。
——感觉像要陷入熟睡一样。
——糟糕。
——在这里就结束了的话、就又重蹈昨晚的覆辙了。
——他打算把响子小姐带到哪里去、小香央里在哪里、不去确认那些的话。
——拜托了、这之后再一会儿。
——只要再一会儿时间、继续下去。/
——意识变得像要被吸进黑暗的谷底一般。
——急剧的睡意。
——我拼命地斗争着。
——意识集中向肩上扛着的响子小姐的体温和、吹过来的风的冰冷。
——就像紧紧地抓住这一侧一样。/
——大概是努力奏效了、正要中断了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恢复起来。
——就像是好不容易克服了风浪一样。
——很好、没结束。
——就这样继续吧。
——至少、到确认出被带走了的她们是被运到哪里为止。/
——另一个我在那个地方弯下了腰、把掉落到地面上的照相机捡了起来。
——不留下一切作为证据的东西的考虑周全。
——拥有怪物般的肉体和很高的智力的谜之生物。
——它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啊?
——和我知识里的任何生物都不相符。
——怪物、右肩扛着响子小姐、左手拿着照相机、就要起身离开那个地方了。
——就在那时候。/
“请站住”
——稍微带点凉意的风吹过来的同时、从背后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清澈的女人的声音。
——从后面叫住了我。
——怪物、慢慢地回过头去。/
——在那里站着单身一人的女人。
——长长的头发在晚风中随风飘动。
——出现在黑暗中的那人、就算见到了眼前的怪物和沾满鲜血的惨状也、看不出她有轻微的动摇。
——她走了过来。
——汞弧灯的光、使得那张脸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
——那张脸是……。/
——我怀疑起眼睛。
——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种事!
——但是不会错的。
——那张脸我非常熟悉……。
——她是……。/
柏木千鹤。
那就是女人的名字。
和我一样继承了柏木之血的女人。
另一个我非常清楚。
虽然我在人的姿态时有见过几次面、但是在这种姿态下相遇还是第一次。/
女人在离我十步距离的地方站住了。
直直地注视着我这边。
眼神像是结冰了一般。
从那瞳孔深处传达出的强烈感情、释放出的信号。
——敌意。
我寒毛直竖。/
我很快就明白了女人不是普通的人类。
对于普通的人类来说、对于家畜来说、假如真的有丝毫可能的话、也不会发生让作为狩猎者的我发软的事。
但是、在眼前的女人不一样。
这种压迫感。
是这样啊、这家伙是……。
颤抖游遍了我全身。
是同族。
就算是用人的姿态伪装着、她也无法完全隐藏住超人的能力。/
果然是这样啊。
柏木一族。
最强烈地继承了狩猎者之血的一族。
对于这个女人、虽然我从以前就在用怀疑的眼光看待着……。
咯咯咯。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啊。/
从我来到这个地方以来、偶尔能感觉到的同族的气味。
虽然很轻微、不过确实存在着。
但是、哪一个都不是狩猎者。
忘记了在自己体内寄宿着的高洁之血、没有爪、没有牙、被驯服成家畜了的可怜人们。
虽然我曾以为这个女人也是、其中一个但是……。/
咯咯咯。
不错嘛到今天为止都瞒过了我的眼睛。
是个高明地隐藏了臭味的人啊。
之所以拥有潜藏起身体的手段是、因为她是能力高强的狩猎者的缘故。
不会错的。
这个女人是纯粹的狩猎者。/
我第一次遇到。
除我以外的、拥有力量的同族。
而且……。
不是作为同伴、而是作为露出了敌意的敌人。
出乎意料的命运。
多么刺激的事啊。/
我狞笑着、女人释放的杀气也更加强烈了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容易想象。
厮杀。
同为狩猎者的人的厮杀。
超人的力量与力量相遇了的话、哪边都不会白白算了。
不是至今为止那样单方面的杀戮。
是要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在这世上残存着的稀少的同族。
那种厮杀。
如果遵从本能、保存后代的话那是应该回避的事态吧。
事实上、我的肉体正渴求着眼前的女人。
一要和同种的异性交配、身体就兴奋起来。
但是、在那之上——。/
作为狩猎者的本能高昂着。
和丑陋的家畜不同。
高贵的美丽的至高的猎物。
能做到狩猎那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狩猎者——在这个世上最高洁的生命、在死亡之际、火焰是如何燃烧、散落开的呢。
我兴奋着。
心跳数增加了、性器膨胀了。/
我把肩上扛着的人类抛下了。
摆出架势、然后……。
释放了杀意。/
——怪物的意识接连不断地流入、我完全混乱了。
——有什么要变得怎么样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种状况、脑子里正乱糟糟的。
——同样的血?
——同族?
——是说千鹤小姐也是和我一样的怪物吗?
——这怎么可能!/
——确实同样是柏木家的人。
——毕竟是堂姐、确实血脉是相连着的。
——但是……。
——但是那么……。
——那么愚蠢的话——。/
——那时候。
——千鹤小姐对着我、说了、冰冷的一句话。/
“……耕一君、我要把你、杀了”/
举报|33楼2014-09-27 19:18
下一瞬间。
女人跳了起来、闪光描成了一条弧。
咻。
化作钢刃了的女人的五指、伴随着旋风、划过了我的胸口。
皮肤裂开、肉被削掉了。
要是没躲开的话、心脏就被挖掉了。/
女人轻轻地站着落到了地面上。
她迅速地翻了个身、转向我这边、面无表情地掸落沾在手上的肉片。
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啊。
对于互拼性命什么踟躇也没有。/
胸口的伤。
缓缓地疼痛和发烫起来。
我把手放上去。
啪嗒……。
从指缝间溢出的血落在了地面上。
变得有趣了。
我激动得身体都颤抖了。/
——杀了我!?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是因为……我变成了这样的怪物吗!?
——是因为我杀了无辜的人吗!?
——但是、千鹤小姐!
——我……。
——我、不是喜欢才做的啊!
——我……。
——我!/
女人的眼睛。
依旧是冰冷的。
她正把本能、把血脉的兴奋、用什么掩饰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
要更加热烈些。
要更加燃烧沸腾些。
你也是狩猎者的话、就把内心里隐藏着的兽性、就把欲望、暴露出来吧。/
风刮过、把树木摇晃了下。
同时风从警官们的尸体上把血的气味运了过来。
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那。
血的气味。
兴奋了。
不只是我、女人应该也非常兴奋了。
毕竟同样是狩猎者。/
女人的眼睛、紧捉着我不放。
两肩慢慢地上下起伏着、就像食肉的野兽一样优美地瞄准着我。
她以我为中心、描绘着弧线地移动了。
没有发出脚步声。
安静地、寂静地、用脚尖踩着地面。
下一瞬间、女人腿上的肌肉绷紧了。
来了。/
“杀!”
女人吼道、蹬了下地面。
黑影就像射出的箭矢一样逼近了。
女人的爪伴随着疾风袭向了我的喉咙。
我避开了。
与此同时、用迎击的姿势、以女人的胸口为目标把手臂向上顶去。
女人也避开了。
沙沙。
女人着地了。
扬起了沙尘。/
女人的动作。
生物能做到的极限速度。
对普通的人类来说、就连用眼睛捕捉都做不到吧。
从客观的角度看到狩猎者的动作我还是第一次。
对于那令人惊异的运动能力、我重新起了畏惧的念头。
但是、比起那。
连那种动作也能、泰然地跟上的我自己。
很强。
我很强。
比眼前的女人还强、比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强。
心里变得更加有激情了。/
我和女人。
正面交锋的话、毫无疑问我会赢。
女人依旧是人的姿态。
人的姿态不适合狩猎。
力量和速度也压倒性地输给我。
女人也知道那。
所以她才毫不犹豫。
没有像我这样享受着状况。
把我杀了。
仅此一点、她只把精神集中在那件事上。
因此不好对付。/
女人动了。
沙尘飞舞、空气被切裂了。
我迎击上去。
两人的手臂激烈地交错了。
鲜血飞溅。
但是、双方、决胜的一击还没到来。
我们互相分开、取好距离。/
“呼—、呼—……”
女人上衣沐浴着溅回的血、留下了红色的斑点。
她肩膀激烈地上下起伏着。
像野生动物一样吼声。
正剧烈地喘着粗气。
没错、这样就好了。
终于变得像狩猎者了。
女人的身体带着强烈的热气。
周围的空气看起来就像是热浪一般摇动着。
在她身后月亮正明亮地照耀着。/
狩猎者的力量、令人惊异的破坏力。
互相的攻击各自给予了致命伤。
狩猎、还是被狩猎。
那是相背的存在、却一次次不停地颠覆过来。
现在、在这个地方、地上最高贵的两个生物、正在互拼着最高贵的性命。
战斗不会拖得很长吧。
哪边的性命会、燃起美丽的火焰、消散开。
伴随着红色的鲜血……。
我身体颤动着。
正陶醉着。
但是、就在那时候。/
“!”
“!”
我和女人、两个人都、几乎同时注意到了。
人类——两个人——正在接近着。
我们一瞬间就拉开了互相的间隔、退到了后面。
声音。
脚步声。
手电筒的光亮。
二人组的警官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这算什么事!
我表示出了愤怒。
竟然把这个美丽的战斗玷污了!
女人在动摇着。
全身释放着的杀气、变成了其他东西。
女人蹬了下地面、轻盈地飞舞过空中、在距离很远的地方着地了、然后——跑走了。
逃跑了!?/
为什么!
有碍事者的话迅速收拾掉就好了。
不想继续吗!?
才那种程度的玩笑、你的血就满足了!?
但是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黑暗的对面。
两个警官作为替换出现了。/
“有什么在吗!?”
大概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其中一个警官摆出了架势。
“那里、有谁在吗!?”
其中一个警官把手电筒的光照了过去。
光、使得倒在地面上的警官们的尸体浮现了出来。
“啊!”
看见了穿着同样制服的尸体、警官们倒吸了口冷气。
“喂、喂、难道、死了……”
那个瞬间。/
卷起了旋风、其中一个警官的头消失了。
红色的飞沫落在了地面上、稍微迟些、头滚落到了远处的地面上。
失去了头的躯体倒下了、鲜血就像倒了的塑料瓶一样流了出来。/
“……唔哇、唔哇哇!”
残存的警官慌忙拔出了手枪。
我、从暗处向暗处、移动。
警官胡乱地开枪了。
乓、乓地连续两枪、响起了毫无生气的声音。
当警察的手指正往第三发的扳机上施力的时候、我的手臂从背后把警官的头敲碎了。/
唰、地声音响起、头盖骨碎裂了。
警官就那样握着枪、倒在了地面上。/
硝烟的气味在周围缓缓地飘散开。
大量的血从碎得不成样子的头部喷了出来、在地面上扩散开了。
我充满着愤怒。
只不过是这么丑陋的无聊的家伙、只不过是家畜、竟然打断了那个高洁的战斗!
不能原谅。
一定不能原谅。
我对着丑陋的尸体……踩了下去。/
“呼—、呼—……”
狩猎这种家畜的作法、已经平息不了我昂扬着的血液。
那个女人。
要是不狩猎到那个女人的话、就满足不了这份渴望。
不管怎样都要找到那个女人……。
然后、狩猎她!/
为了那我也得……。
我把眼睛看向了正躺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还依旧昏迷着。
我把女人和照相机捡了起来。/
总之、现在、不平息这份冲动的话。
不满足欲望、平息冲动的话、我就不能做到冷静狩猎。
对狩猎来说冷静的判断力是必要的。
特别是、对狩猎那个女人来说……。
因为那个女人而受的胸口的伤正在痛着。/
——变成了怪物的我把响子小姐扛到肩上、冲破晚风奔了出去。
——意识、在那里急速地远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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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34楼2014-09-27 19:21
遥远的意识回归了。
脑中的薄雾消散了、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皮。
柏木家的客房。
是和睡着时相同的房间。
好像这次在做梦期间没有外出走动什么。
不、一度出去、再回来的事也……。
不要去考虑了。
全是些不明白的事。
靠臆测来探讨会永无止境的。
现在、只能靠知道了的事来判断出来。/
我直起身、左右晃动下脑袋。
全身湿淋淋地出着汗。
股间……那里膨胀着、好像就要爆发了似的。
当然的咯。
就算是虚拟的、也是体验了那样的事。
如果是健康的青年男子的话毫无反应才奇怪吧。
没有梦遗出来才是近乎奇迹。/
“…………”
我按着头、大大地喘了口气。
就算是梦、我也还是把响子小姐……强奸了。
像野兽一样粗暴的性交。
栩栩如生的虚拟体验。
响子小姐的身体——触摸到的肌肤的触感、气味、呼吸……。
全都、清晰地回想起来了。
光是那样做、罪恶感也很强。/
即使如此这算什么梦啊。
比之前还更加、荒唐的内容。
在梦里、我又变成了那个怪物。
杀人。
这次是4位警官被杀了。
而且、袭击了响子小姐、把她带去了某个地方、在那里侵犯了她。
在那里还有下落不明的小香央里、她到现在也被监禁着。/
但是、最重要的是……。
千鹤小姐。
不只是我、连她也是怪物。
而且、我们互相厮杀。
原因不明。
在梦里、千鹤小姐什么解释也没有、就只有一句话。
把你杀了。
那样说道。/
是认真的。
她是认真的要把我杀了。
要是没有警察的介入的话、某一方就会被杀了。
这算什么啊。
“……唉”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次的梦。
到底从哪开始是现实、从哪开始是梦啊。
我不知道。
全都太荒唐无稽了、让人觉得一切都像梦一般。
昨天发生的小香央里的事件也是、感觉就像梦一般。
也许、不过是、单单我变奇怪了而已不是吗。
我真的那么想过。/
但是、万一一切都是现实中发生的话。
在考虑到那种假设的条件下、刚刚的梦、告诉了我某件重要的事。
那是——。
1.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平安无事这件事。
2.犯人不是我这件事。
3.千鹤小姐的命被盯上了这件事。/
那就是、犯人不是我这件事。
梦中的犯人。
是声音、手、穿着的衣服、住着的地方都、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其他人。
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可以自信地断言。
犯人是和我不同的某人。
那么说来、变成怪物四处作乱的也不是我、而是那个犯人吧。/
虽然原因不明、但我的意识和犯人的意识好像是联系着的。
似乎能够以梦的形式接收到、犯人看着的影像和思考着的事。
虽然不属于杂志《亚特兰提斯》里的报道、但是是一种叫做同步什么的心灵感应吧。
完全是超自然的世界。
不、那个怪物的存在、本身就已经超越了现实的范畴。
要是我不能灵活地接受这种程度的事、这回的事件就没办法走向解决了。/
如果我是和犯人联系着的话、按这种想法就很合适。
针对那采取将计就计的行动。
根据我今后的行动、去找出犯人、应该也能帮助到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
虽然事件还什么都没解决、但由于犯人不是我以及、尽管模糊却还是发现了解决的对策、所以我总觉得在气氛上得救了。
那么对于这个事件、我就强硬地去应对吧。/
我看了下时钟。
是上午1点10分左右。
也就是说、计算出来我是接近6小时都在睡着。
身体依旧是疲劳得令人倦懒。
怎么也没有睡了那么长时间的感觉。/
总之、我想弄清刚刚的梦是不是现实里发生的事。
是事实的话、应该新有4位警官被杀了。
关于响子小姐被诱拐了的事、还不清楚的可能性很高。
要看电视确认下吗。
在这么晚的时候、也许新闻节目已经没在播放了。/
对了。
我只要试着去接通响子小姐的手机就知道了。
白天递给我的名片上应该有写着电话号码。
如果接通了就好了、要是没有的话……。
总之、往有电话的起居室去吧。
就在我站了起来、往走廊走去的时候。/
在隔开房间和走廊的白拉门上、一下子映出了黑色的人影。
在房间门前站住了。
什么都没说。
也没有要打开拉门的样子。
就只是、伫立在那个地方。/
被月光照耀着的影子。
长发女子的影子。
是千鹤小姐。
在月光下、始终在走廊上孤零零地站着的千鹤小姐的影子、总觉得看起来很寂寞。/
“……千鹤小姐?”
我问道。
影子抖了下地反应到。
“……是千鹤小姐吧?”
我再问一次、影子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
“…………”
千鹤小姐呆了一小会之后、就像耳语一样说道。/
“……你是、耕一君……吗?”
“诶?”
我理解不了意思、用迷糊了的声音反问道。
“是耕一啊?”
“是我所熟悉的耕一君吗?还是……”
“千鹤小姐……”
是在话语上非常不合逻辑的询问。
但是、对我来说非常能理解那个意思。
另一个我。
千鹤小姐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然后、询问到。/
“我就是我哟。是千鹤小姐非常熟悉的、平常的耕一哟。”
我明确地回答道。
用安稳的、平常的声音。
“…………”
千鹤小姐什么也没回答。
就只是、低着头、伫立在那个地方。
总觉得能看见她压低了声音哭泣着的样子。
“总之进来里面吧。是找我有什么事吧?”
我那样说道、影子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拉门嘶地打开了、出现了千鹤小姐的身姿。
白色的浴衣、她只是把那披在了肌肤上而已。
从微开着的胸口、露出了光滑的肌肤。
我不自觉地凝视了起来。
“……是、是刚洗完澡吧”
我说道、千鹤小姐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有点潮湿的长发。
顺滑光泽的黑发。
看得见它在月光下闪耀着。/
千鹤小姐慢慢地进来里面后、关上了背后的拉门。
她抬起了低着的眼睛、看向我。
“……刚刚也过来看了一眼。那时你好像还在睡着……”
千鹤小姐的声音……稍微有点嘶哑。
“是那样啊。有事的话、不用在意地把我叫起来就行了”
我苦笑着说道。
然后、缓了口气、开口说道。/
“呃。那么、有什么事?”
“…………”
千鹤小姐的嘴唇微微地动着。
“……我有句重要的话”
就那样直直地注视着我说道。/
重要的话。
最先浮想出来的是、在梦里看到的在公园里发生的事。
那个时候、千鹤小姐说出来的冰冷的一句话。
“耕一君、我要把你、杀了……”
到现在也清晰地留在耳内。/
难以置信的发言。
虽然在现在这时候、我倾向于大致相信着在梦中发生的事的方向、但是只有千鹤小姐的那个发言我无法相信。
千鹤小姐要、把我杀了什么的。
那种事情。
那么、千鹤小姐是要说什么呢?
重要的话是指什么?
就那样彼此什么话也没说地、度过了几秒。/
“那个、重要的……话是?”
我一边观察着千鹤小姐的表情一边催促着。
“……我要把一切、告诉你。也包括替叔父——你的父亲保管着的遗言……”
“亲父的遗言?”
我重复道。
千鹤小姐就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遗言……?
亲父是事故死亡。
没有遗言什么的。
而且也没到预先准备好那的岁数。
但是刚刚、千鹤小姐确实说了“替亲父保管着的遗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短暂的沉默。
从眼前的千鹤小姐身上、不知为何感觉不到像平时的温柔和温暖一般的东西。
不过、也感觉不到与在梦里出现时相同的冷酷和杀气腾腾。
硬要说的话、对了、是昨天在佛堂见到时的她。
软弱、空虚、颓废……。
有着那种就快要崩溃了似的气氛。/
“……但是、在那之前”
“……?”
“耕一君……”
千鹤小姐耳语般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然后、她把手放到了浴衣的带子上。
把带子解开了。
“千鹤小姐……”
她轻盈地脱掉了披着的白色浴衣。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透过拉门的月光里、浮现出了千鹤小姐的裸体。
一尘不染的新雪般的白色肌肤……。
垂到背上的潮湿的黑发……。
快折断般纤细的肩膀。
描绘着流畅曲线的乳房。
在微光中浮现着的那个身姿、神秘、色情、而且比什么都、美丽。/
“…………”
对于眼前的光景、我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不知所措着而已。/
安静的夜晚。
在庭院中鸣叫着的虫声和摇动着树叶的风声听起来都、不可思议的比平时要遥远。
裸露着肌肤的千鹤小姐、用微微闭着的眼睛看向了这边。我也像是被吸引住了一样往那双眼睛看了回去。
窥视到她的眼睛时、我忽然感觉到了违和感。
眼前的女性。
真的是千鹤小姐吗……?
不知为何感觉有些不同。/
她注视着我的眼睛。
很冰冷。
有种毫无生气的感觉。
我不觉得那是流动着血的人类的眼神。
瞳孔中映照着我。
但是那、只不过是、在映照着呈现出我的形状的物体罢了。
眼睛的深处。
被覆盖在黑暗里、甚至没法窥见一丝感情。
就像人偶一样。
而且是、冰冷的……用冰做出来的人偶。/
“耕一君……”
没有心的人偶、她的嘴唇刻画着我的名字。
人偶用没有抑扬的声音说道。
“我、漂亮吗……?”
就像是光让人去鉴定物品一样地说道。
就连一点羞耻心都感觉不到。
我打了下寒战。
是错觉吗、感觉就连空气都变冷了一般。/
“我的裸体、漂亮吗……?”
人偶重复地问道。
对于那样的她、我说道。
1.很漂亮啊……
2.总觉得你很奇怪啊……/
“千鹤小姐、总觉得你很奇怪啊……”
我说道。
虽然打算笑着、但是脸上的肌肉却没有动。
“这样子的、不是千鹤小姐啊”
我勉强地、挤出声音说道。
“至少、不是我所知道的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只是直直地注视着我而已、表情完全没有变化。/
“我所知道的千鹤小姐是、温柔的、有时稍微有点冒失的、而且非常温暖的人哟。有着像我母亲般的气息”
“…………”
“千鹤小姐的事、我不可能全部知道。我想还有许多我所不知道的千鹤小姐。但是……”
我低下了眼睛。/
“我觉得在眼前的、不是千鹤小姐……”
我说道。
“诶……?”
人偶的眼里、微微地动摇了。
真的就那一瞬间而已、我感觉到千鹤小姐恢复本心了。
“虽然不能巧妙地说出来、总之我觉得不是真正的千鹤小姐。就像是在扮演着别的谁一样”
“…………”/
“怎么了吗?总觉得、你很可怜啊……”
“……很……可怜?”
她开口重复着我的话。
“感觉是在非常勉强着自己啊……”
结了冰的表情。
没有抑扬的声音。
空虚的眼睛。
看起来全都是、为了掩盖着什么的面具。/
“莫非、你在哭着吗……?千鹤小姐……?”
我注视着千鹤小姐的眼睛。
“在哭着……?”
到刚才为止说什么都没有反应的她的脸上、明显地浮现着动摇。
“我……?”
她就像是在问自己似地喃喃着。
在千鹤小姐的脸上表情正在恢复着。/
“在哭着……吗?我……?”
她慢慢地把手伸到了眼角、确认了下眼泪。
没有流出眼泪。
“我并没有在哭……”
“但是、从我眼里看得出你是在哭着哟?看得出你是在拼命地忍着眼泪”
“…………”
千鹤小姐低下了头。
就那样什么也没说地、安静地伫立着。/
“喂、千鹤小姐……”
我耳语般地呼唤着她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我?让千鹤小姐悲伤的原因、是在我身上吗?”
我生硬地笑着问道。
“重要的话、就是这件事……不是吗?”
我等了半天她的反应。
“…………”
但是、千鹤小姐就那样低着头、什么也没回答。/
能想到的事。
确实有、一件。
在梦里发生的事。
千鹤小姐说出来的冲击性的话语。
把你、杀了。
万一、那是现实中发生的事的话……。
千鹤小姐现在的态度也就能够理解了。/
“万一……”
我继续着。
“万一、是因为与我有关的事、而那么想不开的话、希望你能明白地把话说出来。不那样的话我、会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
“而且、如果原因是我的话、我、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所以……”
“…………”/
“看着现在的千鹤小姐、我、很心痛啊……”
“耕一君……”
“…………”
“…………”
沉默再次降临。
铃—铃、铃—铃……。
铃虫正在庭院中鸣叫着。/
举报|35楼2014-09-27 19:24
那时候。
“呵呵……”
千鹤小姐用冰冷的声音笑着。
“呵呵呵”
“千鹤小姐……?”
“呵呵呵呵呵……”
从她口中发出的笑声、在房间中传开了。/
“很像呐……”
“诶?”
“真的很像。你和叔父。毕竟是真正的父子呢、这是当然的呢”
千鹤小姐看着我。
格子状的月光、像幔纱一样覆盖着雪一般白的千鹤小姐的裸体。
那样的身姿很有魅力、而且很妖艳。/
“叔父也是这样呐。无论我怎么把心伪装起来、很快就看穿那了。然后、露出了你不擅长撒谎、那样的表情笑着呢……”
“…………”
千鹤小姐地下了头、然后——。/
“很讨厌呐”
“欸”
“很讨厌呐、那样的、你们父子……”
她低声地说道。
“千鹤小姐……”/
“一直都这样。不管我拒绝不拒绝、就毫不客气地进到了我心里……”
千鹤小姐走近了。
“然后、然后、一直都……!”
她抓着我的胸、抬起了头。/
“……一直都……包容着我……”
从千鹤小姐的眼里流出了眼泪。
眼睛顺着脸颊、落到了地板上。/
冰冷的面无表情的脸一下子瓦解了。
冰的面具碎掉了、回到了流动着温暖的血的人的脸。
脱掉了浴衣、全裸着的千鹤小姐。
感觉她现在总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赤裸着。
千鹤小姐连流下的眼泪都没擦、就那样慢慢地开始说了起来。/
“……我初中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死了。虽然说是事故、但事实上不是。是自杀……”
自杀……。
伯父夫妇是、自杀……。
那种话、我到现在一次也没听过。
“母亲、把父亲卷进自杀里了……”
千鹤小姐闭上了眼睛。
大颗的眼泪滴落了下来。
纤细的肩膀颤抖着、声音时不时地掺杂着呜咽。/
“……双亲死后很快、在还才初中生的我的面前就有律师拿着文件来拜访了。不把包括鹤来屋在内的柏木家土地和权利转让给他人吗、提出了那种话。虽然觉得能拿到大量的钱、确实就算那样也能生活下去、但是我们不想抛弃双亲和祖父的回忆。所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那种话……”
千鹤小姐稍微停了一会、小小地喘了口气。/
“……结果、我们姐妹、变成了展示出人类丑陋的部分直到令人讨厌的程度”
千鹤小姐是中学生的话、其他人都还是小学生。
妹妹们肯定都依赖着千鹤小姐。
而千鹤小姐还才初中生——真的只是个孩子。
尽管如此千鹤小姐、直到今日都守护着妹妹们。
不只是妹妹、就连柏木家的土地和权利都在坚守着。
和没有背负起该背负的责任的我大不相同。/
“那时候、我也认真地考虑过姐妹4人追随在双亲的身后。是那么艰难的日子。对于不到岁数的姐妹4人来说、柏木家是太过巨大的遗产啊……”
巨额的遗产。
继承了那的小孩子们。
周围的贪婪的同伙没理由放下不管。
形形色色的人从各个方向、带着目的而来。
其中也有很不像话的人吧。
那很容易想象。/
“但是……”
千鹤小姐擦掉了眼泪、微笑着。
“那么受伤的我们的心、被叔父治愈了。他用那双温暖的大手、把我们连心一起包容起来了。如果叔父没有来这个家的话、就没有我们现在的笑容了”
千鹤小姐的微笑。
是带着哭湿了的眼睛的、温柔的微笑。
是充满了对亲父的思念的微笑。/
“叔父的笑容。那张无忧无虑的笑容。是一在身旁空气本身就会变得轻松的……那样的人”
千鹤小姐的眼睛。
虽然瞳孔中确实映照着我、但是看见的不是我、而是在我体内的亲父的面容。/
“对于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人的我们来说、叔父成为了唯一的心的支柱……”
亲父。
支撑着千鹤小姐的心的人。
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
因为事故而死亡、变成了白骨了。
骨头已经不会再笑了。/
“所以……”
那一瞬间、从千鹤小姐的眼里流下了大颗的眼泪。/
“所以叔父死了的时候、我也想过要一起死……。一想到那双大手已经不会再次抚摸我的脸颊的时候……。一想到已经不能再次闻到衬衣上沾着的烟草味的时候……。我也曾经想死……。没有在没有叔父的支持的现实中、活下去的自信……”
不断溢出的眼泪。
传达着千鹤小姐的思念的眼泪。
我的胸口就像是被勒住了一样。/
“已经、不想要这样的思念了!这么痛苦的思念、已经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她一下子、把我的衬衣紧紧抓住。
那双手在颤抖着。
“可是、耕一君……。一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安心了。胸口变得暖和、感觉到了幸福……。一开始以为是你和叔父相似的缘故。因为和叔父相似、所以有了他回来一样的错觉、我那样子认为着……”/
这几天、千鹤小姐一直把我和亲父重合起来看着。
说不清为什么……我已经、知道那了。
但是、我想那样就好了。
只要千鹤小姐安心的话那样就好了。
我想要治愈千鹤小姐的悲伤和寂寞。/
“但是、不一样……”
千鹤小姐低下了脸、凝视着脚下、像耳语一般地说道。
“虽然很相似、但是不一样。就算是父子果然还是不同的人呐……”
“是那样……吧”
我成不了亲父。
就算千鹤小姐想要亲父生前的面容、我也担任不了那个角色。
无论父子多么相像、我也只会是我……。/
“叔父是叔父、小耕是小耕。尽管说话的方式和氛围相似、但那还是不同的人……。我感觉到了和叔父不同的安稳……幸福……”
小耕……。
那是、和千鹤小姐初次相遇时、她对我使用的称呼。
在高中左右替换成了“耕一君”后、她也没再说出来的久违了的称呼。/
“倒不如说如果和叔父一样的话就好了。完全一样的话、对已经失去过一次的东西、我就不会感觉这么痛苦了……”
“……这是指什么?”
“我要、我要……。耕一君、把你、把你……”
她呜咽得溃不成声。
千鹤小姐像是要忍住眼泪一般、紧紧地闭着眼睑。
尽管如此眼泪还是、继续从缝隙中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
“……我要……把你……”
我不知道千鹤小姐接下来要说什么。
也许是某件重要的事吧。
但是我、没有让她再说下去。/
我抱住了千鹤小姐。
用力地、用力地、直到把她纤细的肩膀折断为止那么用力地……。
把身体、心、背负着的不幸、悲伤、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包容起来一般、用力地。/
“……耕、耕一君……”
千鹤小姐像是耳语般地喃喃着我的名字。
我没有回应、更加使劲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耕一君……耕一君……”
千鹤小姐也用那纤细的双臂、一下子反过来把我抱住了。/
“……我……我……”
我要、为那样的千鹤小姐——。
1.擦去脸颊的眼泪。
2.轻轻地抚摸头发。/
继续流着眼泪的千鹤小姐。
我把大拇指放到了那样子的她的脸颊上、轻轻地擦去了眼泪。
“不要再哭了、千鹤小姐。连我也变得悲伤了哟”
“耕一君……”
“你看、眼睛都哭涨了”
我笑出来给她看。
但是、那起了反效果。
“……呜”
从千鹤小姐的眼里、更加大颗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
“……对不起、我……”/
我抱住因为呜咽而颤抖着的纤细的肩膀。
“那么、到不哭为止都这样子抱着”
“耕一君……”
我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
千鹤小姐、嘶嘶地吸着鼻子。
总觉得她就像是爱哭的小孩子一样。
不停地寻求着他人的温暖的、容易寂寞的小孩子。
千鹤小姐出乎意料的一面。
而且、我感觉那样的她是至今为止最可爱的。/
千鹤小姐停下哭泣是、在那之后好一会儿的事。
颤抖着的纤细的肩膀现在取回了平静、在我的手臂中安稳地上下起伏着。/
举报|36楼2014-09-27 1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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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我和千鹤小姐约好了在佛堂见面、暂且分别了。
也就是说、我们要在佛堂继续谈话。
千鹤小姐为了更衣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我则是为了确认在意着的事而向起居室走去。/
我在起居室的电话前面站着、拿起了话筒。
从钱包里拿出了响子小姐的名片。
手机的电话号码。
我一边一个字一个字地确认着那、一边按了下去。
嘀、嘀、嘀……。
接下来、要是响子小姐什么事也没有地接了电话的话……。
至少、能弄清楚那个梦不是现实这件事。
拜托了、接电话吧。
我怀着祈祷般的心情、按下了最后的号码。/
——您所拔打的电话、现在已关机、或者正位于无法通话的区域内因而无法接通。
——您所拔打的……。/
咔嚓……。
我放下了话筒。
确实有过轻微的期待、但是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一边体会着就像是在胸口开了空洞一般的心情、一边按下了电视的开关。
试着这样那样地变换着频道、但是无论哪一台都没在播放着新闻。
作为替代正在播放着外国电影和搞笑节目。
在这种深夜的话也是当然的咯。
我把电视关了、向着佛堂走去。/
我把坐垫铺到佛坛的前面、在那上面盘着腿坐下。
“唉……”
在佛坛前放着一个被白布包裹着的盒子。
那里面装着亲父。
被焚化了的成了白骨的亲父。
我把一根线香拿到手上、点着火。
用手把火苗扇灭、供到了佛坛上。
烟升了起来、线香的香味笼罩着房间。/
铃—铃、铃—铃……。
铃虫正在庭子里鸣叫着。
让人觉得舒服的秋的晚风吹拂过。
大概是感受着千鹤小姐的温暖的缘故吧。
尽管我正在为各种事伤着脑筋、心情却是不可思议的平静着。/
那么说来、梓有好好地回来吧?
已经是这种时间了、她再怎么样也回来了吧。
现在应该正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吧。
也许已经因为疲惫而睡着了。
也做了对不起小初音的事呐。
我居然在她外出买晚饭的期间睡着了呐。
虽然有留下便条、不过明天相见的时候一定要道个歉。
今天一次也没有和小枫相遇。
明明两人的距离……一点点地靠近着、却白费了。
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没发生这次的事件的话……。/
我一边注视着亲父的骨灰盒、一边独自地陷入了沉思。
到这里来了以后、在我周围有什么开始改变起来了。
从日常到非日常。
从现实到非现实。
我一点点地脱离了常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彻底沉浸在血腥的事件中了。
超越了常识的什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每晚做的不寻常的恶梦。
——刑警说的、关于亲父的死的疑惑。
——在梓的房间里发生的、突然的身体的异常变化。
——那时候看见的、令人害怕的杀戮的影像。
——在现实中发生的无差别杀人事件和诱拐小香央里。
——再次做了杀戮的梦。
——难以想象的与千鹤小姐的战斗。
——诱拐、监禁响子小姐的残酷暴行。/
虽然是乍看之下感觉零零散散的不可思议的事件、不知为何现在、我觉得它们好像全都被一条奇妙的线联系起来了。
而且、掌握着那条线的人。
我不由得认为、那不会是千鹤小姐之外的其他人。
这个柏木家、正隐瞒着什么、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有那种感觉。
只要听了千鹤小姐说的“重要的话”的话、一切的真相就会清楚了不是吗。/
亲父的遗言。
千鹤小姐把那种事都说出来了。
那一句话中、隐藏着深奥的含意。
亲父是事故死亡的。
无法预期的事故死亡……当然也不会留下遗言。
虽然如果是预先准备好了的话就另当别论、但是亲父也还没到那种岁数。
为什么会有遗言。
为什么。/
亲父预知了自己的死亡。
就是说、亲父是自杀的。
就像昨天来访的刑警说的一样。
就像千鹤小姐的双亲那样。
而且、千鹤小姐。
我总觉得她、知道关于那的事。
昨天、她在刑警们的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复杂的表情、就是那种事的体现不是吗。/
我慢慢地抬起了视线、注视着骨灰盒。
亲父。
抛弃了我和母亲的亲父。
只是把有血缘关系的事实、登记在户籍里的亲父。
我连声音与容貌都不能清楚地回忆起来的陌生人般的亲父。
但是那位亲父、成为了对千鹤小姐四姐妹来说非常重大的心的支柱。
甚至到了让千鹤小姐想要追随其后的程度……。
千鹤小姐说过要是没有亲父的话、就不会有活到今天这件事了。/
客观地看的话、亲父会住到这个家里是、非常自然的趋势。
毕竟不得不养育无依无靠的侄女们、也不得不进行鹤来屋的运营。
所以那样正好。
我也很明白。
只是、我怀着疑问的是、为什么非要把我和母亲遗弃在都市不可呢。
应该是家里所有人都转移到这边就行了的。/
结果、母亲被迫过着和寡妇一样的生活、病倒、死去了。
明明是大小姐出身、却仅靠一个人养育着我的母亲。
为什么、不和亲父一起生活呢?
我那么询问到、母亲却总是露出了难受的表情笑着、什么回答也没给我。
不知不觉间我、注意到了母亲只是被亲父的任性折腾着。/
我们分开生活着。
拉开了距离、有了代沟、不久变成了憎恶。
当亲父因为母亲死了、而提出了不一起住吗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变得冰冷了。
我完全把亲父当成陌生人。
倒不如说是杀了母亲的男人。
没去考虑过一起生活什么的。
所以、亲父死了的时候我没有哭。
也没有悲伤。
还为他比母亲更长寿的事而觉得气愤。
现在、我会在这里也有、一半是出于近似于情理的感觉。/
“久等了”
从我背后传来了那样的声音。
我回过头去、是千鹤小姐在那里。
她进入了房间、和我并肩地屈膝跪着。
她为佛坛上了线香后、合上了双手、暂时闭起了眼睛祈祷着。
不久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我。/
“和你父亲、聊了什么吗?”
“没有……”
我摇了摇头。
“和亲父已经分开生活8年了。现在我已经连声音和容貌都没法清楚地回想起来。就算要说也、想象不出他会用什么话回答我”
“是这样啊……”
对于我冰冷的回答、千鹤小姐露出了寂寞的表情。
“而且、我觉得亲父一定也、不希望和我对话吧”
我苦笑着、说道。/
“……为什么、会那样想呢?”
“毕竟我和亲父、关系就和陌生人一样……。互相回避着保持关系的事”
“才没那种——”
“不、确实是那样的。自从母亲死后、我开始一个人生活以来、亲父最终一次也没有和我联络过。明明该好好地弄清住处和电话号码他却……”/
“那是……。因为耕一君你、都没有告诉叔父新的住所和电话号码”
千鹤小姐把身体靠了过来说道。
“叔父有很寂寞地说过哦。‘既然那小子不希望我和保持关系、那么除了分隔着照顾他也做不了什么’那样……”
“分隔着照顾?”
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大致上、亲父没为我做过任何——”
“有”
刚说出口的话被、千鹤小姐打断了。/
“我想耕一君现在、正接受着你母亲的本家每月给的生活费用。有错吗?”
“就算是这样……”
“那其实、全都是叔父给的哦。是叔父、通过那边的本家、送给耕一君的”
“欸……”
那一瞬间、笑容从我脸上消失了。
“包括学费在内的一切都是、叔父送的……”
一直都是、亲父在……?/
“但是、他为什么要那么——”
“——也许你会觉得、很拐弯抹角吧。但是、耕一君。要是叔父他、直接给你提供生活费用、你会老实地接受吗?”
“那个……”
我含糊其辞道。/
千鹤小姐、露出了遥望远方的眼神注视着佛坛。
“叔父、一直都最先考虑耕一君的事。比谁都更深地爱着你。他常常、打电话给对边的本家、请教你的近况……”
“亲父他……”
我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便将眼睛看向了亲父的骨灰盒。
当然骨灰盒什么也没回答给我。
就只有佛坛的线香正升着白烟。/
我心甘情愿地接受着的、母方的本家给的生活费用。
那居然是亲父给的……。
那种事、我至今都没有考虑过。/
“我好几次都想把那件事、向耕一君说明……。但是、因为叔父说了无论怎样都不要管所以我没能说出来。知道那种事后、你肯定不会再接受生活费用、叔父是知道那的。‘父亲该做的事、几乎都没有做到、所以至少这种程度的事’、他那样子说过……”
“…………”
“所以呢……”/
“就算那样……!”
我就那样低着头说道。
“就算那样、亲父他、抛弃了我和母亲的事还是事实。居然把那种像是赎罪的事放在将来……”
“你错了!”
千鹤小姐摇着头说道。
长长的头发摇荡着。/
“你错了、不是那样的……。叔父绝对、没有抛弃耕一君和你母亲的意思。叔父不得不和你们俩分开生活也、全都是为了耕一君”
千鹤小姐一反常态地冲动地诉说道。
“为了……我?”
我反问道。
千鹤小姐点了点头。/
“从现在起我就把那个原因说出来吧。叔父他、不得不和耕一君分开生活着的原因。以及、叔父死亡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千鹤小姐就那样注视着佛坛、慢慢地点了点头。
然后。/
“耕一君、不到外面去吗?”
她很唐突地说了那种事。
“诶?”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而且、身体好像还在发烫着……。我想要去吹一会晚风”
千鹤小姐就那样注视着佛坛说道。
那张侧脸。
看起来似乎不知为何带着忧愁。/
“但是、现在、在外面……”
由于那个连续杀人事件的缘故、我觉得在夜晚外出似乎也很危险、但是看着千鹤小姐的脸、我不由得失去了拒绝的念头。
“不。嗯、那么、去外面吧”
我说完、千鹤小姐就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接着我也站了起来。/
“没什么话、要对你父亲说吗?”
千鹤小姐说道。
“不、没有……。怎么了?”
我一询问到、千鹤小姐就低下了头移开了眼睛。
“没、没事……。只是觉得、就这样子的话、叔父也太可怜了……”
话尾小声地消失了。/
听着千鹤小姐的那种话的我——。
1.知道了千鹤小姐对亲父的思念之深。
2.感觉她似乎隐藏着什么内疚的事。/
千鹤小姐在隐藏着什么内疚的事。
我有那样的感觉。
闷闷不乐的表情。
像是要逃跑一般地移开着的视线。
还有、刚刚的、就像是希望我再一次回来这个地方一般的话。
在这么晚的时候、想到外面去也很不自然。/
脑中忽然、想起了在梦中的话。
耕一君、我要把你、杀了……。
难道。
难道、千鹤小姐、要把我带出去、接着……。
背脊上一下子游走过冰冷的感觉。/
太荒唐了。
我轻轻地摇了摇脑袋、把令人不安的妄想掸开。
自嘲地笑着。
我和千鹤小姐。
就在刚才、还那么地相爱着。
她把我称呼为小耕、温柔地抱着我。
我感觉得到那不是虚伪的、而是真挚的爱情。
那样的千鹤小姐要把我杀了什么的、那种事……。
没道理……吧。/
举报|37楼2014-09-27 19:29
我和千鹤小姐跨出了住宅的门。
到了门前的道路上。
住宅街正关了灯、万籁俱寂着。
放眼望去一直到远处都没有有人在的迹象。
也没看见汽车的灯光。
就好像镇里都在睡着呢一样。/
乡下的夜晚原本就早。
更何况现在正发生着令人不安的事件。
在这样的夜晚中散步、那样好事的人大概只有我们两个吧。
但是、我并没有觉得恐怖。
倒不如说觉得安稳得令人舒畅。/
秋天的夜晚。
月亮明亮地照耀着、把夜空染成了湛蓝色。
抚摸着脸颊的凉风令人觉得舒服。
千鹤小姐走了出去。
我在她身后问道。
“……你要去哪里?”/
“沿着河爬上这条路的话、就是山路了。我们去那里吧”
“啊啊”
“还记得吗?”
“以前、和梓玩耍时走过好几次了呢”
不只是那样。
就在不久前我也有爬过这条道路。
没有留下记忆的时候、与意愿无关地。
那种事我没有对千鹤小姐说出来。/
沿着河爬上去、就到了山路。
描绘着满圆的月亮正放射着柔和的光芒。
月光照耀着地面、脚下清晰地落着两人的影子。
就算没有灯光也非常的明亮。
“月亮、真漂亮呐”
我仰望着天空说道。/
“嗯嗯、真的呢”
千鹤小姐也站住了、仰望起天空。
“我从以前起、一看见月亮就不可思议地觉得心变平静了”
“啊、那种事、总觉得很能理解呐”
我也同意。
月光能使心平静下来。
平静、然后兴奋起来。
自古以来、世界上很多祭典都是在满月的夜晚里进行的。
听说小孩子的出生率、自杀、犯罪的次数也很高。
在月光中、有着能刺激人类体内存在的野性、使人兴奋起来的力量。/
温柔的月光。
虽然温柔、却总让人觉得妖艳的、有着神秘魅力的月亮。
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千鹤小姐。
梓是太阳、小初音也是太阳。
千鹤小姐和小枫是月亮。
我不由得那样想到。/
“小时候、我们经常由双亲带着、到这座山里来”
千鹤小姐眯起了眼睛、很怀念地说道。
“拿着便当、一直爬到河流的上游附近。这里汽车进不来、又几乎没有人过来、是只属于我们的秘密乐园”
“这样啊”/
“春天有来赏梅花和樱花。一到花谢了、长着叶子的时候、这回就是来摘蕨菜和薇菜之类的野菜。我和梓、经常会竞争、谁摘得更多。非常地令人开心”
在水流声之上叠加着虫声。
来自自然的温柔的拥抱。
我感觉到了洋溢着的生机。/
“夏天有来放烟花。再往前走一些就到附近有水闸的河滩了、一直都是在那里放的。但是第二天、去捡梓放的火箭烟花时就够受的了……”
千鹤小姐苦笑了下。
然后、她再次眯起了眼睛、
“那个时候、在这附近还有萤火虫哟。在黑暗的夜路里一闪、一闪、地放着光……。看起来非常的美丽”
用陶醉了的声音说道。/
“我也有去过那个水闸哟。我、梓、小枫还有小初音。大家一起去钓鱼过”
我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遥远的夏日、我们4人拿着钓鱼用具爬上了这条山路。
到了水闸、就在那里钓鱼、玩耍。
梓从水闸上脚滑掉进了河里、让刚买的鞋子沉掉了的插曲。
那家伙、在哇哇地哭着。/
“……耕一君”
“怎么了?”
千鹤小姐直直地注视着我、
“那时候的事、你现在也还记得吗?”
突然、就问到这种事。
“诶?嗯、嘛、大体上……”/
“清清楚楚地记得吗?”
“清清楚楚地?”
“嗯”
不知为何露出了认真的表情的千鹤小姐。
从那双眼睛里甚至感觉得到严肃。
感觉就像是紧张的线、突然猛地绷紧了一样。/
“毕竟是差不多10年以前了、细节部分很暧昧呐……”
我一边对她的表情变化感到困惑、一边回答道。
千鹤小姐再一次慢慢地深呼吸了下、说道。
“耕一君、不记得了吗?那个时候、在你自己的身体上有发生过什么吧”
“我自己?不是梓吗?”
“嗯嗯、是你自己。在梓从水闸上掉下去之后”
“那之后?不、那之后的事我早就什么都……”
“……是这样啊”
千鹤小姐低下了头。/
风吹过、响起了唰唰的叶子摩擦声。
千鹤小姐把脸抬了起来、看着我。
接着说道。
“……那之后、你在河里溺水了、差一点死掉”
“诶?”
离奇的台词。
“差一点死掉的、是我吗?”
我用愚笨的声音反问道。
千鹤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稍、稍等一下”
我打算笑出来的。
但是、脸上肌肉却没有动。
“那样的记忆——”
“没有记忆是”
千鹤小姐打断了我说道。
“……想不起来、大概、是你自己、把记忆封闭起来的缘故”
把记忆……封闭起来?/
稍微过了一会、我装出了生硬的笑容。
这次是勉强地露出了笑容。
“呃……。抱歉、千鹤小姐。事情稍微有些太跳跃了、我理解不了呐”
我保持着笑容说道。
但是、千鹤小姐没有笑。
她就那样带着认真的表情、保持着安静。/
“虽然那个时候我不在所以知道得不是很详细、但是如果是根据梓她们的话的话……”
她把眼睛看向了河。
“好像那个时候你、为了去捡梓掉的鞋子、自己跳进了河里。鞋子一直沉到了河底、你也向深水中潜去……”
“等、等一下。在那个时间点上已经错了。我可没有去捡梓的鞋子哟”
那一天。
遥远的夏日。
我脑中浮现出了记忆中的影像。/
是很热的一天。
我们在水闸钓着鱼。
贪玩的梓脚滑了、掉进了河里。
梓扬起了水花、艰难地游着。
我笑了出来。
小枫和小初音、担心地看着。
梓很擅长游泳、所以自己什么问题也没有、但是她爬上来了的时候、一只鞋子不见了。
鞋子在半路上掉了、沉进了河底。
是刚刚买给她的新鞋子。/
“水闸的上游似乎刚好被当做蓄水池、底下相当的深。虽然看得见鞋子、却掉进了奇怪的地方、似乎就算用钓竿也、拿不到”
“没错、因此耕一君、你就去拿了。跳进了水里……”
我跳进去了……?/
“但是、你在那里遭遇了事故。在河底沉着水闸工事使用的旧钢缆。捡到了鞋子的你、腿被那条钢缆缠住、在河底动弹不得。陷在水里而、溺水了的你、在生死线上徘徊着……”
“不、所以说那种记忆……”
但是、那个时候、在我脑里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影像。/
——在冰冷的令人难受的水中、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
——我向着一闪一闪地起伏着的水面、拼命地伸出了手。
——沉重的生锈了的金属绳、缠到了腿上。
——从伤口流出的血、就像是升起来了的烟一样向水面扩散开。
——孤独与绝望、以及恐怖、开始支配着我。/
扑通、扑通、扑通……。
怎么回事、这个影像……。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全身颤抖着、心脏就像闹铃一样地响着。
难道。
难道、我、真的……。
扑通、扑通、扑通……。
在身体里面有“什么”开始跳动起来了。/
举报|38楼2014-09-27 19:32
“然后……”
千鹤小姐继续着。
“在窥见到死亡深渊的瞬间、尽管你还年幼、还是觉醒了‘力量’。被诅咒的柏木之‘力’”
“柏木之‘力’……?”
“你用那双手把钢缆拉断了、好不容易才脱离了困境、浮出了水面、接着……”
千鹤小姐的黑发在风中飘动着。/
“受到杀戮的冲动的驱使、你想要杀了那3个孩子们……。那、就和这次的连续杀人事件一样……”/
“我……想要把梓她们3人……”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变得更快了。
全身的毛孔都打开了、肌肤隐约地出着汗。
“杀了……”
笑容什么的、已经早就消失了。
一小会之后、我总算摇着头说道。
“我完全……理解不了……”
声音颤抖着。/
千鹤小姐继续着。
“但是、你最后没有把那些孩子们杀掉。你的强烈的理性苏醒了控制住了另一个自己。幸好你还年幼、所以大概觉醒了的‘力量’也很弱吧”
千鹤小姐用淡漠的语气说道。
那双眼睛直直地捉着我不放。/
“力量什么的、觉醒什么的、到底……。我、想把梓她们……。可是、那种事……”
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在我发言的时候、泪水从眼睛里渗了出来。
我非常地混乱着。
快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吧。
在心中这么劝说着。
连这种自己的声音、也听起来就像是其他什么人的声音一样。/
“那之后、一直到回家为止什么事都没有的你、由于腿上受的伤而发了高烧、就那样卧病在床了。然后、当烧退了的时候、你已经忘记了在水闸发生的事。……不、是产生了错误的记忆。在河底快要死去的事、觉醒了力量的事、袭击了梓她们的事……。你巧妙地跳过了那一连串发生了的事把记忆连接起来了。没错、你在无意识之间操纵了自己的记忆、把那些记忆连同、另一个自己封闭了起来”
“怎、怎么会呐、那种事……。‘力量’什么的本来就……”/
“柏木之‘力’是——”
千鹤小姐停了一小会之后、压低了声音说道。
“鬼的力量”
“鬼?”
我小声地重复道。
千鹤小姐点了点头。/
“你应该也有用那双眼睛见识到了。数小时前、在公园……。我的那份不祥的力量……”
“诶?”
在公园里见识到的千鹤小姐的力量。
我注视着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
我们双目相对。/
“见识过了吧?”
“啊……”
我想说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各种话在脑中交错而过、结果哪句都没能从嘴里说出来。
无话可说、从结果上看就是和肯定相同的意思。
千鹤小姐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深呼吸了下。
她断断续续地吐着气。
胸口微微颤动着。
把气全部吐出来后、她轻轻地吸了下、接着继续说了下去。/
“在与这块地方相关的传奇中、有着一个叫做雨月山之鬼的传说。是讲室町时代中期、鬼的一族住在叫做雨月山的地方、为非作歹、让人们受尽折磨的传说”
雨月山之鬼。
那么说来、响子小姐也有说过。
那是这片土地上有名的童话。
到了连观光用的小册子上也有记载着的程度……。/
“在传说里、鬼们、被当时的领主凭着派遣的讨伐队经过三次才驱赶到雨月山里、之后灭亡了。但是呢、实际上不是的。他们不可能灭亡了。因为……”
接下来的话。
我感觉不应该听下去。
但是千鹤小姐却、毫不犹豫地继续着。
“因为那一族的血、现在也还、由这个柏木家一脉脉地继承着……”/
冰冷的风盘旋着吹过。
比夜晚的黑暗更黑的千鹤小姐的头发飞舞了起来。
千鹤小姐绝对不是在戏弄着我。
她、还有这个我、不是普通人这件事是我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事。
只是……。
我不想坦率地承认那。/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声更加剧烈了起来。
呼吸凌乱了、肩膀激烈地上下起伏着。
扑通、扑通、扑通……。
在我体内确实有“什么”正要觉醒了。/
“虽说是鬼、却不是在民间故事里登场的、那种姿态。只不过是、和普通人没有明显差别的其他人种。如果释放开力量的话、肉体会变得异常的坚韧、一边保持着人的姿态、一边能发挥出比野兽更强的运动能力”
“一边保持着人的姿态……”
在公园里的千鹤小姐。
身体异常的灵巧。
比起我所知道的、地球上的任何动物都迅捷。
那就是、鬼的力量……。/
“虽然我们女性的情况就到那为止、但是男性的情况会带来进一步的变化。会变化成肉体更坚韧、行动更快的姿态。那早就不是被称为人的东西了、倒不如说是适合用怪物的叫法的生物”
怪物……。
另一个我。
在月光之下、映照在地面上的自己的影子。
比人类大了两倍的巨大的身躯。
在一瞬间就能跳跃数十米、能把头盖骨轻易地粉碎掉。
那早就不能称为人了。
正如千鹤小姐所说的、适合用怪物的叫法。/
鬼。
怪物。
被诅咒了的血。
异想天开的话。
让人无法相信的话。
从正面否定了我长年培养出来的常识。
但是、我也知道那就是所谓的事实。
现在还残留在这双手上的触感——把肉撕裂的触感、把骨头击碎的触感——正、肯定着那荒唐无稽的话。/
“觉醒了鬼的力量的柏木家男性、在那之后、分成了两个大方向。能控制住力量的人和、做不到的人”
控制力量……?
“控制不住的人会、响应着身体的变化渐渐地失去人性、被杀戮的冲动所驱使、不久就会变成像童话里登场的恶鬼那样的东西。变成靠杀戮来获得快乐的、不祥的存在……。那是像诅咒一样的东西。被遥远过去的怨念所诅咒了的血正由柏木家继承着……。我有那种感觉……”/
诅咒。
怨念。
那种东西果真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吗。
我不知道。
但是、如果千鹤小姐的话全都是真实的话、就只能那样的话来表达了。
仅仅构筑在柏木家系之上的血脉的宿命。
不祥的命运。
那是真正的诅咒。/
“……然后最可怜的是、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都、没能控制住力量”
“亲父他们都……”
“……特别是我父亲、他很凄惨……”
千鹤小姐低下了眼睛。
她深深地吐了口气、用沉浸于悲伤之中的声音继续着。/
“……自从觉醒了鬼的力量之后我父亲就、每天都在斗争着。尽管隐约察觉到了无法控制住自己力量的事、但还是相信着微弱的可能性、拼命地持续战斗着。面对涌出来的令人讨厌的杀戮冲动、直到用尽最后一丝理性为止、都在持续抵抗着……。对于一天天地失去着理性、渐渐变得像野兽一样的自己、我父亲本人比任何人都要害怕……”/
在这数日里、我所做的、在黑暗中等待着天亮的梦。
在黑暗中、拼命地和快从自己体内爬出来的另一个自己持续战斗着的梦。
我全身颤抖着、汗流了出来。
心脏激烈地敲打着胸口、呼吸变急促了。
孤独的战斗。
没有终点的战斗。
要是、那种症状在二十四个小时中持续着的话……。
那是真正的地狱吧。/
“到了晚期的父亲、让人惨不忍睹。好几次在人和野兽的姿态中来回着、把手能碰到的东西全都破坏了、就连自己的身体也划下了无数的伤痕。在他保持着近似于毒品晚期的状态的期间、母亲和、在姐妹中唯一被告知了那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照料着只会觉得痛苦的父亲而已……”
千鹤小姐的瞳孔中放映着遥远过去的记忆。
那是远远超出了我想象范畴的亲身体验。
我连插话都不做到。/
“然后终于在某一天、看不下去那种惨状的母亲、选择了带着父亲一起自杀的道路。用车子载着用安眠药使他睡着的父亲、冲出栏杆从山崖上摔落下去……。没错、就像你的父亲一样。对社会则说是意外事故死亡、就算在姐妹之中、知道真相的也只有我和枫而已……”
千鹤小姐的眼睛渗出了泪水。
“被悄悄地送到、我的抽屉里的母亲的遗书……。花了好几页纸写满了长长的谢罪的话……”
眼泪溢了出来、顺着千鹤小姐的脸颊掉落了下来。/
可怜的伯父和伯母被不祥的血脉束缚住了、违抗不了那个被诅咒了的命运。
但是、我觉得比起以自杀来逃离痛苦的两人、被留了下来的千鹤小姐更为可怜。
当时、还只不过是初中生的千鹤小姐。
尽管同年级的少女们还在边向双亲撒娇边生活着、她却不得不擦掉眼泪、扮演起妹妹们的母亲。
平时、从千鹤小姐身上感觉到的母亲般的温暖。
那是靠着令人痛心流泪的努力假装出来的。/
被那样的她、当成了唯一的心的依靠的人。
那就是我的亲父。
千鹤小姐只有在亲父面前的时候、能够不再是妹妹们的母亲、回到与年龄相符的少女。
但是、那个亲父已经不在了。
她失去了唯一的心的支柱。/
“那么、亲父也是因为那个鬼的诅咒……?”
我问道、千鹤小姐擦了擦眼泪抬起了头。
“嗯嗯……”
她点了点头。
“我双亲死去的时候、叔父也已经开始出现那个征兆了。然后连叔父也、注意到了自己控制不住鬼的力量的事”/
“就是说、和我们一起生活的时候、就已经?”
“是的。只是、叔父的情况、没有像我父亲那样的剧烈变化。叔父在很长的岁月里、一点点、一点点地、被自己的鬼侵蚀着心……”
心被……侵蚀着。/
“不知道自己体内的鬼何时会狂暴起来。所以叔父才、决心和你们母子俩分开”
“因此亲父……?”
千鹤小姐点了点头。
“那个人最害怕的事。那就是、变成了鬼的自己、用那双手伤害了最爱的人……你和你母亲。就算在这边生活下来之后也、不知道多少次因为做了那个梦而吓出声……”/
“怎……”
那种事情……。
怎么会、有那种事情。
至今为止我一直憎恨着的亲父。
抛弃了我和母亲、我那样想着而憎恨着的亲父。
居然……。/
“而且、还有一件事。你的母亲、知道那种事情的一切。在请求她理解柏木血脉的悲剧、要与叔父分隔开的状况之后、她同意了分居”
“母亲知道……?”
“嗯嗯”
怎么会……。/
举报|39楼2014-09-27 19:42
因为亲父的任性而一直受着折腾的母亲。
和儿子一起在都市里的只有两人的生活。
但是母亲、绝不说亲父的坏话。
那个人是最难受的啊。
她一直都是那样说着。
但是说真的、母亲也在心里憎恨着亲父、我那么以为着。
可是……。
母亲是知道了一切、在那之后同意了与亲父分居?/
“为什么呐……。所以说为什么、两个人都什么也不对我说……”
我低下了头、猛地握紧了拳头。
每次我对与亲父分居发牢骚的时候、母亲总是浮现出暧昧的笑容。
如果对我清清楚楚地说明了的话、这种事情就……。
“那也全都是、为了耕一君、你着想”
“那算什么为了我啊!”
我对着脚下的地面抛出了话。
“是在水门发生了的事。你一度觉醒了鬼、是发生了那种事的缘故”
“是怎样的关系!?”
“如果你随便就知道了真相、以那为契机恢复了那天的记忆的话、也许在你体内潜伏着的鬼的力量就会觉醒了。叔父担心着那”
“怎……”/
“就算是潜伏着的病、既然不发病的话、那不去触发它就好了。你周围的人、全都是那么考虑着的。所以我们姐妹也、极力地回避着、与水闸相关的事……”
“怎么会……。大家都在照顾着我……?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
“为什么只有我……”
我说不出那之后的话。/
被挑明了的真相。
和我的认识截然相反。
亲父、当然不是抛弃了我们。
当然没有在折腾着。
他是因为衷心爱着我和母亲才、不得不远远地分开生活着。
亲父没有任性妄为。
是在为我祈祷着幸福。/
“这8年里、叔父每天都非常难受地战斗着。是理性和欲望、人的血和鬼的血、激烈斗争着的每一天。虽然叔父的那种样子就在眼前、但是我却和我父亲那时一样、什么也做不到。没办法……帮助他……”
千鹤小姐就像是要挤出声音一般地说着。
从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流出眼泪的原因、是失去亲父的悲伤呢、还是对被诅咒了的血的叹息呢、又或者是对无力的自己的愤怒呢……。
我不知道。/
“然后在前月、叔父终于没法抑制住自己体内的鬼、和母亲一样地、选择了自杀的道路。在失去人的心、伤害到所爱着的人们之前、用自己的手把那条命结束掉……”
“……那么。亲父果然是……自杀的”
“嗯嗯”
千鹤小姐露出了内疚的表情点了点头。/
“……警察大概是、作为鉴定的结果、发现了那个事故中有计划的部分吧。就算叔父希望死去、但是另一个叔父……心中的鬼会保护着自己的身体。普通的方法是不会死的。所以使用了安眠药、只能采取乍看之下肯定会以为是他杀的复杂方法……”
所以警察会怀着疑问啊。/
“我知道着一切……。我知道、才硬当做那是事故。被鬼之血所折腾而选择了死亡的叔父。那种事、应该是对谁都不能说出来的。所以说、我讨厌被人提出预料之外的自杀的理由。明明是为了拯救周围、而牺牲掉自己的、那样子叔父就太可怜了……”
“…………”/
“可是、我的谎言漏洞百出……。警察当然就、怀疑着我。但是那种事无所谓。是已经无所谓了的事……”
千鹤小姐、呵呵地笑着。
泪水照旧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千鹤小姐……”
我心疼着。
我想为她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可是、什么也想不出来。/
“耕一君”
千鹤小姐看着我。
“我就把叔父留下来的遗言传达给你吧”
“遗言……”
对于小声地重复着的我、千鹤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就这样把叔父说的话讲出来吧……”
千鹤小姐的嘴唇慢慢地刻画出了形状。
“耕一……”
那个瞬间——。/
错觉。
我看见眼前的千鹤小姐、与亲父的身姿重叠着。
没错、是那张脸。
忘掉了的亲父的脸、他对我说话时的动作、都清晰地浮现在了眼前。
亲父常常用那样的笑容对我说话。
我非常喜欢那种表情、所以……。/
“……耕一、你一定在恨着父亲吧。我想那是当然的。我是个一直把你和母亲丢在一边、连见你母亲最后一面也没做到的不称职的父亲。所以我没法说请你原谅。我想那已经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不是的……
你错了吧……?
都到了这时候、还在说那种话吗。
你不得不那么做的原因。
我已经知道了啊。
不用隐瞒也可以的呀。
为什么要那样啊?
是在说自己反正都已经死了、就那样继续恨下去也可以吗。
笨蛋亲父呐。/
我、不可能是在恨着的。
其实是……。
在怄气啊。
我从以前就喜欢亲父、喜欢你的那种笑容、所以我只是对于你不住在一起的事像小孩子一样在怄气着而已。
但是、随着分开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个代沟也变得又大又深了。
到了我自己、没能返回的程度……。/
“但是、只有这、希望你能记住……”
亲父直直地看着我。
那双眼睛非常地令人怀念、而且令人温暖。/
“……耕一。无论你是怎么看待父亲的、父亲都一直打心底希望、你能幸福……”/
一直都打心底希望、你能幸福……。
打心底希望、你能幸福……。
打心底希望、能幸福……。
打心底希望……。
希望……。/
“亲父他……亲父他一直为我着想着、我却……我却对那样的亲父……”
我在哭着。
压低了声音哭着。
用力地咬住牙齿。
肩膀在颤抖着。
胸口在痛着。
就像是要裂开一样。
我原谅不了愚蠢的自己。/
“……耕一、我们是、被称为父子的怎么切也切不断的血的羁绊联系着的。而且、叫做父母的家伙、是比谁都更挂念自己孩子的人”/
就那样过了好一会、我都在颤抖着肩膀持续哭泣着。/
美丽的水正在流动着。
轻轻漂浮在空中的圆月、正映照在水流的中央。
水闸所在的河滩。
小孩子的时候、在这里和梓她们一起钓过鱼。
遥远的夏日。
忘却了的记忆、还没回来。/
“叔父死了的时候、我觉得许多事都、已经不管怎样都无所谓了……”
千鹤小姐就像是喃喃自语一般地说道。
是快被河水的声音掩盖掉了的、纤细微弱的声音。
“工作的事……。柏木家的事……。连我自己的事也……。什么都、已经无所谓……”
“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看着我这边微笑着。
“从那时起、我里面一直空虚着。因为空虚着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无动于衷。既不觉得难受、也不觉得悲伤”
千鹤小姐的笑容。
她确实是在笑着、但是在那种表情后面有着消除不掉的疲惫。
“所以我才能忍住……。就算在这之后、发生了多么令人难受的事也……”
在她脸颊上的是干了的泪痕。/
“可是……”
千鹤小姐慢慢地低下了头。
“可是、耕一君、你把空虚着的我的心填满了。我又、回到了脆弱的千鹤……”
她背对着我。
然后、脚步不稳地走了出去。/
千鹤小姐的背影。
就像话里的一样空虚、总觉得她看起来非常没有依靠。
快要就这样子消失在夜晚的黑暗中了、我有那样的感觉。
“千鹤小姐……”
当我边呼唤着边靠近过去的时候。/
“别过来!”
千鹤小姐回过头大声地喊道。
我吓了一跳站住了。
“别过来、耕一君……”
她这次是软弱地说道。
千鹤小姐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就像快要流出来了一样。/
“怎、怎么了啊?”
我不知所措地、装出了生硬的笑容。
“……耕一君”
她慢慢地动了下嘴唇、接着开始说了起来。/
“这几天、我在观察着你。正确地说、是你体内的鬼。年幼的时候曾经觉醒过的你的鬼。我观察着看能不能看到再次觉醒的征兆”
我体内的鬼。
扑通……。
在我体内、又有“什么”在蠢动着。/
“要是、你体内的鬼正要再次觉醒的话……。然后、与我父亲和叔父一样无法控制住力量的话……。那时候……。那时候我就……我就用这双手……”
千鹤小姐说到那就停了下来。
用这双手……做什么。
就算不问我也想象得到。
千鹤小姐要、把我……。/
流水的声音和虫鸣声美好地协调着。
风吹过那里、又增添了叶子摩擦声。/
“你、控制不住力量……”
从千鹤小姐眼里落下了一滴泪水。
“不是的!”
我喊道。
“千鹤小姐是在说那个杀人鬼的事吧?所以说你错了。那是误会!”/
“……我用这双眼睛确认过了。确认过这次事件的犯人了。犯人绝对是柏木家的鬼。而且……。而且、那是……”
“也许确实是那样。也许是柏木家的鬼。但是、那不是我!”
“耕一君!”
千鹤小姐摇着头。
露出了很难受似的表情、一直地一直地摇着。/
“我知道!我、知道的!柏木家的人、能够感觉到彼此的意识。那个时候我从战斗着的鬼的身上、确实感觉到了你!”
“你错了啦!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我和那个犯人意识是相通着的。那是和我不同的别的谁啦!”
“什么别的谁。继承了柏木家的血的男性、耕一君、已经只剩你了!?”
“那、那是……”/
“而且、在你胸口的伤痕……”
“伤痕?”
“那个伤、是在公园战斗时我对你造成的伤。虽然因为鬼的力量已经快要消失了……”
“那种伤什么的……”
我把衬衫的领口拉开、探头窥视着胸口。
在那里、伤什么的当然……。/
“啊……!”
伤痕……在那。
像是被什么挠到一般的伤痕、深深地划在了胸口上。
“那就是证据”
“骗、骗人的吧”
我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注视着那道伤。
这么荒唐的……。/
“当我抱着你的胸口、看见了那道伤的时候、我微薄的希望断绝了。我祈祷着一切都是梦……。但是、从你身上传来的温暖和、结合时的疼痛都是、确凿的现实……”
从千鹤小姐的眼里、泪水扑簌扑簌地流了出来。
“明明已经不想再有这么令人难受的思念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就算那样、就算那样我也是、柏木家的当家人……”/
“你要把我……杀了吗?”
我那样说道、千鹤小姐也睁大了眼睛。
露出了动摇和害怕混杂在一起的表情看着我。
“骗人的吧?那种……”
千鹤小姐的眼睛移开了。
“千鹤小姐要杀了我什么的、那种……”
“…………”
什么回应也没有。/
“我从过去就一直知道着。千鹤小姐她。一直都对我很温柔。面对面的时候对我很亲密、在这几天里……”
“…………”
“我认为千鹤小姐、就像真正的姐姐一样呐”
“耕一君……”/
“我想我呢、可以的话希望在今后、为支撑千鹤小姐而努力。大学毕业了的话、就来鹤来屋帮忙、一起努力着之类的、还考虑了那种事”
“耕一君”
“要是、要是连千鹤小姐也愿意的话、我就和千鹤小姐——”
“耕一君!”
千鹤小姐叫道。/
“不要再说了!”
她摇着头。
“拜托了……。已经、什么都别说了……。不要再、让我更难受了……”
“让你难受……?”
我生硬地微笑了。
“我没有想让千鹤小姐难受啊……。倒不如说我想让你幸福”
我那样说着、向她靠近了一步。/
“别过来……”
千鹤小姐喃喃着。
但是我没有停下。
“千鹤小姐的、辛酸、悲伤、所有的那种东西都分一半给我担负吧……”
我伸出了手。
“所以呀、嗯……?”
“别过来!”
千鹤小姐捂住了耳朵、摇着头叫道。
“不要再、让我痛苦了!”
“千鹤小姐……”
我站住了。/
“我变得越来越喜欢你了、痛苦和辛酸也增加了。就是知道那所以……知道所以、我……!”
泪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把脸低下。
“但是、已经迟了……。我不能再继续、放任着变成了杀人鬼的的你不管……!”
“所以说、那是……”
“耕一君!我不得不!”
那一瞬间、风吹过、千鹤小姐的头发飞舞了起来。/
“把你……杀了!”/
千鹤小姐的带着妖气的双眸凝视着我。
强烈的寒气向我袭来。
就像是千鹤小姐全身正释放着能结冰的冷气一样。
草木摇动着、水面泛起了涟漪。
虫子们的声音一下子停下了。
和在梦里见到的那时候一样。
千鹤小姐、唤醒了自己的鬼。/
千鹤小姐的脚下慢慢地陷下去了。
明明表面没有变化、却只有重量在增加着。
那种事情是不可能的吧。
在常识里是不可能的。
眼前的光景。
正发生着难以想象的事。
而且、危险正向这个身躯逼近。
本能在大叫着。/
不得不把你杀了……。
不得不把你杀了……。
不得不把你杀了……。
不断地在我脑中响着。/
举报|40楼2014-09-27 19:47
“千鹤小姐!”
我叫道。
一疏忽大意的话我就会被杀气压倒、身体不听话地后退了。
“停下来吧!听听我的话吧!”
千鹤小姐没有回应、慢慢地踏出了一步。
她接近着。
一步、又一步。
“等、等一下啦……”
我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千鹤小姐慢慢地举起了右手。
手已经改变了样子。
在五指的前端正伸着爪子——锐利的刀刃似的爪子。
从那双手上升起了热浪。
是眼睛的错觉吧。
不、确实是、空气正在摇摇晃晃地摇动着。
这也是鬼的力量吧。
轻轻松松就能切断人的骨头的鬼之爪。
比老虎和熊之类的动物更锐利的、强力的爪。/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胸口的心跳变得更加快速、强烈了。
血液奔流遍全身。
粘糊糊的……。
粘糊糊的……。
感觉在那血液之中、有什么、乌黑的杂物正混了进去。/
千鹤小姐和我。
两人的距离正、一步、又一步地缩短着。
剩下的距离、就一小段了。
再一步。
距离彼此的手能够得着的距离、还有三步……。
两步……。
一步……。
到了。
千鹤小姐把手挥了下来、在那个时候——。/
咻!/
刚突然间、从别的方向扬起了呼啸着的风、/
轰!/
地面就伴随着爆炸声裂开了。
碎裂的石头就像霰弹枪一样地飞散开了。
击碎地面的是——我的这只右臂。
飞散了的石头碎片、哗啦啦地掉落到了四周。/
千鹤小姐敏捷地向后跳开了。
她用双臂保护着身体、从交叉着的双臂之间看着我。
露出了非常惊讶的表情。
“耕、耕一君……”
她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
“啊……”
但是、比千鹤小姐更为吃惊的是、我自己。/
我的右臂。
已经改变了样子。
肌肉异常地鼓了起来、皮肤坚硬化了、指尖的爪子变得就像钢一般锐利。
就和千鹤小姐的右手一样——不、是在那之上的变化。
“那种力量……。果然、你……。”
“啊……。唔……”
那个瞬间、我的意识远去了。/
眼前的女人。
危险。
是威胁着我的人。
敌人。
不保护好身体的话。
不战斗的话。/
趁着女人不备、动手。
“!”
我蹬了下地面、一眨眼间就钻进她怀里。
挥下了爪子。
咻!/
浅浅的。
女人高明地回避了。
爪尖只不过是把她的手臂擦到了而已。/
“耕一君!”
“啊……!”
因为千鹤小姐的声音、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我慌慌张张地看了下右手。
改变了样子的右手。
是怪物的手。/
“我、我……”
我抓住了右手、看向了千鹤小姐。
“刚、刚刚、我想要杀了千鹤小姐……?”
爪尖正沾着红色的东西。
是血。
千鹤小姐的手臂上也、有着相同颜色的三道血痕。
是就在刚才、被我划开的伤。/
“啊……啊……”
差点杀掉了……!?
把千鹤小姐……!?
“啊啊啊……”
膝盖不断地颤抖着。
把无可替代的人用这双手杀掉的恐怖。
同时、不知为何我感觉到了快乐……。
兴奋感……。/
“千、千鹤小姐……。我……到底……?”
究竟怎么了。
我脑袋混乱着。
那个时候、
“呜……”
千鹤小姐深深地低着头。
“呜呜……”
呜咽着。/
“……刚刚的是最后的确认。是试着……确认下你所说的犯人是别人的话”
“欸……”
“如果危险靠近了那个身体的话鬼就会保护起自己。如果就算在那种距离释放出杀意也会表现出鬼的力量的话、或许……”
“啊……”
那么、刚刚的千鹤小姐、不是认真的……?
只是试探下我而已……?
怎么会……。/
“果然避不开吗……?是那样的吧……?父亲……。母亲……。叔父……!”
风刮了起来。
风从千鹤小姐的眼睛那把泪滴带走了。
千鹤小姐立起了上半身、看着我。
慢慢、地从全身升起了热浪。/
“耕一君……。请做好觉悟……”
“啊……”
“你的鬼、还没有完全觉醒……。现在战斗的话、十有八九、我会赢吧……”
“怎、怎么会。我不要和千鹤小姐战斗呐!战斗什么的、那种……”
我后退了。
“所以请你这么做吧……。那种方法会、以我再也不会感觉到更多的痛苦来结束……”
痛苦。
肉体的痛苦?
还是、心的痛苦?/
千鹤小姐向前、迈出了一步。
“……我、今晚一定、是哭着睡着的”
“千鹤小姐……”
“然后、明天早上醒来的话、我一定会最先去寻找你的吧”
“不要啊……”
“我会把今晚的事、当做梦来相信……”/
她举起了右手。
纤细的女人的手臂。
但却是、隐藏着可怕杀伤力的鬼之爪。
如果那只手臂挥舞下来的话、我会、感觉不到痛苦地、死去。
千鹤小姐不断地靠近过来。
然后终于、到达了手能够得着的距离。/
“耕一君……”
千鹤小姐微笑着。
用被眼泪浸湿了的眼睛。
那是辛酸、难过的微笑。
“我真的是爱着……你的……”/
我要——。
1.用力地抱紧千鹤小姐。
2.转过身逃出去。/
举报|41楼2014-09-27 19:49
“千鹤小姐……”
我向前踏出了一步、抱紧了千鹤小姐的身体。/
千鹤小姐的身体稍微僵硬了下、然后就那样什么抵抗也没有地被我抱到胸口。
“我也最喜欢千鹤小姐了……。从一开始相遇的时候起、一直、一直都最喜欢着……”
“耕一君……”
千鹤小姐用空虚的声音喃喃着我的名字。/
感觉到了千鹤小姐的温暖和、胸口的心跳。
快折断般纤细的肩膀。
微微地颤动着。
传递着千鹤小姐心中的痛苦。
被眼泪浸湿了、冻得像冰一样的千鹤小姐的心、令人难受地在我胸口传递开了。/
因为一族的血脉而一直受尽折腾的她。
失去了双亲、失去了叔父、然后在现在、还不得不连如同家人一样的我也用那双手杀掉的她。
比谁都伤得更深、脆弱得就快要折断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在令人难受的道路上奋勇前进着。/
我想她变得冰冷是理所当然的。
我想她会被冻住是理所当然的。
千鹤小姐失去了温暖。
失去了给予她温暖的人。
她一边扮演着妹妹们的母亲的角色、一边在严酷现实的寒冷中颤抖着持续哭泣着。
所以我想给予她温暖。
我这人想给予她温暖。
要是、就算真的是只有一点点的时间我也、想这么做、我想用力地抱紧她。/
“……千鹤小姐、抱歉。我、什么也不知道。柏木家传下来的血的事、我自己的记忆的事、以及千鹤小姐背负着那样的痛苦的事……”
我猛地往抱着的双手、增加了力气。
“任何一件事、我都没注意到……”
“耕一君……”/
这么柔弱的人、差点被我杀了。
就算是被被诅咒了的鬼之血那样驱使着、就算是像病一样的东西、但是我差点用这双手杀了她的事是不会变的。
留在了胸口的伤痕。
曾经就算是把我是犯人的确实证据放在眼前、我也不想承认那。
我和犯人是不同的人、我曾经那么相信着。
那、那样的逃避现实、成为了还差一点就夺去千鹤小姐的性命的东西。
我的软弱、撒娇、将千鹤小姐的性命暴露在了危险之中……。/
不想伤害他人而、自己结束掉性命的亲父。
直到最后还持续抵抗着、最后牵连到了伯母的伯父。
而我是怎样呢。
杀了许多没有罪的人、残酷地对待了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最后还差点杀了千鹤小姐。
不只是千鹤小姐。
搞不好、也许就连梓、小枫和小初音都会、被危害到。/
在我体内觉醒了的鬼。
那只右臂……改变了的不祥的右臂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亲父和伯父控制不住那份力量。
然后、我这人也、没能控制住。
就在刚刚、差点杀了千鹤小姐。
与我的意志无关。/
我在千鹤小姐的耳边、耳语一般地说道。
“千鹤小姐……。杀了我吧……”
“……耕、耕一君”
“我、已经不想再变成那种怪物四处作乱了……。虽说我也不想像亲父那样孤独地死去。所以呢、至少被千鹤小姐的手杀死吧……。这样子在千鹤小姐怀中死去的话……。我就会稍微不害怕了……”
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谎话。
老实说身体正微微颤抖着。
我无论如何也没法把恐惧消除掉。/
其实我不想死。
有兴趣的事、还没做完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但是、不能因为这样的任性、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牺牲他人。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千鹤小姐再有更多令人难受的思念。/
作为柏木家之长、一直监视着我的千鹤小姐。
当存在在我体内的鬼觉醒了、而且变得无法控制之后、她不得不用自己的双手把我处理掉。
那是她的职责。
所以、至少在这不会让千鹤小姐更有罪恶感的时候、我要干脆地做好觉悟。/
“……快点动手吧、千鹤小姐。……再紧张下去、也许我体内的鬼又会觉醒了”
要是那样的话、就又会让千鹤小姐暴露在危险之中了。
只有那无论如何也要避免。
“……拜托了、快点”
“……呜”/
但是、千鹤小姐明显地在犹豫着。
理所当然的。
我们是已经亲密交往了近10年的交情。
不止是那。
就在不久之前、两个人相爱了。
我爱着她、也从她那确实地感受到了爱。
那一切全都在像梦一般地消失着。
她会犹豫是理所当然的。/
“千鹤小姐、拜托了……”
我催促道。
沉默和、什么也没发生地流逝着的时间异常地令人害怕。
死是怎样的?
死了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是不会再次醒来的睡眠?
现在正在感受着的、这个称为我的意识会变成什么样?/
我想象不到。
我会变得感受不到、这么抱紧着的千鹤小姐的温度吧?
和梓、小枫以及小初音也已经不能再会了吧?
我越去思考、就越被恐惧所支配起来。/
“千鹤小姐!”
我一叫道、千鹤小姐的身体就、猛地、颤抖了起来。
“狠下心动手吧……”
“……呜、呜呜。……耕一君!”
千鹤小姐、紧紧地抱着我。
我也紧紧抱住了那双肩膀。
两个人一边颤抖着、一边就那样默默地相抱着。/
对我说了爱着我的千鹤小姐。
如果那句话是真的的话、那千鹤小姐她才是在难受着。
失去爱着的人的恐惧。
她体会过好几次了。
而且现在、她还不得不用自己的双手来实行。
因为如果我不从这个世上消失的话、被抛弃下的千鹤小姐就不得不在心中留下更深的伤痕地、在今后的人生中生活下去。/
我的身体微微地温暖了千鹤小姐的肩膀的时候。
“……那么、杀吧”
我平静地说道。
那个瞬间——。/
冰冷的异物感贯穿了我的腹部。
液体从咽喉涌了上来、大量地涌到了口中。
红色的液体从口中流出。
贯穿了腹部的冰冷、渐渐变得麻木、灼热了。
疼痛慢慢地侵袭过来了。
我紧紧抱着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也用力地抱紧了我。
“耕一君……!”
那时候、我脑中浮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影像。/
千鹤小姐正在眼前。
这是……。
大概是什么记忆吧……。
我想不起来……。
但是……。
不知为何……。
胸口很痛……。/
“万一……。万一、耕一变得和我一样了的话、那时候千鹤……你就用那双手去负起责任吧。就算是会让柏木的血脉断绝掉也……”
“……血脉会被继承的。由我”
“千鹤……”
“那是我的……在柏木家生下来的女人的职责”/
“那种事就算了。算了吧、千鹤。比作为柏木家的人更重要的是、你就是你。作为独立的一个人、你有着去取得幸福的权利。谁都不会责备你的”
“我没有坚强到可以视如无睹地活下去。而且如果问题是应该由谁来背负的话……就让我背负起一切吧。我不想让妹妹们拥有、任何一个那样的思念”
“千鹤……”/
“……抱歉。拜托了这么令人难受的事”
“难受的是叔父。我什么也……”
“不、真正难受的是被留下来的人。我是逃跑了啊。从痛苦那逃开、选择了安逸。抱歉。请允许我的任性”
“请务必、过得安逸……安稳。我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
“谢谢……”/
“……为什么……”
我听到了千鹤小姐的声音。/
“……为什么……”
纤细的肩膀在颤动着。
“……为什么、大家……都不在了……?”
千鹤小姐在哭泣着。
“……紧紧抱住我的人……为什么、都不在了……?”
泪滴沿着千鹤小姐的脸颊滑下了。/
在被雾笼罩着的模糊视野之中、我、为了擦去她脸颊的眼泪、举起了颤抖着的手指。
意识远去了、怎么也固定不住手指的位置。
勉强触摸到了脸颊。/
“……千鹤小姐……不要哭了……”
我说道。
但是、那一瞬间、意识被纯白的雾笼罩住起来了。
渐渐什么也看不见了……。
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
但是、只有千鹤小姐一直在喊着我的名字这件事、我模模糊糊地知道着。/
千鹤小姐……。
在最后我、抱住了她的肩膀。
但是、我不是很清楚、手是否有彻底如我所愿地动了起来。
我的意识陷入了熟睡之中。/
下次醒来……会在什么时候呢……?/
“……耕一君?怎么了?没、总觉得、你摆着一副难过的表情……”/
“……我想人的命运、绝不是被限定了的东西。如果不就算痛苦也不绝望、一直都站起来面对的话……。让我看到吧。妹妹们的笑容……你的笑容……。还有……我的……”/
“请探寻吧。请发现吧。把让大家都幸福的那种方法……”/
——— 千鹤线END2完结 ———
举报|42楼2014-09-27 19:51
我不能在这时候被杀掉!
白白死掉什么的、恕难从命。
我转过身背对着千鹤小姐、尽全力地逃了出去。
“耕一君……!”
千鹤小姐带着泪声地喊道。
“拜托了、不要逃……。不要再、让我怀着更难受的心情了……!”
但是我毫不理睬地继续跑着。
声音不断地远去了。/
我没有回头、尽全力地跑着。
我感觉到了后面的千鹤小姐、所以就连回头那一瞬的时间都不能浪费。
要是不逃跑的话。
向着远处。
离开千鹤小姐。
哪怕只是一点点。/
不好的预感中了。
千鹤小姐从一开始就打算杀掉我。
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算她说是被诅咒了的血的缘故我也、没办法“好的、就那样做吧”地接受下来。
被杀什么的——而且是被千鹤小姐的双手所杀什么的、太没道理了!
那时候、咻地风响了起来、黑影从我头上越了过去。
人影、在眼前、嗵、地以轻快的步伐着地了。
是千鹤小姐。/
“耕一君、拜托了、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应该也很清楚、你是没法避开这种状态下的我的”
“唔……”
“要是、你怎么样都不想死的话……”
千鹤小姐注视着我、
“耕一君、请你再一次变成鬼吧。然后、请把我杀了”
她用没有抑扬的声音说道。/
“杀掉什么的……?由我……?把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轻轻地、就像人偶一样地点了点头。
“由我把千鹤小姐杀掉是没道理的吧!”
我使劲地叫道。
“那样的话、我就要把你杀了”
她抛下了冷漠的话。
那句话、就像冰刃一样刺进了我的胸口。/
“……为什么呐?……为什么、只有死或者杀的选项呐?”
我用挤出来一般的声音说道、/
“…………”
千鹤小姐露出了悲伤的眼神低下了头。
“我不想死、千鹤小姐也没必要死!一定有什么好的解决方案的。一定有什么……”
“不……”
千鹤小姐摇了摇头。
“没有”
“怎么会……”/
“我父亲和、叔父都、相信着那微弱的可能性而、一直和自己的鬼战斗着。但是、结果是、最后选择了死亡。痛苦着、痛苦着、痛苦到了那最后的尽头……。耕一君、我不想让你也体验到那种痛苦的滋味!”
带着悲伤的、被泪水浸湿了的话。
“所、所以说、就算不这么早地下结论不也很好吗!”/
“你已经杀了8个人了啊!你的鬼、成长得、远远比我父亲和叔父、更强、更大。再这样下去、最后你迟早会变成只会反复杀戮的野兽。在变成那样之前我得、至少我得用这双手把你……”/
“不是的!犯人不是我!是别人!”
“我父亲和叔父也说过同样的话!是与自己不同的其他人格。到了最后的最后、也没法承认那就是自己……”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强烈地否定了。
在梦里见到的影像。
犯人的、声音、手的样子、居住着的场所、什么都和我不一样。
犯人不是我。
是别的谁。/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和犯人的意识是相通的。
我通过梦、能了解到犯人正看着的东西和思考着的事。
然后、大概是由于那种联系太过深厚了、所以就连肉体上受到的疼痛和伤痕都是共同拥有的。
那样思考的话、在胸口留下的伤也变得能够接受了。
明明只要我能好好地证明出那的话、马上就能制止千鹤小姐了……。/
可是、能证明的东西却一样也没有。
只不过是在心中确信着。
大概不管我怎么用嘴巴说明、也只会被她当成是在这种状况下为了保命而装作痛苦的话来听吧。
要是能让她见到明确的证据的话……。/
“耕一君、拜托了……。请做好觉悟吧”
千鹤小姐依旧用泪眼恳求着、慢慢地走近了。
“不要、我不想死!我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我转过身、又尽全力地逃了出去。
“为什么不理解我呢……”
从背后传来了千鹤小姐的哭声。/
我没有停下地跑着。
一心一意地持续跑着。
半路上、虽然差点被河滩的石头绊倒了、但我勉强恢复了姿势、然后跑开。
也许只是徒劳的挣扎吧。
不管我再怎么尽全力地逃跑、对于变成了鬼的千鹤小姐来说、应该是用一次跳跃就能追上的。
只要千鹤小姐有那种想法的话、大概下一瞬间就能把我杀了吧。/
但是、千鹤小姐没有那么做。
做不到那、大概因为是她也还在犹豫着吧。
从背后杀死拼命地抵抗着的我、千鹤小姐没有彻底冷酷到那种程度。
但是、如果我死心了、同意了那种话的话、那就完了。
所以我一直抵抗着。
不管怎样都一直逃跑着。
也许那时候她也会改变想法、响应我的劝导。
我那么相信着……。/
我跑得肺都烧了起来。
看到了眼前的水闸。
我笔直地向着那里跑去。/
好不容易到了水闸上。
我一边激烈地喘着气、一边回头看向后方、搜索着千鹤小姐的身影。
“哈啊、哈啊……”
到刚刚她还应该在的地方。
现在谁都不在了。
去哪里了呢……?
当我环视着周围的时候、/
“耕一君……”
“!”
从正后方发出了声音、我吓得心脏都飞出去了。
我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去。/
千鹤小姐就、近在那里。
长长的头发正随风飘动着。
缺少感情的脸。
冰冷的眼神。
脸颊的眼泪也已经干了。/
“千、千鹤小姐……”
我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她也、
“抱歉……”
说了短短的一句话。
那就是告别的话。/
咻!
千鹤小姐的手化为都没在眼中停留过的影子、撕开了空气。
我都没能动一下身体。
稍微迟些。
鲜血从我的胸口喷了出来。
没有疼痛。
感觉就像在做着梦一样。/
红色的血珠在天空中飞舞着。
就像慢动作一样、慢慢地。
一滴。
两滴。
三滴。
朱红色的珠子洒到了千鹤小姐的脸颊上。
珠子在脸颊上滑动着、留下了红色的轨迹。
在变得稀薄的意识中、我觉得、那就像是千鹤小姐、在流着红色的眼泪。/
我、从口中吐出了血块、慢慢地、向后面倒了下去。
我掉了下去。
“耕一……君!”
千鹤小姐伸出了手。
千鹤小姐……。
为了抓住那只手、我也伸出了手。
但是……。
手没有够着。/
千鹤……小姐……。
我往下掉着。
感觉离到达水面为止的时间、不可思议的长。
我往下落着。
同时注视着快要哭出来了的千鹤小姐。/
哗啦!
我冲破了水的阻拦。
我的身体被许多的气泡包围着、向着冰冷的水中沉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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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43楼2014-09-27 19:54
我、撕开了夜晚的黑暗疾驰着。
冲出树木间的空隙、从一块岩石飞翔到另一块岩石。
很近了。
已经快到了。
不会错的同族的气味。
肯定是那个女人——柏木千鹤。/
女人似乎总算是使用了狩猎者的力量。
直到刚才还很微弱的气味、现在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了。
高洁的气味。
是毫无杂质的狩猎者的东西。
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生命的持有者的气味。/
在生命消逝的同时燃起的、美丽的火焰。
柏木千鹤、你、或者我、是谁会让那团火焰燃起呢。
炽热的血使劲地奔驰遍全身。
全身充满了力量。
想象到即将开始的、同为狩猎者的人的壮烈无比的战斗、我就更加地兴奋了。/
——在响着咕嘟咕嘟的声音的、冰冷的、黑暗的、水中。
——我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黄色的月光在水面摇来摇去地闪耀着。
——从胸口流出的血、就像烟一样地在水中扩散开了。
——孤独和寂寞、以及对冰冷的恐惧正在蔓延着。/
——感觉在某时某处、见过和这相同的景色。
——是被遗忘了的遥远过去。
——我没法想起的、幼时的记忆。
——但是、为什么呢?
——感觉我现在似乎不得不把那想起来。/
夹杂在风中的女人的气味、一点点地变得强烈起来。
我确信和女人的距离很近。
我感觉到在女人的气味中、还混有水的气味。
水——河吗。
女人应该是在那里。
已经快了。
血液沸腾起来了。
咯咯咯……。
我因为欢喜而颤抖着。/
——再次在水中。
——意识、正在我和那家伙之间交替地往来着。
——意识远去的时候就会和那家伙同步、而醒来时、又会回到自己体内。
——感觉就像是正在切换着电视频道一般。
——非常的令人不舒服。/
——但是、这就弄清楚了。
——果然、那家伙是存在着的。
——是和我不同的、其他人。
——而且我还弄清楚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
——那家伙在这附近、并且、正瞄准了千鹤小姐。/
我冲出林子、来到了开阔的河滩。
眼前是正在流动着的河。
很近。
我把眼睛转向上游、那里有着完全被遗忘了的古老的水闸。
在水闸上伫立着的、孤单的人影。
是女人。
被月光照耀着的、那张侧脸……。
不会错的、是柏木千鹤。
我整张脸都笑得扭曲了。/
——水面、光……好遥远。
——水沉重地压在了身体上。
——咕嘟。
——我吐出了残留在肺中的最后的空气。
——气泡向着水面升去。
——好痛苦。
——好想要……空气。
——但是、身体没法自由活动。/
柏木千鹤、似乎还没有注意到我在接近着。
她正用没有焦点的眼睛注视着水面。
咯咯咯……。
果真是她。
不想继续之前的战斗吗。
高傲的女狩猎者啊、就让我见识到这个世上最美丽的火焰吧。
我不再隐藏动静。
全身缠绕着杀气地、跳了出来。/
——我会……就这样死去吗。
——在着冰冷黑暗的水中、单单自己一个人地、孤独地死去吗。
——意识远去了。
——和那时候一样。
——和那时候……。
——那时候……到底是指什么时候……?/
女人察觉到了动静、抬起了头。
咚!
同时我、站着降落到了在水闸上。
两个人的距离是10米。
“嘎呜呜……”
我低声吼道。
女人睁大了眼睛、浮现着惊讶的表情。
“……难、难……道……”
她用颤抖着的声音喃喃道。/
女人、交替地看着我和水面。
“怎、怎么会……。不是耕一……君……?”
她明显在动摇着。
“和耕一君不同的……别的鬼……?”
女人的膝盖微微地颤抖着。
脚步不稳地、向后退了三步。
那双脚笨拙地、蹒跚着。/
也就是说、女人没有表现出战斗的意志。
我没有让她感觉到敌意、只不过是、让她感觉到恐怖与动摇而已。
为什么。
既然是高傲的狩猎者、那就不要胆怯面对我吧。
表现出之前的战斗中的本性吧。
就像把这个胸口撕开那时一样。
觉醒……吧!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发出了从地底响起来似的咆哮。
女人身体猛地一颤、总算是恢复了自我。
她将眼睛的焦点集中了起来、盯着我、然后绷紧了全身。
女人的体内有着狩猎者的力量。/
“呼……!”
锐利的眼神捕捉着我。
野兽的双眸。
充满着杀气。
没错、这样就好了。
不这样是不行的。
这世上最高贵的生物、赌上自己的那条性命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当其中一边的生命燃尽了的时候、胜者就会看到美丽得无可比拟的火焰、获得一生最大的快乐。
我兴奋起来了、全身都颤动着。/
我蹬了下金属地板、开始动手了。
我瞬间就逼近了、钻进了她怀中。
爪子伴随着风的呼啸声地挥了过去。/
一道光芒闪过。
挥空了。
女人回避开了。
真的是就差一点。
爪尖擦过女人的脸颊、划下了红色的划痕。/
女人想要拉开距离而、跳向空中。
太迟了!
我的手、抓住了女人的脚踝。
“唔!”
女人的身体被固定在了空中。
我加大了握力、握着纤细的脚踝。
咔嚓!
骨头响起的声音。
“唔……!”
在女人那美丽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的同时、我挥舞起了抓着她的手臂。
就像摔湿毛巾一样地、把女人摔到地板上。/
咚嗡嗡嗡嗡嗡嗡————————————————!
伴随着剧烈的响声、金属地板凹了下去。
要不是狩猎者的话、她大概就已经变成一片皮肉、骨头和血了。
我依旧握着女人的脚踝。
我收回手、再摔了次女人的身体。/
砰啊啊啊啊啊啊————————————————!
振荡摇晃了整个水闸。/
女人吐血了。
当我再一次、往手臂用力时。
咚!
女人反脚踢了下我的头的侧边。
世界摇晃着。
由于那令脑袋摇晃起来的可怕的冲击、我的手不由得松了。
女人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的机会、她踢了下我的手、飞舞到空中逃走了。
女人的鞋经不住脚踢的冲击、破裂开飞走了。/
女人一着地、就擦掉了嘴边的血。
“哈啊、哈啊、哈啊……”
散乱的头发在风中飘动着。
太美了。
这世上最高贵的、最美丽的人。
同族的女人。
是最好的猎物。
咯咯咯……。
我笑了。/
——那家伙发出了野兽的吼声、向着千鹤小姐袭去。
——视野扭曲了。
——像风一般的速度。
——两人一瞬间就缩短了距离、激烈地战斗了起来。
——近身了的两人的眼睛、捕捉着彼此不放。
——挥下爪子。
——躲避。
——追击。
——对彼此来说一击就会是致命伤。
——攻击和防守都不允许有一瞬间的犹豫。/
——野兽的爪子、卷起了旋风袭向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向上跳了起来回避、从头上反击到。
——咻、地像刀刃一般的手指画过一条弧线挥了下去。
——擦过了野兽的肩膀。
——肉被削掉了、鲜血飞溅着。
——稍迟些奔流着的剧痛也传到了我这人的身上。/
——但是、那家伙没有胆怯。
——瞄准了她着地的空隙、一口气逼近过去。
——进到了她怀里。
——爪子的攻击间隔的内侧。
——爪子的威力等同于零的距离。
——千鹤小姐皱起了眉头。
——那家伙、咧开嘴、笑了。
——将手臂伸出去、用掌心戳中了她的胸口。/
咚!
“唔!”
——千鹤小姐的身体弯成了く字。
——对着那失去防备了的后背、那家伙砸下了圆木一般的手臂。
咚嗡嗡嗡嗡嗡嗡————————————————!
——那一击隐藏着怎样的威力啊。
——千鹤小姐被砸到后的金属地板的凹陷情况正揭示着那。/
——就像被埋进地板一样地倒着的千鹤小姐。
——那家伙进一步地追击着。
——从她背后踩住。
咚嗡嗡嗡嗡!
——金属地板、被压得更深了。
——通过那一击、基本确定了战斗的胜负。
咚嗡嗡嗡嗡!
“啊唔!”
——从千鹤小姐的口中溢出了鲜血。
——那是即便她使用了鬼的力量而超人化着、也太过让人于心不忍的景象。/
——千鹤小姐筋疲力尽了。
——血迹正从口中流了出来。
——就算那样、那家伙依旧把倒着的身体踢飞出去。
——千鹤小姐在水闸上翻滚着、变成了仰面朝上。
——那家伙慢慢地、向她靠近着。
——够了、停下!
——住手!
——我大叫到。/
——在某时某地见过和这相同的景象。
——在那里的是梓、小枫、小初音。
——我向着3人、慢慢地走去。
——从心底涌起的、破坏和杀戮的冲动。
——顺从那是很自然的。
——那时候我也在心中、住手、住手地、一直拼命大叫着。
——没错、那时候我也变成了鬼。
——就和现在一样、感觉充满了力量。/
——正要溺死在冰冷的河底的我。
——想要用这双手杀掉堂妹们的我。
——拼命地抵抗着那的我。
——全都是、曾经体验过一回的事。
——在唤醒了在我体内睡着的力量而、暴走起来的那一天。/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在我体内睡着的“什么”醒来了、萌动了、正蠢动着。/
——它、正被关在冰冷的黑暗之中。
——正被关在连一丝光都照射不到的永久的黑暗之中。
——在我体内存在着的“心的牢笼”之中。
——在心的牢笼上施加着森严的锁、而那把钥匙也被抛弃到了称为忘却的黑暗那边。
——因此、被牢笼关着的“那家伙”、绝对到不了外面。/
——但是、现在。
——我手中、有着本应该是被抛弃到了遥远的那边的“钥匙”。
——我手里拿着钥匙、往关着的牢笼靠近过去。
——插进锁里。
——转动了。
——锁掉下来了、牢笼的出口发出了嘎吱声打开了。
——那家伙、慢慢地爬了出来。/
——扑通!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从牢笼中逃脱出来的这家伙、触碰着、侵蚀着、融合着被称为我的意识。/
——扑通!/
那瞬间、我化为了鬼。/
然后、我要——。
1.打倒那家伙。
2.拯救千鹤小姐。/
举报|44楼2014-09-27 19:58
力量就像岩浆一样地从身体里涌出。
一个个细胞活性化了、胸口的伤一眨眼就愈合了起来。
肉体伴随着刚刚觉醒了的鬼的遗传基因、增殖、重构了、骨头和肌肉被强化得超越了人的境界。
肩膀的骨头、肌肉迅速地变大了、衬衫也破了。
大腿骨和包围着那的肌肉膨胀了起来、裤子也撑满了。
体重增加了、身体向着河底沉去。/
手变成了接近原来的两倍。
从指尖、伸出了刀刃一般的爪子。
从柏木家继承下来的鬼的力量。
这就是、那的真正姿态。
已经、没有人能阻拦住我。
现在的我、肯定、是地上最强的生物。
那份力量不用说变成了鬼的千鹤小姐、就连同样作为异形的怪物的那家伙也远远凌驾了。/
压倒性的力量。
然后、同时我、确信了自己能够控制住那份鬼的力量。
从幼年时候就被封闭到心中的鬼。
在无意间、我驯服了那份力量。
然后现在、融合了起来。
总算取回了缺了很长时间的自己的一部分。
我立起身来、为了寻求空气而、蹬了下河底。
向着水面跳去。/
哗啦啦—————————————————————!
鬼的巨大身躯溅起了水花、从水面飞了出来。
我一边背对着月光飞舞在空中、一边往肺里吸满了新鲜空气。
然后、吼到。/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咆哮撕开了夜晚的黑暗响彻四周、使得住在附近一带的动物们都蜷缩了起来。
积蓄在体内的力气。
就像快要爆发的一团火焰。
力量涌了出来。
无穷无尽地。
从全身溢出来的力量、仿佛就那样变成了水滴滴落着一般。/
咚!
发出了剧烈的声响、我在水闸上站着降落了。
金属地板凹陷成了脚的形状。/
那家伙就在眼前。
和我一样、化成了异形的怪物的人。
被鬼之血所支配而、沦落成追求破坏与杀戮的野兽的、可怜的家伙。
我前倾着头、威吓似地瞪着那家伙。
那家伙显露出了惊讶、注视着我这边。
我慢慢地走近了一步。/
“!”
那个瞬间、我一下子惊住了、身体僵硬了起来。
睁大了的双眼、固定在了趴在那家伙脚下的人影上。
在那里的是——。
沾满了血的千鹤小姐的身体。
而且——。
那家伙的白爪深深地刺进了、腹部……。/
“…………”
在忘记了呼吸、呆呆地注视着的我的面前、那家伙慢慢地、抽出了像刀刃一般的爪子。
“……唔”
伴随着轻微的呻吟声、千鹤小姐的身体在微微地颤动着。
从被染成深红色的衣服裂缝中、更多的鲜血溢了出来。
那家伙浮现出了恍惚的表情、用舌头擦拭着被血浸湿了的爪子。
然后、把脸转向了我这边——。/
咧开嘴、笑了。/
那瞬间。
在我体内的、灼热的火团爆发了。/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吼道。
周围的空气微微震动了起来。/
同时我化为了疾风、钻入了那家伙的怀里。
我将拳头打入他的腹部。
是将爆发了的愤怒凝聚起来、全部使上的拳头。/
咚!
暴怒的拳头、贯通了钢一般的腹肌、一直穿透到他后背。
就像是从里面爆炸开一般、肉和内脏飞散了出去、鲜血四溅着。/
噗、噗、噗。
鲜血淋湿了我的脸颊。/
“唔、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响起了那家伙的惨叫。/
我就那样将腹部贯穿着、强行地举起了手臂。
“嘎哦、嘎哦哦!”
那家伙每乱动一次、炽热的内脏就颤动着。
我将它那巨大的身躯摔到金属地板上。/
砰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血飞溅了出来。/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一边吼道、一边对他使出了全身踢。
卷起了真空漩涡的踢击、踢向了那家伙的侧腹。
肋骨碎裂了、内脏破裂了。
我毫不在意地、就那样将他踢了起来。
鬼的巨大身躯就像是被投石机抛射出去一样地飞了出去。
高速旋转着、剧烈地摔到了水面上。
激起了就像爆炸一样的水花。
然后、就那样倒着在水面上反弹了好几次、不久便沉到了水中。/
水面上产生了大浪、溅了起来的水花就像雨一样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鲜血伴随着气泡浮了起来、在水面上盛开出红色的花来。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火焰。
从脑中分泌出了大量的麻醉物质、视觉神经正一闪一闪地散落着火花。
鲜艳的深红色火焰。
是梦幻般地燃烧消散着的生命的火焰。
难以言尽的快乐、沁透了我的身体。/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的咆哮、在漆黑的黑暗中轰鸣着。/
那家伙没有再浮起来。
虽然生死不明、但应该是负了足以令他无法再次站起的重伤。
涌起的波浪正发着、哗、哗、的声音。
那个声音也渐渐地变小了。
不久、周围取回了原本的宁静。/
在战斗中胜利了的、我在陶醉着。
从脑中分泌出来的大量麻醉物质、把我引诱到了恍惚的世界。
在浅睡之中、我无意地、忽然想到。
……千鹤小姐。
那个瞬间、我吃了一惊。
没错、千鹤小姐呢。
我一瞬间就清醒过来、慌慌张张地转过身来。/
千鹤小姐浑身是血地倒着。
怪物的爪子、刺穿了她的下腹。
即使是超人化着、应该也无济于事了。
可恶!
为什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一直忘到现在!?
杀戮带来的恍惚感使得我忘记了一切。
可恶、可恶!
打心底诅咒着这不祥的鬼的特性。/
所幸……应该可以这么说吧、千鹤小姐还有气息。
胸口轻微地上下起伏着。
但是那也只是、微弱得像马上就要消失了似的东西。
我、轻轻地抱起她的身体。
千鹤小姐微微地睁开了眼。/
“……耕……耕……一……君……?”
快要消失了一般的声音。
血迹、一下子、沿着她嘴角流了下来。
不要啊!
不要说话了!
我马上就带你到医院去!/
“……是耕一……君……吗?”
她虚弱地伸出了手。
我一把握紧了那只手、点了点头。
“……拜托了……回到原来的……姿态……”
我点着头、想象着回到柏木耕一的姿态。/
细胞重复着剧烈的新陈代谢、肉体改变着姿态。
皮肤、骨头、肌肉、其他的作为鬼的时候才有的不必要的细胞、变成了代谢物掉落了下来。
我回到了人的姿态。
因为衣服破了而全裸着。
我感觉到身体带着热气、体力剧烈地消耗了。/
千鹤小姐看着回到了本来样貌的我、慢慢地微笑了。
虚弱地伸出了握着的手、触摸着我的脸颊。
“……能随心地……发挥……力量……了吗……?”
“嗯。没错、我、好好地做到了哦”
“……太好了……”
千鹤小姐眯起了眼、露出了笑容。/
“不过、那种话以后再说。马上就去医院吧。我要再一次、改变姿态、背着千鹤小姐——”
千鹤小姐轻轻地摇了摇头。
“……等下……耕一君……”
快要消失了一般的声音。
“……就再一小会……以这样的姿态……听一听……我说的……话……”
“不行!马上去医院——”/
“……耕一……君……”
千鹤小姐直直地注视着我。
“……我……已经……没救……了……”
她微笑着。
“……你在说什么呢……。你在说什么呢!”
“……所以……就这样……听一听……我说的话……”
颤抖着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其实……我也知道。
受了这样的伤、她已经没有救了……。
就算如此、我也不想承认。
因为、千鹤小姐还活着。
还在我的手臂中呼吸着!/
“……耕一……君……”
千鹤小姐动了下颤抖着的嘴唇、
“……抱歉……”
用嘶哑的声音那样说道。/
“……抱歉……。……我……。……没有相信你的话……。……差一点就……真的……。……把你……杀了……呐……”
泪水从千鹤小姐的眼中流了下来。/
“那种事……已经无所谓了。我非常明白。其实难受的是千鹤小姐。为了大家、千鹤小姐不得不独自去做那些令人难受的事”
“……谢……谢谢……耕一……君……”
千鹤小姐微笑着。/
“……我……真笨呐……。……失去了父亲……。……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叔父……。……连你也……要失去……。……那是在……打算……做什么……都不知道……”
“千鹤小姐”/
“……虽然……以前……很艰难……。……但这下子我……总算轻松了……。……已经……什么都……不会失去……了……”
“千鹤小姐!”
我抱住了千鹤小姐的身体。
使劲地、使劲地、抱紧了。/
“……耕一君……。……非常的……暖和……”
千鹤小姐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妹妹们……。……就……拜托了……”
千鹤小姐合上了眼睛。
那一瞬间、握着的手失去了力气。
一下子、从我的手中滑落了。/
“……千鹤小姐?”
我呼唤道。
“……千鹤小姐”
“…………”
但是、她没有回应。/
“千鹤小姐!”
正要用力地去晃动她的身体时——。
我停下了。/
睡着了的千鹤小姐的表情。
很安稳。
她从一切苦恼中解脱了出来、安然地睡着。
那副表情就像是、年幼的少女的睡脸。
“……千……千鹤……小姐……”
我眼中、浮现出了热泪。
千鹤小姐的脸模糊了、渐渐地扭曲了。/
“千鹤小姐!”
我像是挤出一般地落下了眼泪。
我把安稳的睡脸贴到脸上、用双手抱住。
柔软的脸颊。
还温暖着。
“呜……”
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
已经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就那样、痛哭了起来。/
妹妹们、就拜托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还是比自己更关心妹妹们的事的千鹤小姐。
一直扮演着妹妹们的母亲。
实际上、却是姐妹中受伤最深的、最苦恼的、眼看就快忍受不了了。
即使如此她也、没有失去那温柔的微笑、将妹妹们、还有我、温暖地包容了起来。/
我……。
我、有给予因为寒冷而发抖着的她、任何一点温暖吗……?
喂、千鹤小姐?
我有吗?/
“呜……。呜呜……”
对于我的询问、千鹤小姐、以那张安稳的睡脸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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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报|45楼2014-09-27 20:07
早上。
太阳从山顶升了起来、渐渐地将苍茫大地笼罩在白光之中。
缓缓地抚摸着脸颊的风、渐渐地变暖了。
被朝露浸湿了的草叶、受到阳光的照射而发出了光辉。
是晴空万里的、清爽的早晨。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小鸟的鸣啭、正讲述着平稳的晴天。/
在抱紧了千鹤小姐的身体趴着哭泣的期间、不知什么时候、我因为疲倦而睡着了。
正做着梦。
虽然在做梦、但自己也能认识到那是梦的梦。
明晰梦。
不是那个恶梦。
是关于千鹤小姐的梦。
那是我、初次和千鹤小姐相遇时的梦。/
我还是小学生、而她是中学生。
最初相遇的时候、她是刚从学校回来的制服打扮。
作为大我3岁的堂姐的大姐姐。
清澈的眼睛。
光泽的长发。
我完全看入迷了。
虽然还年幼、却感觉到了胸口的心跳。
也许那就是初恋吧。/
我红着脸、拼命地隐藏着胸口的心跳声。
她不知道那样子的我的内心、温柔地微笑了、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长女千鹤”
那样说着、伸出了右手。
完全紧张着的我、没有注意到那是握手的请求、只是一直点着头。
于是她、淡淡地微笑着、用那只手温柔地抚摸了我的头。/
“今天起就多多关照了、小耕!”
她眯起了眼睛说道。
她的胸部、就近在眼前。
从漂亮的头发中、散发出了不错的香味。
扑通、扑通……。
心脏就像是要破裂了似地跳动着。
我开始担心起、那个声音会不会被她听见。
所以我、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背过脸、将那只手拂开了。/
“啊……”
那一瞬间、姐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她注视着被拂开的右手、露出了寂寞的表情低下了眼睛。
我很快就注意到自己做了不好的事。
我想她被伤害到了。
但是她、很快就抬起了脸、露出了笑容。
所以我就、随意地认为、她也没有那么在意的。/
笨蛋的我。
甚至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原因、导致两人疏远了。
由于这么琐碎的原因、结果那个夏天、没有和千鹤小姐变得亲密就结束了。
然后、深信着被我讨厌着的她、在心中留下了小小的伤痕。
那时候、明明只要我更坦率、更听话些的话、就不会让她受伤了……。
我对狡辩着的自己生起气来。/
要是她醒来了的话、我就再一次、向千鹤小姐道歉。
我那么想着。
那时候只是因为害羞而已啦。
只是因为实在是非常开心而、紧张起来了而已啦。
……这样。/
但是、我想起来了。
那已经、成为了不能实现的事。/
我、就算在梦中也哭起来了。
由于在眼睛中积蓄着的泪水的缘故、梦的影像模糊了起来。
千鹤小姐的身影渐渐地扭曲了。
明明是梦、却在奇怪的地方那么现实。
我使劲地擦着眼泪。
但还是、擦不掉眼帘里的炽热的东西。
一定是因为、流着眼泪的不是梦、而是现实的我。/
我一边颤抖着肩膀一边哭泣着、梦中的千鹤小姐也、用担心的表情窥视着我。
“……怎么了、小耕?”
我没有回答地抬起了脸。
穿着制服的千鹤小姐、温柔地抱紧了我。/
“……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悲伤呢?”
千鹤小姐、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
“因为不能和母亲见面所以很寂寞吗?所以呢、就把我、当成母亲来撒娇也可以哦”
由于一如既往的那种说话方式、我边哭着边苦笑了起来。/
梦很快就要结束了吧。
醒来后、就会回到艰酸的现实中吧。
没有千鹤小姐的现实……。/
所以呢、喂、就算我这么撒娇也可以吧?
喂、千鹤小姐?
我问到、她露出了平常的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
我把脸埋在她的怀中持续哭泣着。
我想、要是梦能一直这样子延续下去就好了。
我想一直、这样抱着千鹤小姐。/
抚摸着我的头发的千鹤小姐的手。
那、就像轻轻吹过原野的风一般温柔、就像早晨的阳光一样温暖。/
“诶、怎么了?做了奇怪的梦?香央里那家伙被袭击的梦?啊哈、居然去袭击那个香央里、犯人也真是个相当有胆量的家伙呢。不管怎样、你就更详细地告诉我吧。把你所做的梦”/
——— 千鹤线END3完结 ———
举报|46楼2014-09-27 20:08
就像是醒来了一样的心境。
脑中一片清晰、相反的身体却变得就像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一样炽热。
力量就像岩浆一样地从身体里涌出。
一个个细胞活性化了、胸口的伤一眨眼就愈合了起来。
我得到了鬼的力量、地上最强的力量。
不、是取回了。
然后现在、我不得不使用这份力量、去做的事就是……。/
拯救千鹤小姐!/
我立起身来、蹬了下河底。
向着水面跳去。/
哗啦啦—————————————————————!
溅起了水花、我从水面飞了出来。/
我一边背对着月光飞舞在空中、一边往肺里吸满了新鲜空气。
难以置信的跳跃力。
骨头的强度、肌肉的力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超过了野兽的极限、一直达到了生物所能到达的最高点。
这就是、我的力量。
由柏木家传承着的传说的鬼的力量。
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肯定能拯救到千鹤小姐。/
咚……。
我轻轻地在水闸上站着降落了。
从湿透了的身上、水滴啪嗒啪嗒地滴落着。
在我眼前的是、身躯巨大的异形的怪物、以及筋疲力尽地倒着的千鹤小姐。
现在正好、要发出最后一击的怪物、停下了他的手、看着我这边。
他隐藏不住对于突然飞来的我的惊讶。
应该是完全没有试着考虑过在这个地方有着千鹤小姐以外的谁。/
和我一样、变形成了怪物的人。
被鬼之血所支配而、沦落成追求破坏与杀戮的野兽的、可怜的家伙。
另一个我。
我这人的、另一种可能性。
我要超度他。
要让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我威吓似地、从正面瞪着那家伙。
一边盯着他、一边慢慢地接近着。
对方大概也感觉到我体内潜伏着的鬼的力量了吧。
他低下腰、摆出了迎击的姿势。
那副表情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两个人的距离缩短了。
眼神和眼神、杀气和杀气碰撞在了一起、卷起了猛烈的火焰漩涡。
越接近那家伙、我的身体就越发地火热兴奋起来。/
那家伙的脚下、有着浑身是血地倒着的千鹤小姐的身影。
她虚弱地抬起了脸、
“……耕、耕一……君……”
气息越来越弱地呼唤着我的名字。
“……住手……不可以……”
千鹤小姐膝盖微微颤抖着站了起来。
她明明应该是连那样做的力气都没有剩下的、仅有的力气却支撑起了双脚。/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前面、介入到两人之间、就像是要庇护着我一样张开了双臂。
“……请逃走吧……我会……拦住他的……”
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嘎呜呜……”
那家伙表现出了愤怒、瞪着千鹤小姐。
不容许对战斗泼冷水的行为。
他就是那样的家伙。
我非常了解。/
那家伙慢慢地举起了强大的手臂。
就那样挥下来的话、千鹤小姐的身体会被撕裂的。
但是、千鹤小姐没有动——不、是动不了。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回避的力气和、承受的力气全都没有。/
唰!
挥下来的爪子、撕开空气袭向了她。/
但是爪子、并没有够到她。
被我——交叉着的我的双臂接住了。
“耕、耕一君……”
千鹤小姐看着我。
看着眼中映照着红光的我。
“难、难道、你也……”
能与鬼的力量对抗的人……那只有同样拥有着鬼的力量的人。
两人以手指之间交叉着手指的形式互相纠缠着、进入了力量的比拼。/
“千鹤小姐……。快……退后……”
我忍耐着那家伙的重压说道。
“不、不过……”
“快点……”
虽然有点不知所措、但千鹤小姐点了点头、听从了我的指示。/
非常具有破坏性的力量从前后碰撞在一起、产生着惊人的压力。
人的姿态的鬼和、野兽姿态的鬼。
两人的眼睛以喷得到呼吸的距离互相瞪着。
“嘎呜呜……”
那家伙一边吼着、一边加大了力气。
他想要将我的双手握碎、把手臂折断。/
那家伙的手。
就像岩石一样结实、巨大。
足足是我的两倍。
而且、有着难以置信的力量。
身高差在一倍以上、体重差大概有接近5倍吧。
单纯的比拼力量的话我处于压倒性的不利。
渐渐地我被压下去了。
手臂的肌肉、手的骨头、脊椎骨都、正在发出悲鸣。
只要稍微松了点力的话、大概在那一瞬间、我就会失去双臂吧。/
“耕一君!”
从非常远的地方传来了千鹤小姐的声音。
渗出来的汗从肌肤上滑落。
唔唔……。
接近极限了。
就在那时。/
扑通!
心脏、从内侧激烈地敲打着胸口。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声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大声。
“哈、哈、哈……”
呼吸凌乱了。
身体很烫、就像在燃烧着一样。
到了只要点一下火、就会冒出火花似的程度……。/
忽然、我觉得那家伙的力量变弱了。
压在两臂上的重压不断地减小着。
可是我并没看见那家伙有放松力气……。
原来如此、反过来了。
我正在变强着。
我的力量正急剧地增加着。
渐渐地、我将那家伙的手臂推了回去。/
全身咔咔作响着。
伴随着刚刚觉醒了的鬼的遗传基因、增殖、重构了、骨头和肌肉被强化得超越了人的境界。
肩膀的骨头、肌肉迅速地变大了、衬衫也破了。
大腿骨和包围着那的肌肉膨胀了起来、裤子也撑满了。
身体变巨大了、视线的高度变得和那家伙相同。
从指尖、伸出了刀刃一般的爪子。
从柏木家继承下来的鬼的力量。
野兽的力量。
这才是那的真正姿态。/
不停地增加着的力量。
就像快要喷发的活火山一样。
直到刚才还单方面地被压了下去的我、现在却交换了处境。
我反过来将那家伙的身体压了下去、把双臂向上掰着。
咔嚓咔嚓。
嘎吱嘎吱。
“唔、唔唔……”
那家伙的骨头和肌肉在嘎吱嘎吱地作响着、脸因为痛苦而扭曲了。/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吼道。
周围的空气微微震动了起来。
同时体内的火山爆发了。
力量就像怒涛一样涌了出来。/
咔嚓。
嘎吱。
对于那家伙来说是非常讨厌的声音、对于我来说却是非常舒服的响声。
双臂被折断了。
手肘弯向了不自然的方向。/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回响起了那家伙的惨叫声。/
惊人的力量。
即使是作为相同异形的怪物、两者间还是有着显著的差距。
我变得和那家伙身体相同时曾感受过的令人惊异的力量。
但是现在感觉得到在自己身上、有着远远凌驾于那的压倒性的力量。
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打败这家伙就、如同去扭婴儿的手一般。
地上最强。
这世上不存在、任何能阻止现在的我的人。/
“嘎哦哦哦哦!”
那家伙一边大叫着、一边舍身地猛撞过来。
咚!
剧烈碰撞。
等同于大型卡车们正面碰撞的冲击。
我的手松开了。
那家伙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的机会、从束缚中逃脱了。
像猿猴一样敏捷地向后翻了个跟头、拉开了距离、然后迅速地向高空跳去。
要逃跑了吗。/
我也跳了起来。
向着漆黑的黑暗。
我冲破了大气压力的阻碍、像炮弹一样地上升着。
追到了。
背对着描绘着满圆的月亮、两人的影子重叠了起来。
化为了锐利的刀刃的我的爪子。
挥了下去。/
划过一道闪光。
空气被撕裂开、产生了大旋风。
一眨眼之后、那家伙的胸口裂开了。
血喷了出来。
我踏上失去了平衡的那家伙的背、踹到。
那家伙以就像流星一般的速度掉落下来、剧烈地撞到了水闸上。/
咚嗡嗡嗡嗡嗡嗡—————————————————!
伴随着惊人的撞击声、整个水闸摇晃了下。
金属板严重凹陷着。
我一边从遥远的高空落下、一边眺望着那幅光景。
那家伙奄奄一息地站了起来的时候。
咚!
我也站着降落到水闸上了。/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吼道。
我一边吼着一边冲了过去、对着站起来了的那家伙使出了全身踢。
边卷进周围的空气边踢向他侧腹。
肋骨碎裂了、内脏破裂了。
我毫不在意地、就那样将他踢了起来。/
鬼的巨大身躯就像是被投石机抛射出去一样地飞了出去。
高速旋转着、剧烈地摔到了水面上。
激起了就像爆炸一样的水花。
然后、就那样倒着在水面上反弹了好几次、不久便沉到了水中。/
水面上产生了大浪、溅了起来的水花就像雨一样哗啦啦地落了下来。
鲜血伴随着气泡浮了起来、在水面上盛开出红色的花来。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火焰。
从脑中分泌出了大量的麻醉物质、视觉神经正一闪一闪地散落着火花。
鲜艳的深红色火焰。
是梦幻般地燃烧消散着的生命的火焰。
难以言尽的快乐、沁透了我的身体。/
“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嘎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我的咆哮、在漆黑的黑暗中轰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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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正在做一个梦。
作为没有任何优点的、渺小的大学生的我这人、实际上居然继承着被称为鬼之血的荒唐的力量。
就是那样的、实在是像梦一般异想天开的内容。/
一代代继承着鬼之血的柏木家。
那被诅咒了的血所引起的种种不幸。
由于各种各样的误会、我陷入了被那位千鹤小姐盯上了性命的困境。
但是在最后、我用这双手打倒了作为真正犯人的鬼、也正式地化解了千鹤小姐的误会。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真是荒唐的内容。/
但是、觉醒并不坏。
心情不可思议地变得清爽、畅快了。
就好像心的杂念全都消失不见了一样……。
大概是酣睡过了的缘故吧。
那么说来的话、我感觉似乎睡了相当长的时间。
一整天?
还是三天?
一星期?/
——不、是近十年。
在我体内存在着的、另一个我说道。
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睑。/
耀眼的阳光使得我眯起了眼睛。
房间的拉门稍微开着、光从那里照着我。
天亮了。
而且是、晴空万里的清爽的早晨。
传来的小鸟的鸣啭、正讲述着平稳的晴天。/
有谁从拉门的缝隙间、探头窥视了下我这里。
“耕一君……?”
那个人小声地低语道。
是千鹤小姐。
“啊……。早上好……”
我爬起来上半身、揉着眼睛说道。
“啊……”
千鹤小姐发出轻微的声音、慌慌张张地打开了拉门。
房间里变得充满了晨光。/
“醒、过来了呢?”
千鹤小姐进到房间里说道。
“嗯、正正好呐”
“太好了……”
她把手放到了胸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太好了?
不过我觉得因为是早上、所以起床是当然的。/
“感觉身体怎样?”
千鹤小姐露出了担心的表情探头窥视着我。
“非常、不错吧……”
千鹤小姐的头发。
光泽艳丽的长发。
在晨光中跳动着、看起来就像在一闪一闪地发光着。/
“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怎么了?”
我一问道、千鹤小姐就说不出话来地低下了头。
沉默了会之后、她慢慢的抬起了脸。
“……毕竟、是在发生了那种事之后。我想身体是不是正承受着过分的负担……”
“那种事?”
“嗯嗯”
千鹤小姐回了个有些无精打采的微笑。/
“因为从那之后、耕一君一直、就像是死了一样地持续睡着……”
“从那之后是……”
千鹤小姐慢慢地点了点头。
“毕竟自从在水闸那昏迷起的一整天、你就一直那样子睡着啊”
“水闸……”
那一瞬间、在我脑中、梦的影像鲜明地复苏了。/
在空中漂浮着的满月。
令人怀念的河滩。
水闸。
千鹤小姐的眼泪。
以及、异形的怪物——鬼。/
“……那……不是……梦吗……?”
我像是在问自已一样地喃喃道、
“那不是梦哦……”
千鹤小姐那样说着、悄悄地将手和我的手重叠起来。
“千鹤小姐……”
我抬起了脸、看着她。
千鹤小姐的手的温暖。
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耕一君。你战胜了柏木家的血脉。被诅咒了的鬼之血……”
“战胜了血脉……”
我呆呆地重复着她的话。
“嗯嗯。父亲和、叔父都没有做到的事、在你身上成为了可能”
千鹤小姐的眼睛渐渐流出了眼泪。/
由柏木家所继承着的受诅咒了的鬼之血。
亲父和伯父死亡的真相。
我的记忆……在遥远的那天失去了的记忆。
全部是、真实存在的事……?
全都是、现实……?
因为太过具有冲击性了、所以我光以为那一定是梦……。/
举报|47楼2014-09-27 20:10
“……你、救了我……。……把差点杀了你的我……。……救了下来……”
千鹤小姐紧紧地握住了重叠着的手。
“……从那个鬼那里……。……并且、从痛苦的宿命中……”
眼泪从千鹤小姐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她就那样低着头、颤动着纤细的肩膀。
“…………”
正当我要搭话的时候、
“……对不起”
千鹤小姐说道。/
“……对不起……。……我、连你的话都没有相信……。……还差一点就、真的把你杀了……”
泪水从低着的脸上落下、滴滴答答地将榻榻米弄湿了。
“……耕一君。……我。……我……”
“好了啦……”
我止住了她正要说的话。
我将手放到了颤动着的肩膀上、露出笑容说道。
“我呢、觉得非常能理解哦。最难受的是千鹤小姐不是吗”/
被鬼之血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所玩弄、失去了双亲、就连作为心的支柱的亲父也失去了的她。
在那之上、还背负着不得不杀掉作为亲戚的我的痛苦的宿命。
受伤了的心没有被治愈、怀着深深的苦恼、就算那样她也一直、没有失去温柔的微笑、温暖地包容着妹妹们。
多么出色的母亲啊。/
“到现在为止千鹤小姐、一直一个人背负着不幸。为了大家而努力着。但是已经足够了。从今以后、希望你能变得、就像是取回至今为止的份一般幸福”
“耕一君……”
千鹤小姐抬起了被泪水浸湿了的脸。
我用手指擦去了那些眼泪。/
“所、所以、那个……”
“?”
“可以的话、我、想要为了千鹤小姐的幸福共同努力……”
“…………”
“有—那之类的想法!”
我由于难为情、开玩笑似地笑了。
含着泪眼的千鹤小姐、呆呆地注视着我的脸。
似乎没能顺利地传达给她。/
我重振了下精神、嗯哼地咳了声。
“……我、我要让千鹤小姐变得幸福。承担起责任”
我露出了认真的表情那样说道。
我的脸颊、一下子变烫了。
就像是那份热量传递过去了一样、千鹤小姐的脸颊也渐渐变红了。
“耕一君……”/
我将手放到千鹤小姐的下巴那、轻轻地拉了过来。
千鹤小姐慢慢地闭起了眼睛、闪耀着的眼泪滴落了下来。
我也闭起了眼睛。
两人的嘴唇正要靠近、重叠起来的、那个时候……。/
“啊—、耕一!”
突然传来了那样的声音、我和千鹤小姐慌慌张张地分开了。
解醉一般的有活力的声音。
当然是梓咯。/
“已经可以起床了?”
梓走到了房间里。
“诶?啊啊”
“哼嗯……?脸色也不错、这不是很精神吗。多亏了充足的睡眠呐”
虽然不是很了解情况、但是似乎变成了我因为生病而卧床不起的样子。/
“你、在这几天样子很奇怪呢。况且又因为那个事件给你造成了不必要的担心……”
那个事件……。
我吃了一惊。
“对了、事件呢!?那个事件怎么样了!?小香央里、还有——”
“已经解决了哟”
梓用沉着的声音说道。/
“昨天傍晚、犯人被警察抓到了”
“抓到了?犯人?”
“嗯”
梓点了点头后、一下子低下了眼睛、
“是毒品中毒的学生。而且是重度的”
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毒品中毒的学生……?”/
“嗯。被抓时似乎已经因为药而崩溃了、审讯也不顺利”
“今天的早报里有详细地报道着”
千鹤小姐说道。
“从犯人的房间里、发现了被监禁了的香央里和、另一个人——”
“相田响子小姐”
千鹤小姐说道。
“没错、那个人。那两人被发现后、在昨天、平安无事地获救了”
“这样啊。太好了……”
暂时、放心了。/
“她们有受伤吗?”
“嗯。姑且、身体上什么事也没有”
身体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心灵的伤……?
“香央里、现在还在住院。似乎是被做了各种各样残酷的事、所以要做检查……”
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都、被喂了来路不明的药、遭受到了性方面的暴行。
各种各样的检查是必须的。
而且、这之后心灵的治疗也是……。/
梓看着低着头的我、
“耕一”
搭了下话。
“嗯?”
“你不用变得那么严肃啦。香央里是很顽强的孩子、我们会陪着她的”
梓粉饰着开朗的表情说道。/
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
两个人都是、偶然认识的女性。
小香央里是梓的熟人、响子小姐是千鹤小姐的熟人。
在这么多人当中、为什么非得把她们当目标不可呢。
偏偏、净是我们的熟人、为什么……。/
……等一下。
那时候、忽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真的是偶然吗。
她们被当成目标、并非有什么理由吗?
一种假设浮现了出来。/
在梦中、我和犯人同步着。
大概是同样拥有着鬼的力量的人、因为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在起作用而、能窥探到意识。
但是那、真的是单方向的事吗。
就像我窥视到了犯人的行动一样、犯人也同样、能窥视到我的行动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两人被当成目标的原因就能给出说明了。
犯人通过我的眼睛、知道了她们的存在。
然后……。/
“怎么了?”
梓看着陷入了沉思的我、问道。
“有些稍微在意的事……”
“什么事?”
“啊、没事。不是什么大事”
“啊?”
梓露出了理解不了的表情。/
“可是、千鹤小姐……”
我用认真的表情看着千鹤小姐。
“虽说犯人被抓住了……”
“嗯嗯”/
那一晚、在水闸、我把那家伙打得体无完肤。
应该是受了致命的、就算不是那样也是无法再站起来的程度的重伤。
可是、被警察抓住了是怎么回事。
千鹤小姐似乎也猜测到了我想说的话。/
“犯人受了伤什么的、没有那样的情报。只说是重度的毒品中毒者而已”
“那么、是其他人……?”
千鹤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共犯、也许是无关的人。那就让警察去判断吧”
大概是那样吧。
鬼被消灭了、小香央里和响子小姐也被救出来了。
也许、再也没有我们涉入的理由了。
但是、那个鬼是谁、为什么拥有着鬼的力量、那是不得不弄清楚的吧。/
“那么说来、在水闸的那家伙呢?在那之后怎么样了?”
我向千鹤小姐问道。
那时候、使用了鬼的力量的我似乎是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没有看见那之后怎么样了。
知道的只有千鹤小姐而已。
“那之后我观察了半天、却没有他浮起来的迹象。……可能就那样丧命了、或者逃走后、又在哪里……”
“…………”
我和千鹤小姐沉默地对视着。/
“什么、什么、怎么了啦?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
不知所云的梓不服气地插嘴道。
“水闸、那家伙、是说什么啊?”
“啊—……。那个嘛—……”
感觉难以回答的我挠起了头、
“以后、会对大家好好说明的”
千鹤小姐说道。
“到现在为止所发生的各种事情、全部”
“千鹤小姐……”/
“已经、没关系了”
千鹤小姐询问着我。
虽然是征求同意、但我从那双眼睛中感受到了已经下定决心之后的明确的意愿。
之后就只剩我在背后推她一把了。
我点了点头。
“嗯、就那样做吧。毕竟大家、都已经是大人了”
“好的。的确呢”
我和千鹤小姐相互凝视、微笑着。/
“哦?”
梓用可疑的目光看了过来。
“你们两个……从刚才起就有点奇怪不是?”
“诶?”
千鹤小姐吓了一跳。/
“发生什么了?”
“那、那个……”
“嘛、嘛。那个以后也会说给你听的”
我浮现出了带有不自然的笑容、对着梓说道。
“这、算什么嘛”
梓更加不服气了。
那时候、我发现了小初音的身影。/
“啊、耕一大哥哥!已经醒来了?”
她一看到我的脸、就露出了高兴的表情说道。
“啊、早上好”
“身体怎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嗯、就像你看到这样。恢复精神了、很健康哦”
“太好了—”
她嫣然一笑。
轻柔的天使的笑容。/
“虽然千鹤大姐姐说了没事的、却一直在睡着、我、很担心……”
“抱歉、抱歉。只不过是拜疲劳所赐而已哟”
是使用了鬼的力量的缘故呐。/
“发生什么了?似乎很晚的时候、和千鹤小姐一起出去哪里了……”
小初音用笔直的目光注视着。
“嗯—、嘛、那个……”
我说不话来。
“稍微、散了下步……。嗯?”
丢给了千鹤小姐。
“嗯、嗯嗯”
“……这真的很奇怪呐—”
梓眯起了眼睛说道。
那时候、那里有来了另一个人。/
是小枫。
“啊、枫”
梓露出了有点惊讶的表情。
但最惊讶的是我这人。
小枫来这种地方本身就很难得了、
“……身体、什么事也没有吗?”
怎么、居然由她向我开口搭话了。/
“嗯、完全没事。身体很好哦”
我笑着回答道。
“是这样啊”
刚刚和小初音交流过的相同的交谈。
尽管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谈话、但只要对方是小枫的话就会觉得是非常特别的东西。/
“但是、总觉得很难得呐?小枫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坦率地说出了心情。
“是因为担心你才过来的。对吧?”
梓说道、小枫也露出了害羞的表情低下了头。
看着那样的妹妹们、千鹤小姐嘻嘻地笑了。
“担心着耕一君的心情。大家都是一样的哟”
千鹤小姐眯着眼睛说道。/
举报|48楼2014-09-27 20:20
那时候千鹤小姐、像是只让我听见一样、悄悄地耳语道。
“……只有枫、知道一切”
“欸”
“叔父的事和、那晚上、我想对你做的事、全都……”
我看了下小枫。
虽然温顺的态度还是没有变化、但是我总觉得、到前几天为止的沉重阴影消失了。
在心里觉得她表情很柔和。/
没错。
就是那样。
小枫、全都知道。
我体内潜伏着的鬼的力量的事……。
控制不住那的人会变成怎样……。
她知道、全部……。
所以才、一直带着好像很痛苦的表情吧。
我说服了自己。/
“小枫”
“嗯……”
“各种各样的事让你担心了、抱歉。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露出了笑容说道——。
“…………”
“……啊”
笑了。
小枫第一次向我展示出了笑容。/
“总觉得就连小枫也很高兴……。越来越可疑了呐—”
梓奇怪地瞎猜着。
大概是那很滑稽吧、千鹤小姐嘻嘻地笑了。
不是很明白的小初音姑且露出了笑容、小枫也受到那的影响而微笑着。/
“话说回来、你们”
千鹤小姐说道。
“已经到这种时间了哦?上学、没问题吗?”
小初音慌慌张张地看了下时钟。
“已经到这种时间了。梓大姐姐”
“哇、糟糕”
梓也一起慌张了起来。/
“那么、大哥哥、回来后再见咯”
小初音挥着手走出了房间。
“早饭在冰箱中、所以要是饿了的话就加热了吃掉”
留下那样的话后、梓也快步地跑出了房间。
稍迟些、
“我走了”
小声地打了个招呼后、小枫也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千鹤小姐。
“真的是、喧闹的孩子们……”
千鹤小姐一边用温暖的眼神目送着妹妹们、一边说道。
稳重温柔的表情。
就像存在在记忆中的、我的母亲。
也许我、稍微误会了。
千鹤小姐扮演着母亲的角色、将妹妹们包容起来。
但是那、也是为了千鹤小姐。
虽然双亲不在了、但是因为存在着温暖的家庭、千鹤小姐自己也被、拯救、治愈了不是吗。/
正当我一边思考着那样的事一边注视着侧脸时、
“?”
注意到了视线的千鹤小姐看向了我这边。
“怎么了吗……?”
她眯起了眼睛、害羞似地笑了。
长发在阳光中闪耀着。
“啊、没……。一如既往的漂亮呐—那么觉得……”
“欸……。那、那种……。真是的”
她把手放到了两颊上、将视线移开了。
我觉得真的很漂亮。
都不由得看入迷了。/
“喂、千鹤小姐”
“……嗯?”
“我想继续做刚才的事”
我害羞地、向上看着她说道。
千鹤小姐脸颊微微变红了、嘻嘻地笑着。
“嗯嗯……”
千鹤小姐微微地点了点头、慢慢地闭上了眼帘。/
叽叽叽……叽叽叽……。
从院子传来了小鸟的鸣啭声。
清爽的秋风吹过、抚摸着两人的脸颊。
万里无云的蓝天。
今天似乎也会很热。
沐浴着耀眼的阳光、我和千鹤小姐久久地久久地相互接吻着。/
——— 千鹤线END4完结 ———
千鹤线就此全部完结,不过梓线的翻译才刚到第二个ED,前路漫漫呐,我真的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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